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青丝,在傍晚和煦的风中飘飞,半掩住一双不食人间烟火的眼眸,沉静,温厚,又蕴含着磅礴的力量。
修长完美的人体曲线,该宽的宽,该窄的窄,挑不出一丝瑕疵,令人无法不感叹造物主的神奇和偏心。
偏偏这样一个美男,又带着些野性的诱惑,精修的上半身,只斜挂着一件豹皮袄,半露出健美微麦色的两块胸肌,轮廓的线条精美无比,仿佛是拿刀凿出来的,中间只随意的用一根搓成的草绳,绑住,下身短短的豹皮裙,却是遮掩不住那挺翘的臀部,以及两条修长健美,跨过无数山川,溪涧,草地,森林的……大白腿。
依旧是赤着脚,因为一路行来,雪白的足底,沾满了树叶,污泥,脚的主人却浑不在意。
大哥,你穿的很野兽派啊!
苏清婉扶额,望天,怕晚一秒,激情的鼻血就要飙射而出,心中默默腹诽,你这是要给全村的大姑娘小媳妇,发点儿福利么!
虽然穿越了,但是这具身躯花痴的本性,还是不改啊,看到衣着暴露的美男,就本能的有些小激动呢!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那啥。
徐月荷猛然一转身,激动的跳了起来,“啊啊啊啊啊,小鱼子!”
“小鱼子。”笑意在嘴角蔓延开,苏清婉亲切的打了个招呼,走上前去,“欢迎你来到苏溪村。”
三人叙了旧,子非鱼就被苏清婉和徐月荷拉扯着,拖到了苏清婉家的篱笆小院子里。
毕竟,这家伙那张脸,还有那让人喷血的身材,还有他那野性的打扮,实在是太太太太打眼了!就这么一会子,小院子外,都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女人了,都掩着嘴,窃窃私语的笑,那贪婪又好奇的目光,或明或暗,恨不得将小美男生吞活剥了。
苏清婉问了小鱼子的打算,美男想也没想,就表明了自己的决心,要住下,他觉得苏溪村风景优美,离他的老窝也不算太远,很是合他的口味!更何况,还有两个熟悉的朋友!
“师傅说,外头的人都很坏,我看你们不坏,所以,我要住在这里。”美男笑眯眯的说道,狭长的眼眸里,闪着单纯美好的光彩。似乎对未来的生活很向往,对苏清婉和徐月荷很信任。
“那当然,我们是朋友嘛,绝对不会骗你的!”苏清婉笑的猥琐,搓着手,就像一条逮着鱼的猫。在她眼里,这哪里是什么美男,这是一尊财神啊,四周的霞光围绕在他的周身,简直就像是金光一样!
“咳咳,她就不好说了,不过你放心哈小鱼子,有我保护你呢,我徐月荷最讲义气了!”徐月荷“咚咚”的拍着胸脯道,“我帮你看着她!”
“少来了!你这么重义气,好,那让小鱼子住你家!”苏清婉哼了一声,翘着脚,环胸冷眼道。
“啊,这可不行!我可是没出嫁的黄花大闺女,这要是让我爹娘看到我弄个男人回去,还不弄死我啊?”徐月荷头摇的像拨浪鼓,“不成不成!馊主意!”
“哈,终于说出真心话来了?你的名声重要,姐的就不重要?”苏清婉哼哼唧唧的道,“让他住我这,免谈!”
“关键你本来就没名声嘛,嘿嘿……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表生气了!”徐月荷连忙扳过苏清婉的肩头,苦着脸道,“我是很希望能给小鱼子弄个地方住,但你也看到了,我家里太小了,没有空余的房间!”
私心里,一个是因为,的却没有多余的房间,但是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她心里思思念念都是她的卫大哥,她才不要卫大哥误会呢,但是在她看来,苏清婉就不同了,若是能撮合苏清婉和小鱼子,那她就过了一把月老的瘾了,嘿嘿。
“清婉,好清婉,你就帮帮小鱼子吧,你看他多么可怜!”徐月荷软了声,求道,“你就忍心他天天在山里头喝风啊?”
见无辜的小鱼子,被她和徐月荷踢皮球似得,踢来踢去,苏清婉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无奈的耸耸肩,转向正好奇的环顾院子的男人道,“好了好了,小鱼子,你暂时就住在这里罢!”先让他熟悉熟悉这里的生活,若是住得惯,再作打算。
反正这家伙瘦瘦的,连睡觉都是倒挂金钩,也不占地儿!
相反,她还多了一个免费劳动力呢!
虽然她算术不好,但这么划算的事,她还是拎的清的!至于名声?名声是个什么玩意儿,她的名声早就被狗吃了,本来就没,在意个屁啊!
“太好了太好了,清婉!”徐月荷搂了苏清婉的肩头,一只爪子探过来,挑了挑眉,肉麻兮兮的道,“你真是太善心了。”
“得,少拍我马屁,姐不吃这套!”毫不客气的拍掉徐月荷的爪子,苏清婉转向了懵懂的男人,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摩挲着下巴,思索着怎么向他开口,怎么想都有点亏啊,不成,她又不是养小白眼,怎么也得捞点本。
“那个我说小鱼子啊,生活费有没有?”苏清婉笑眯眯的开腔,“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儿上,我这儿的房租就收你便宜点,但是你知道的,我一个女人,带个孩子,也要生活,这伙食费,水费,你多少得负担一点?!”
“……?!”正在花渠边看花的男人,闻言微微抬头,露出那张美的,让人倒吸冷气的俊颜。
“银子。”
见男人一脸懵懂,苏清婉一摊手,很直白的讨要。
“没有。”
小鱼子眼眸里,流露出微微诧异和疑惑的神情,慢慢的摇头。
靠,没有就没有,为什么他还能说的那么理直气壮,还让人生不起一点儿气来!这是什么怪咖?!
“不可能,你那么有钱,表给我装啊!我又不会敲诈你!”苏清婉想了想,一双狡若晨星的眼睛,骨碌碌的转,在他上三路和下三路,扫来扫去,无奈道,“如果实在没钱,嗯……不如……”
“喂喂,苏清婉,你不会是想,让小鱼子给你暖被窝罢?”徐月荷登时跳了起来,挡在男人面前,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你不带这么欺负人家的,你若真有这想法,也得明媒正娶!”
晕,她的眼神有什么猥琐么!
“月荷你那脑子里在想什么呢!”苏清婉嘴角一垂,差点吐血,憋闷的道,“姐只是想说,他看起来有些力气,让他到哥哥那里,打工还债!”
正巧哥哥的厂里缺人,若是将这家伙弄去,让他自力更生,倒是个好主意,男儿当自强嘛!她可不想再养米虫,上次那条大米虫,吃饱蹭完,看她这里没啥好吃的了,可就拍拍屁股跑了!她亏出血来了啊。
若是再让她逮着那不负责任的家伙,一定揍到他吐出来!
“不过,我有这个。”小鱼子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包绿绿的东西,原来是一张大树叶包裹着的,在两个女人惊诧的眼神中,走到木桌边,慢吞吞的往下抖搂。
“噼里啪啦……”
五色宝石从那修长如竹的指尖,叮叮咚咚的跳跃而下,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猫眼,黑玛瑙,等等等等,五光十色,闪的人眼睛都要瞎了!小小的篱笆庭院,顿时珠光宝气啊!
苏清婉和徐月荷,已经石化了,只有两只眼睛,兴奋的猛眨,半响徐月荷才率先迸出一声高亢的鸣叫,“哇哦,发财了发财了!”
“闭嘴!”激动到颤抖不已的手,猛的伸过来,狠狠捂住徐月荷的大嘴,苏清婉听到自己的声音兴奋中有点颤,“嘘--”
苏清婉缓缓松开已经激动的要晕过去的徐月荷,镇定了一下心神,“砰”一拍木桌。
“为什么不多带点!”瞪一眼男人,苏清婉凶恶的道。
“重。”有些委屈的耸耸肩,男人挑了挑眉,扯扯自己的豹纹小皮裙。心下奇怪,不明白这女人为啥这么凶。左不过是些漂亮的石头罢了,他们山里头多得是,不值钱,他和师傅都用来,随便打飞鸟玩。
“不够?”小鱼子茫然问到。心里有点后悔,随手抓了一把就来了,早知道该多带一点。
“够了够了!”双眼冒星星,盯着那满桌华光闪闪的宝石,苏清婉眉开眼笑,伸出胳膊就往怀里圈,一边圈,还一边神经兮兮的探头往外瞧,生怕有人觊觎她的宝石,不错,在她心里,这些已经是她的专属财产了,吃下去的,死也不吐出来!
嘴里咕哝道,“大哥,财不能露白懂不懂?不懂?不懂没关系,姐帮你收起来哈!”
“苏清婉!”浓眉一挑,徐月荷不悦皱眉,粗声大气的喝道,“这些是小鱼子的,生活费也要不了那么多!你别看小鱼子傻,就欺负他。”
“嗳,姐是那种见财眼开的人么?”苏清婉一边喜不自禁的将那宝石拢起来,放进自己的大口袋,一边又不放心的按了按,直到摸到一口袋沉的要死,她才安下心来,不要脸的说道,“姐只是替他保管!保管!”
“那你要是私吞了怎么办?!”徐月荷嘴巴一翘,气鼓鼓的道,一双大眼睛,不信任在苏清婉身上溜来溜去。
“咳,那个你不是说,说不准小鱼子以后,还做我儿子他爹呢?”苏清婉厚颜的笑,眉眼弯弯,露出雪白的牙,眼睛里要多得瑟,有多得瑟,激动的抖啊抖,“那他的钱,不都是我们母子两个的?何必那么较真呢是吧,嘿嘿嘿……”
“苏清婉!一有银子,连自己带儿子都卖了,你个财迷!”徐月荷鄙夷的瞪了苏清婉一眼,冲她扮个鬼脸。
“大小姐,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俺们母子,就只能去喝风了!体谅一下!”苏清婉笑嘻嘻的也不恼,心情好的几乎要唱他个三天三夜,那么多宝石啊,太嗨了,不知道在这个朝代,值多少钱?!就算不像现代那么值钱,也可以挖掘这些宝石的价值,若是镶嵌在那些高档的化妆盒上,那些贵妇还不疯了,就能翻上天价,好好捞一笔了。
想想就美滴狠,做梦都会笑啊。
苏清婉摸着口袋,觉得很幸福,看着苏清婉眉毛弯弯,眼睛弯弯,嘴巴弯弯的开心样子,一边安静的男人,也觉得很幸福。
见安顿好了小鱼子,徐月荷也安心了,像个大姐姐一样,嘱咐小鱼子好好照顾自己,安心住下,这才挥挥手,回自己家去了,谁知道她刚走出苏清婉家的篱笆小院,就被一群饥渴疯狂的女人围追堵截了,一个个眼冒凶光,吞咽着口水,贪婪的问道,“快说,那男人什么来头!”
“月荷丫头,快老实交代!”
“是不是苏家丫头的相好啊?莫非是那小子的亲爹?!”
被四五双手拽过来,拉过去,徐月荷都被这阵势要搞哭了,感觉好像全村的鸭子,都在围着她“嘎嘎”叫,猛一跺脚,没好气的道,“哎呦你们好烦啊!不是啦,不是那样的!”
“骗人!瞧他和清婉那亲热劲,徐月荷,你瞒不过我们的!”
“咳,那是清婉她远房的表哥啦,来投靠她的!不信拉倒啊,我要回家啦!”
“真的?!太好了,那俺们还有希望了?啊哈哈哈……”
“虎妞,你小心抽风啊……”
徐月荷瞅准机会,一把推开那仰面大笑的女人,突破四面重围,杀出一条路,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将一群聒噪的女人丢在了身后!心中默默祈祷,唉呀妈呀,千万别追来!太凶残了。
暮色卷过宁谧的小院,花影扶疏,变得有些朦胧。
“小鱼子,你看家。”看看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苏清婉有点急,一边往外走,一边扭头嘱咐了男人一句,“姐去接儿子去!”
“儿子?你的?”
男人拂过花瓣的手僵了僵,微微讶异的挑眉。
“难不成是你的?”
苏清婉甩了他一个白眼。
“……”
太阳的最后一丝光芒,也即将被远山吞噬,天空的颜色由深蓝变成墨蓝的时候,苏清婉牵着一蹦一跳的小家伙,推开了篱笆院门。
天天一走进来,黑乌乌的眼珠子一转,便看到狗窝前的竹椅子上,坐了一个美人,美人微垂臻首,长发飘飘,荣光细细,冰肌雪肤,一身紧身兽皮衣,姿容优雅,正抱着球球逗弄,小家伙看的呆住,顿时惊为天人!
“姐姐?”
男人听到软糯的童音,不由一抬头。
“哦!是叔叔!”两只小手,抓狂的一拍小脸,小家伙惊呼出声,眼睛都大了一圈!
“噗”
苏清婉差点没绷住笑出声,连忙清咳了几声,弹了下儿子贵气的大脑门,“小孩子家别乱喊,看看清楚!长得漂亮的,也不一定就是姐姐,有可能是哥哥啦,叔叔啦,人妖啦!”
“娘亲,什么是人妖?”
“忽男忽女,不男不女。”想了想,苏清婉费劲的解释道。
“小鱼子,这个就是我儿子,小名天天。”苏清婉摸摸儿子的头,“还不快喊人!”
“不要!”傲娇的一扭脖子,小家伙拽拽的道,“虽然长得还可以,不过比起我墨叔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恩?!”
“小鱼,叔叔……”不甘不愿的一声,小家伙大眼不服气的瞪着男人,像只挥舞着小爪子的小兽。
男人放下小狗儿,走过来,弯下腰,长长的一头墨发,随之披散下来,柔和的在微凉的夜风中晃荡,他伸手,想要摸摸小家伙的头。
“别碰我!”阴沉着双眼,小家伙凶凶的嘟嘴吼道。
男人的手,僵住了半空中,俊脸上爬上一丝尴尬,转过头,有些无辜的望了苏清婉一眼。
苏清婉登时汗哒哒!这个混小子,好像很排斥小鱼子啊,这是为什么捏……他可是财神,财神啊,有人不喜欢财神的嘛?蠢小子!
“你这孩子,咋那么没礼貌呢?”苏清婉一叉腰,训斥道,“娘亲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快给小鱼叔叔道歉!否则娘亲就没有你这个坏孩子,把你丢出去喂狼!”
“对不起,小鱼叔叔……家母实在是太任性了!”小家伙吸吸鼻子,慢慢吞吞的从喉咙里挤出来。
“不需要加后面那句!”苏清婉简直要抓狂了,狠狠磨牙道。这孩子,还真是越长大越不好管教啊!人家穿越,都是附送贴心小萌宝,咋她这个,就越来越腹黑了呢?!哪是啥萌宝,小恶魔罢!
“好了好了,真是受不了你。你先在这玩,娘亲去烧洗澡水!”说着,苏清婉就丢下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伸展着懒腰,往灶房走去。
晚饭天天已经在章氏那里吃的饱饱的了,而苏清婉也就偷懒,没有做晚饭,只是随便啃了几个包子,至于外面那只家伙,她倒是大发善心,丢了几个热包子给他,可那只傲娇的不吃,不知从哪里,掏出些红红的山果来吃,那些果子,看起来诱人的很呐,尤其是那只,吃就吃吧,还作出一副天下有地下无,美味的不行的陶醉表情,装的,一定是装的!苏清婉坚定的认为。
虽然从来没有吃过,倒是眼馋得很,但是又不要意思,跟那只要来吃,只得强忍着,还做出一脸不屑的样子!
好吧,她是坚决不会承认,她被那些果子给勾引了的!
小家伙的大眼睛,一直在偷偷盯着他娘亲,待到苏清婉一转身,进了灶房--
“球球,咬他!”小家伙威武的一挥小手,直指男人玉白的鼻尖。
“嗷呜呜……”
球球猛的跃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窜进男人淡淡馨香的怀里,仿佛找到了归属感一般,惬意的缩成了一团毛球,亲昵的在他怀抱里蹭来蹭去,撒娇。老子为啥要咬他?老子是女女,就喜欢这气息!
“……?!”
“哼,罚你三天不许吃肉汤拌饭!”小家伙眼睛登时大了一圈,小脸上写满了我,不,相,信!
眼见着球球瞬间背叛,小家伙叹气一声,低下小脑袋,垂着双手,拖着双脚,挫败的往家里走。
苏清婉将西侧屋简单的拾掇了一下,擦拭了一下薄薄的灰,眼中闪过一丝感概,也不知道,从前那只米虫,咋样了?那米虫都是好不容易解决掉,如今又弄回来一个野人,真是头疼啊!
因为这屋子许久没有人住了,屋子里便有一股子淡淡霉味,苏清婉赶紧的打开窗子,一股清凉如水的夜风,立即涌进了屋子里,充盈每个角落,冲走了屋子里的怪异气味,苏清婉又抱过来一床晒得香香的被褥,放在了床榻上,麻利的弯腰铺床。
男人就站在她身后,倚靠着门框,静静的凝视她的一举一动。
“好了,小鱼子,今晚你就睡在这里罢!”
“别老吊着了,你又不是蝙蝠!看姐给你铺的床多舒服!包你一睡就舍不得挪窝了,嘿嘿!”
苏清婉一边将被子展开,一边得瑟的笑,这家伙可是个财神,会往外吐钻石的,她可得给伺候好了!
“黑。”
男人绷了一张俊颜,往苏清婉身边靠了靠。
此刻天色已经暗沉沉的压了下来,外面的小院子都是一片暮色沉沉,窗子里透进一些淡淡的光,晦暗不明,屋子里更是黑鸦鸦的,光线幽暗的紧,透过黑幽幽的光线,能看到那张白的耀目的俊脸,那双眸,在黑暗里闪着光,沉静如同古潭深涧,却也掀起丝丝的波动,似乎还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环境。
“你一个大男人,不会害怕黑罢?这里又没鬼!”苏清婉无奈的耸耸肩,“可别让姐笑掉大牙,好了,一会子弄盏灯给你,不过灯油很贵的,不可以日夜点哦!”
说这话的时候,苏清婉脸不红心不跳,虽然显得她有点抠门的像葛朗台,但是她是坚决不会承认的,她这是勤俭节约!发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男人抿直了一张薄唇,笑了笑,伸手入怀,摸出一个圆圆的物件来,外面裹着一个厚实的兽皮小袋子,在苏清婉好奇又贪婪的目光中,他一抖小皮袋,从中滚出一颗夜明珠来,滴溜溜的滚到他玉白的掌心中,顿时,那珠子发出耀目的华光,万道白光,顿时将满室的阴暗都驱逐了出去,照的如同白昼,纤毫毕现!
这突如其来的光亮,让苏清婉的双眼有些忽然的不适,不由的微眯了眯,然后,下一刻,便跳了起来,尖声叫道,“夜明珠!”那声音高亢,惊喜,兴奋,激动,震惊,扭曲!
这不正是洞穴里见到的,悬在山壁上的那一颗吗?一看就是至宝啊,没想到这小子,还蛮会挑的嘛!
“嗯哼……”男人轻笑了笑,“夜明珠?师傅他老人家,管这个叫明月珠,不过叫夜明珠,倒也好听。”
“你是叮当猫吗?快说,你怀里还有些什么宝贝?!”
死死盯着男人的微鼓的胸前,苏清婉目光十分的贪婪而狡黠,在夜明珠美色光色的映衬下,小脸上莹绿莹绿的,焕发出一种特别迷离动人的光色,竟把那男人看的微微一怔。
“没有了。”
男人眯眼,眼波狡猾的盯着女人。
“宝贝啊宝贝!姐帮你放好,嘿嘿!”
苏清婉趁机接过来,小手摸啊摸,爱不释手,这么近距离跟宝物接触的机会,可是真真难得的很,她可得好好摸两把,这男人,一身都是宝啊,即便他身上没什么了,就冲着他身上的皮衣皮群,那都是最上等的豹皮制成,拿出去卖,也能卖个好几两银子呢,够普通农家人生活一年半载的了。
恋恋不舍的摸着那冰凉柔滑的触感,苏清婉将那珠子,放到了梳妆台上,小心翼翼的定住,她没有专门放着宝贝的地方,索性那台子面上有处凹陷了下去,倒正好卡住这珠子。
“对啦,洗澡水差不多要烧好了!姐去看看,你随意哈,就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就是了!”
忽然想起灶上还烧着水,苏清婉立时慌了,丢下一句,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男人望着苏清婉慌慌张张的背影,嘴角一抿,勾起一丝清淡的笑意。
这时,一个小脑袋,在房门外探头探脑的伸了进来,乌葡萄似得大眼睛,滴溜溜的在眼眶里转来转去,见男人好笑的望着他,便伸出一根小指头,戳了戳夜明珠的方向,歪了脑袋道,“小鱼叔叔,我可以摸一下吗?”
“可以啊。”
沉厚的应了一声,男人微笑,对于这个可爱贵气的孩子,很难叫人不喜欢呢。
虽然有时有些淘气,但是对于长期不跟人接触的他来说,却倍感珍惜和好玩,也让他想到了他小时候,据师傅说,他也是很淘气的,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追着老虎野猪跑,就没有一刻肯停歇的,这大约是小娃娃的天性罢。
小家伙立即蹦了进来,迈着两条小短腿,飞快的扑到了桌子边,胖乎乎的右手,抓起那颗夜明珠,无奈实在太重,赶紧的另一只手也伸过去,一起托住,小嘴微张,吁了一口气!这样的稀世宝贝,若是砸坏砸伤了,他的小屁股就要遭殃了!娘亲一定会扒了裤子,抽他的!
“嘿嘿……”
捧着宝贝,天天顿时咧嘴笑了,雪亮的光线里,露出两颗雪白的大门牙,摸了一下,又一下,忽然小脑袋一抬,指着窗外大喊,“大鸟!”
男人一回头,只见窗外的一角天空黑漆漆,啥都没有,疑惑的扭过头来,却是眼前一黑,小家伙不见了,他的夜明珠也不见了!夜色中,嘴角一垂,男人无奈的摊了摊手,苦兮兮的叹气,师傅果然的说的对,外面的人,都爱骗人,呜呜……
小家伙屁颠颠的搂着夜明珠,跑进了灶房,去给苏清婉献宝。
“娘亲娘亲,你快看!宝贝耶!”
苏清婉正在往木桶里舀刚烧开的热水,忽然感觉衣角被小手攥住,闻言一低头,登时满头黑线,斥责道,“臭小子,你怎么可以随便乱拿叔叔的东西呢!”
“哦……那我还回去。”小家伙哭丧着脸,吸吸鼻子往外走。
“嗳,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改。”苏清婉一个箭步上前,将小家伙拖了回来,一把将那珠子捧在手心里,笑眯眯道,“记住哦,下不为例哟!”这宝贝,实在是太招人喜爱了,苏清婉舍不得,就算是能抱着睡一晚也好啊,明日再还给那家伙就是了。
小家伙一个劲儿的点头,笑眯了眼!看到娘亲开心,他就开心,他知道娘亲就喜欢亮闪闪的东西,譬如银子,譬如宝贝。
一个时辰后,西侧屋里亮着一盏油灯,还响着“哗啦啦”的水声。
别扭的在大木盆里洗完澡之后,男人跨出木盆,就着晕黄的光线,伸手摸了摸,咦?他的皮衣呢,没有?!好诡异,自从到了这个神秘的地方,他的东西总是凭空消失……
无奈啊无奈,男人甩甩头上的水珠,顺手拉过木椅子上的一套布衣裳,别扭的看了半响,才套在了身上,一脸的不甘不愿!
而此时,东屋里头,苏清婉喜滋滋的摸着那套豹皮衣服,两颗眼睛都成了亮闪闪的大元宝。哇,好滑溜好厚实的皮毛啊,还是难得的豹皮啊,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哈哈哈,赚到了!
夜,各自睡下,某女因为得到了宝石,宝珠和皮衣,嘴角都带着甜蜜的笑意,翻了个身,挂下一丝口水道,“银子,嘿嘿……”
而西侧屋的木板床前,某男蹲坐了半响,才爬上了床榻,一点点蹭进了温暖的被褥里,没有虎皮被子的腥味儿和柔韧,那棉花新弹出的被褥,浸润了阳光的香味儿,蓬松柔软,仿佛无数暖融融的羽毛,包裹在身上,又仿佛睡在一朵云彩之巅,好……舒服。
一双黑嗔嗔的眼眸,在暗夜里闪着意外不明的光。
这是不再是潮湿的洞穴,这里干燥,温暖。
没有凌冽的寒气逼人的山风,只有夜晚柔和沁人的风,从没有关死的窗子里,一丝丝的飘进来,吹起窗檐下的一串八角风铃,响起“叮叮咚咚”的乐声,美妙动人。
师傅,我遵从您的遗言,下山了。
您老人家瞑目罢。
这么想着,男人眼皮子一沉,便睡去了,度过了他人生第一个,不是在大茅山洞穴里过的,夜晚。
翌日清晨,晨光微暖,薄薄的晨雾缭绕着小院,几只鹌鹑,欢快的在竹篾的笼子里,跳来跳去的扑腾,一大早就伸长了脖子,开始了鸣叫,高一声,低一声。
苏清婉站在小院子里,呼吸着清晨微凉清新的空气,伸懒腰,打呵欠,将慵懒的睡意赶跑。昨夜那个梦真是美啊,梦到天下无数闪闪的宝石砸下来,哈哈,就像是一场华丽的宝石雨,不断的砸在她的脸上,她不由的展开双臂,尽情的接受这场宝石的洗礼,咦,不对啊,这宝石怎么臭臭的呢,砸在脸上还有点痛痛的,这一痛,就惊醒了,醒来一看,额头不由坠下三根黑线!
原来是儿子,睡觉不老实,睡着睡着,在床上“三百六十度旋转”,头跑到那头去了,脚丫子却翘到了她的脸上,也不知这小笨蛋梦到了什么,一蹬一瞪的,蹬在她鼻子上,就把她蹬醒了!
“臭小子,坑娘啊!”
苏清婉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报复的拍在那两瓣小馒头似得白屁股上,谁知小家伙这样都不醒,咧着嘴,嘿嘿一笑,嘴里挂下一串晶莹的哈喇子!
看看天色尚早,苏清婉却睡不着了,想到梦里那么多宝石,都泡汤了,她就有点惆怅,干脆翻身起床,去灶房弄早饭去了。
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一锅子南瓜粥就熬好了,诱人的香味儿荡漾在空气中,充斥整个小院。秋天气候干燥,而南瓜含有丰富维生素,对身体大有裨益的,早上来碗热乎乎滚烫烫的南瓜粥,再妙不过。
西里呼噜的喝完两大碗,天也亮了,苏清婉便站在小院子里,伸展懒腰,活动筋骨,消化消化。
一只手,幽幽的搭上了她的肩头,一道微沉熏醉的男声,缓缓在背后响起,“我的衣服呢……”
“啊!”
苏清婉一声尖叫,速度跳开去三步,一叉腰,对身后无声无息出现的男人,怒目而视,“人吓人,吓死人,懂?!可恶,随随便便站在人家身后!”
男人有些无辜的耸耸肩,扇动着乌黑黑的长睫。
低头看一眼男人的脚,一双玉白的足,就那么大喇喇的站在小院的泥地上,依旧是赤脚跑来跑去,肉脚在地上踩来踩去,自然是无声无息了,苏清婉不由得摇头,叹气,看来还是给这男人弄双鞋子的好!不然早晚被他吓出心脏病来。
“我的衣服呢……”
男人不依不饶,揪扯着自己身上过于宽大的棉布衣裳,显然对这丝毫不显身材的衣物,十分,不满意!原来他的皮衣多霸气,多好看,现在这个是什么?!
见男人如此执着,苏清婉一头黑线,有些心虚,昨晚趁着那男人沐浴,趁机顺走了他的皮衣,连招呼都没打一个,似乎是不太光明磊落?!
靠,她不过一个小女子,本来也不是什么大英雄,要那么磊落做什么!再说了,他那皮衣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就不怕长虱子,她之上想好心,给他洗一洗,恩,就是这样!
看一眼男人,身上的这套蓝布衣衫,还是苏清婉从哥哥那里借来,给他穿的,然哥哥是庄稼汉子,身形却是比眼前的男人魁梧了许多,男人瘦削清瘦,此刻这宽大的衣衫,松垮垮的套拉在男人完美的身材上,虽然显不出原本令人狂奔鼻血的身材了,却多了一份飘逸和随性之感,其实也蛮不错的嘛,很接地气,虽然有点……像睡衣。
不过这男人,也穿的太过随意了,垂在胯下的衣角一个高,一个低,襟口就那么大大的敞开着,露出两道微凸性感的锁骨,以及一小片引人遐想的弧度,那是微麦色胸肌半隐半现的轮廓。
“咳我说小鱼子,有的穿就不错了,挑剔的孩子不是好孩子!还有哈,衣服要穿穿好,外面有很多母狼虎视眈眈的……”苏清婉右手做一个空心拳,放到下巴处,轻咳一声,“至于你的皮袄子嘛,你那么穿太招摇了,知不知道!真会把母狼引来的,这样穿就好多了,安全又保险。”
“母狼?在哪里?”
男人神色古怪的往外瞧。以他天生和动物的沟通本领,若是这方圆五里有狼存在,他一定能感应到那种气息的,可是,没有?
“那是个比喻,比喻!”苏清婉简直要抓狂啊,果然和野人沟通,还是有不少障碍的啊,索性不解释了,一瞪眼,凶悍道,“总之没收了,不得有异议!若你有任何异议,都可以提出来,反正姐是坚决不会改的!”
“……”
“好啦好啦,肚子饿了吧,我做了香喷喷的南瓜粥哦!”苏清婉推着男人往灶房走,“去吧去吧!多吃两碗!吃饱了一会子好做事,嘿嘿。”
苏清婉脸上,一脸猥琐和算计的笑,看的男人不寒而栗,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把端过苏清婉递过来的饭碗,闷闷的低下头,瞅了半天,才慢吞吞的拿起勺子,喝起来。
虽然从没吃过这黄淅淅,好像大便的玩意儿,好在,他向来不挑食。
一勺,一勺,男人吃的很文雅。咦,甜丝丝的,貌似口味还不错?
一勺,一勺,苏清婉看的很郁闷。
大男人吃个饭这么文雅作甚,在山野里长大的,不是应该茹毛饮血,吃东西很野性很豪气才对嘛!
趁着小鱼子吃饭的时间,苏清婉便跟他东拉西扯,打探他过去的生活,她要从这些判断,小鱼子到底学会什么,该怎么在这个村子里生存下去。
小鱼子说了很多关于他师傅的事情,当苏清婉得知,那个夜明珠,是他师傅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之时,便有些不自在了,屁股在座位上扭了扭,又扭了扭,身躯拧的跟麻花似得,终于忍不住蹦跶了起来,往里屋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