篝火的光芒照亮整个破庙。
有风呼啸,身上有武功内力的还好,内力薄弱的就有些难以承受了。
东君让人滚,人家自然没有真的滚……虽然有点无奈,但还是进来了。
只是东君的脾气不太好,没有人和东君说话。
这一行人大概有五个,岁数有大有小,多数身上都有乐器,似乎是一群流浪乐师。
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大家也没有报上自己的姓名,和看上去比较友好的萧子衣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各自在破庙各个角落之中休息。
他们似乎赶了挺长时间的路,有些累了,就早些休息了。
精神好的就凑在一起聊天。
聊天得有三个人,大概都是三十岁上下。
先前在庙外喊话的人,就在其中。和另外两个人相比,他似乎颇为另类。给人的感觉很温和,但是眼神之中偶尔会流露出一丝不善的光芒。
至于另外两个,就有些恶行恶相了,看上去不太像是乐师,倒是有点像武师。
三人低声说话,以为萧子衣和东君不会听到。
却不知道萧子衣和东君是什么样的人,声音丝丝缕缕全都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大哥,如今已经进入了秦国国境之中,何必还要和这两个人一起?”
其中一个汉子低声说道:“只要不被人知道咱们的身份,大可以将这两个人杀了。”
另外一个人也低声说道:“确实,这一路上提心吊胆的,还得处处隐藏。已经受够了这份鸟气,大哥你只要说一声,我们偷偷的杀了这两个人,大可以自己赶去杜邮!”
那大哥冷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这一路上还要多多的借助他们的身份,等到了地方,自然要把他们解决掉。但现在还不行……这一次我们所图不小,你们都给我警醒着点……不要随意胡乱说话,否则的话小心你们的小命。”
两个汉子似乎都很害怕这位大哥,当下不敢说话……
倒是那位大哥忽然声音提高了一点,说道:“如今这世道真是不让人活啊,(b)上有达官显贵欺压,下有同行倾轧,想要凭借自己的本事吃一口饭,都这么难……”
另外两个汉子见此,立刻就大声的同意着,一人说道:“还是那些行走江湖的游侠一样的人,比较让人羡慕。”
“可不是吗……前段时间赵国那件事情可有听说?赵王竟然被人闯入了王宫之中,斩去了首级!如果咱们能有这份武艺的话,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
……
几个人开始说一些见闻之类,未免让人怀疑。
萧子衣和东君对视了一眼,东君低声说道:“怕是一群发死人财的。”
萧子衣若有所思,然后笑道:“没想到这个时代就有摸金校尉了……”
所谓的摸金校尉,就是盗墓贼!
但是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代就已经有了这样的人……不过想来也对,七国之前还有其他的朝代。墓葬之下,不知道有多少奇珍异宝……这时代的人就算是不考古,什么黄金珍珠也明珠之类的拿出来,也足够一生富贵。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放在古今都是四海皆准的道理。
摸金校尉这个词东君却是听不明白了,不过萧子衣说的一些让人听不明白的话可不单纯只有这么一两个,东君也不打算多问,只是说道:“没想到如今竟然已经到了秦国境内……我们不是要去卫国吗?”
去卫国,迷路到了秦国……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操?
萧子衣和东君对视了一眼,都颇感无语。
然后萧子衣就看着进了破庙之后,倒头就睡的两个人中的一个……另外一个人岁数最大,而萧子衣看着的这个年纪很轻,具体多大不好说,但是充其量二十岁左右。
“他身上有武功。”东君低声说道:“比那三个人怕是要强。”
萧子衣点了点头:“所以我才觉得有趣……三只羊在谋划杀死一头狼……这是何等的大无畏的精神?”
东君忍不住好笑:“你又想看戏了?”
“我只是好奇,杜邮……有什么墓吗?”
东君也沉默了一下,然后看着萧子衣:“你觉得……我对这种事情会有了解吗?”
萧子衣知道自己白问了……永远不要忘记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东君啊!
阴阳家的东君同学!
要说谁家在什么地方的话,这位多半是知道……当然凭借她路痴的属性,知道不一定能够找到。
但是要说谁的墓在什么地方……那显然就不可能知道了。
所以,萧子衣在犹豫。
“到底要不要看戏呢?”
“反正已经到这里了……”萧子衣很快就说服了自己:“看完了之后,再去看看嬴政好了。”
也不知道当嬴政知道萧子衣决定去看他的时候,他有没有打喷嚏……据说这是一个放置四海皆准的梗,不管是上到什么大罗金仙圣人的,下到阴曹地府的阴兵鬼差之流,全都无法逃脱这个梗的统治。
当然萧子衣也不会真的无聊到,为了求证这个问题,而专门去找嬴政问问,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一个时刻,你没有打喷嚏之类的……估计就算是问了,嬴政也不知道。
咳咳……言归正传,这一夜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去了。
第二天,萧子衣他们还有心情做饭吃的时候,那五个人就已经走了。
他们没有萧子衣和东君这么清闲,对于他们来说,这个世界……也远远没有轻松到可以让他们肆意浪费时间的地步。
路并不好走!
年轻的乐师搀扶着年老的乐师,两个壮汉在前面引路,中间策应的是那位大哥。
走了一个上午,到了中午的时候,找了一个地方休息。
赶路的时候没有开口说话,说话会浪费体力。
此时其中一个壮汉才开口说道:“高渐离,去打点水喝吧。”
年轻的乐师用一种平静的眼神看着那壮汉。
壮汉被盯着觉得浑身难受,忍不住的就怒了起来:“让你去打点水,你聋了吗?”
“听见了!”
声音平淡就如同他的眼神,转身而去,步履不急不缓,就如同他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