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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是非一直不相信世界上存在什么上古大能遗留下来的, 能够救世的财产,包括什么秘境、什么天材地宝……也包括他自己这个星童子。
随随便便就让他这样一个连灵力都感觉不到的普通人成为星童子, 这得是多么不靠谱的先代大能才能干得出来的事?他长这么大都没表现出一丝半点的才能,如果说星童子是百里鸣岐,他还觉得能信一信。
无是非与百里鸣岐已经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走了挺长一段时间, 但是根本没找到百里鸣岐所说的那种僻静的地方, 没有山洞也没有人烟,反倒是天越来越暗了, 天边还隐约传来闷闷的惊雷声,像要下雨。
奇怪了,现在是冬天啊,怎么会有雷声?
“找个山洞过夜。”
无是非原本心不在焉地在前面走,突然听到百里鸣岐在后面低低地说了一句, 声音还有沙哑,无是非没太听清,下意识回头, 却震惊地看到百里鸣岐“噗通”一声单膝跪在地上。
无是非愣了愣, 站在那儿傻不拉叽问:“委员长?你怎么?”
百里鸣岐没回应他,他这才急忙地跑回去, 伸手去搀扶百里鸣岐:“怎么回事?!”
后者一把抓住无是非的胳膊,微微抬起头, 他没说话, 眼底却有痛苦之色。无是非见百里鸣岐额头上都是冷汗, 扶着他时又觉他浑身绵软, 好似一点力都使不上。
情况有些不妙……无是非半抱着百里鸣岐试图将他搀扶起来:“先站起来。”
百里鸣岐试了几次,最终抬手搂住无是非的脖子,后者抱住他的腰将他拉起来。百里鸣岐往前迈了一步,随即直接扑在无是非身上,连带他一起倒在草地上,竟然腿软得站不起来了。
无是非没防备,整个人被扑得实打实倒下去,摔得后背生疼,他许久才一手撑着身体一手搀扶着百里鸣岐爬起来,但是后者只出了满身的冷汗,身体仿佛都不受他控制了。
“这是什么情况……你额头好烫,但是汗却是冷的,委员长,你哪儿不舒服?”
无是非也有些着急,他想到之前自己强喂了他几滴蓝绿色的灵力凝液,顿时有些后悔——他只顾着跟百里鸣岐开玩笑,还以为随便喝点没什么,总之他们世家子弟也会经常服用灵植来增加灵力,却未曾考虑到这样的后果……或许,这灵力凝液并不能适应他们的身体状况,难道是他给他灌的那几滴凝液出了问题?
百里鸣岐垂着脸摇摇头,呼吸急促而沉重:“先……找个山洞过夜。”
头顶的雷声越来越近,无是非抬头看了一眼,乌云也慢慢聚集过来,眼看就要下雨,百里鸣岐这种状况自然不能淋雨,是该找个地方过夜。
“来,我背你。”
无是非背过身对着百里鸣岐,将他一把拉到自己背上,后者好像有些抗拒,不过无是非没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背起来就走。好在无是非力气大,百里鸣岐虽然重,他就当自己扛了两袋面粉,也不是背不动。
“委员长,你会出现这种情况,是不是之前喝的几滴草汁让你消化不良了?”
无是非一边背着他往前走一边跟他说话,心里有些懊悔:“若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是罪人……到时候,我只能到百里家主面前以死谢罪。唉,想想这个结局就有些凄惨,所以你可千万别有事。”
百里鸣岐垂着头趴在他肩膀上,冷汗顺着他的鼻尖一滴一滴流下来:“聒噪。”
“对对对,我聒噪,您沉默如金。”
百里鸣岐最开始不习惯被无是非背着,身体僵硬得厉害,但是背着走了一段路,他就放松了:“你放心,我死不了。”
无是非侧头想看看他:“你都这样了,路都不能走,还说死不了?”
百里鸣岐用力喘息几声,声线带着微微颤抖:“适才……那几滴草汁确实蕴含大量灵力……甫一进入我的经脉,有些运转不周罢了。我自小便修习锤炼经脉之法,这些灵力还奈何不了我……只需……只需寻一处,打坐调息……”
他越说声音越轻,气息却急促得很,最后竟趴在无是非肩膀上喘起来,无是非急忙制止他:“你别再说话了,我马上找个地方让你打坐。”
“轰隆——!”
正在此时天空突然劈下一个闷雷,离得很近,无是非抬头看了一眼阴暗的天色,背起百里鸣岐就往前跑:“要下雨了,我要冲啦!”
他们运气还算好,无是非背着他跑了没多久,就看到一处山洞,雨来得急,将无是非的衣服打湿了一层,百里鸣岐就更惨一点,他的头发已经开始往下滴水了。
无是非将百里鸣岐背进去之后,才发现这处山洞并不是那种普通的天然山洞,洞中竟有一架简陋的竹床,虽然落了很厚一层灰,但是还能用。无是非撕下衣服下摆的一块,将竹床擦干净后,把百里鸣岐放上去:“你赶紧调息一下试试,别出什么岔子。”
百里鸣岐自然没理他,但是却听话地在竹床上盘膝打坐,开始调息自己身体里那股充盈的灵力。
无是非站在一旁看着他一会儿,深深叹口气:“我生个火吧,暖和点。”
百里鸣岐没说话,无是非就自说自话地去收捡山洞中的木棍和枯叶,然后堆在一堆,钻木取火。
这里真是怪异得很的,有竹床这种生活气息重的东西,但是没有照明用具,也没有碗筷之类,如果是某处大能用来临时睡觉休息的地方,怎么会只有竹床。
更何况这是野外,在野外休息可还行?如果是在野外,火种才是最重要的吧,防猛兽,防蚊虫……都需要火。
无是非脑袋里面有许多问号,不过他也顾不得纠结那许多了,他现在正努力钻木取火呢,没有火折子和火石,只能自力更生。
无是非努力半天,总算是将火给生起来了,无是非往百里鸣岐的方向看了一眼,发觉他情况好像变得更加糟糕。
他嘴唇惨白无血色,额头上冷汗岑岑,仔细看,他好像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头顶还冒着白气,好像电视里武林高手内力行差散不出去时候的样子。百里鸣岐身上的衣服原本湿透,现在才多久而已,他身上和头发的水迹已经被全部烤干。
无是非在一旁看着有些着急,只是靠得这样的距离而已,就感觉出百里鸣岐身上在不断地散发出热度,无是非试探着把手伸出去,摸他的额头,手底下竟然滚烫一片。
——这已经不是发烧的热度了,百里鸣岐这是……真气在发热吗?
无是非也不敢贸然打搅他,他瞅着百里鸣岐的模样,再看看他系得严丝合缝的制服领口,十分怀疑,他衣服穿成这样,身体里的热气能跑出来么?等会儿该不会给憋死吧?
无是非摸着下巴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慢慢将手伸过去,抽掉百里鸣岐衣领上的风纪带,系得严严实实的领子瞬间便敞开来。百里鸣岐仍然没有反应,无是非却觉得他表情好像好看了许多。他考虑再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去解他剩下的衣服。
无是非一边把百里鸣岐的腰带拆开,一边小声念叨:“委员长,我给你把衣服脱了哈……这可不是我对你不敬,我是救你的命呢,看你热成这样,热气再不散出来,我怕你被煮熟了……”
他嘀咕到这里,手指上稍稍一用劲,便将百里鸣岐整条腰封都扯开了,束得规规矩矩的袍子一下子散开来。
百里鸣岐眉头紧皱,深深吐出一口气,无是非的动作停顿一下,见他如今这副衣衫凌乱披头散发的模样,突然下不去手——百里鸣岐平日里一向注重仪态,他要是知道自己把他弄成这副样子,该不会杀了自己吧。
无是非纠结得捂着自己耳朵满屋子乱转,不停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不会不会,这里也就我们两个人,穿那么整齐给谁看啊,更……更何况我一大男人,又不是姑娘,扒光就扒光,对吧委员长?你不会打我吧?”
后面几句他是朝着百里鸣岐说的,后者已经入定,自然不会回答他,无是非就继续念叨:“你不回答我当你同意了……你看,我帮你解开衣服之后,你好像舒服很多呢……”
他整个人单膝跪在竹床上,凑在百里鸣岐身前,给他抽开最后一根绑带,然后小心翼翼地用两只手抓着他袍子两边慢慢将衣服从百里鸣岐肩膀上抚下来。
衣衫褪去,无是非眼见着他露出衣服底下一副冰肌玉骨的身体,艰难地吞咽一下,然后默默移开视线——怎么回事!他……脱的又不是姑娘的衣服!这罪恶感从何而来啊?!
啊啊啊啊!见鬼了,百里鸣岐一个大男人,怎么长的这么白,皮肤也这样……莹洁光滑,真他妈的恶心!
无是非手一抖,不小心碰到百里鸣岐的肩膀,他就跟触电似的“嗖”地一下把手收回,没控制好重心,整个人都从竹床上跌了下来,恰在此时洞外传来一个惊雷,咔嚓一声响得很,好像正劈在洞门口是的,蓝紫色的闪电将洞内照得光亮无比,纤毫毕现。
无是非都要吓懵了,惊雷过后,他麻溜儿地爬起来,跪倒在洞口,朝着瓢泼雨幕便磕下去:“各路神仙在上,佛祖明鉴,无是非真是为了救人才脱委员长衣服的,没有心生歹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不要降雷劈我啊!”
他磕了几个头之后,低头趴在那儿半晌没动弹,但是天上也不再打雷了,无是非试探着抬起头,他那一头浓密的软细长发也正往下滴着水,无是非一下坐到自己脚后跟上——娘的,一紧张忘了自己已经不是佛门弟子这件事。
以往无是非在大钟寺时无戒不犯,但是那都是生活所迫,他是为了养活寺里的和尚,问心无愧,现在对着毫无反抗能力的百里鸣岐,他居然觉得有些愧疚了?
……都怪他长成那样!才害他这么紧张。
无是非一时间有些脸红,他深深吐出一口气,然后就背对着百里鸣岐蹲在洞口的火堆旁边开始脱衣服,他身上还湿漉漉的呢,还得把衣服脱下来烘干一下,不然天亮了他穿什么啊。
唉,往日是他小瞧了委员长的美貌……真瞎了他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