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楚漫贞竟然会来翼王府，这让忙了一天政事的轩辕逸岚一扫心疲惫，顿觉精神轻松。 .w . </p>
还未走近，看到在不远处的客堂里，楚漫贞正坐于堂桌后，安静而规矩地用饭。</p>
那一刹那，轩辕逸岚的脚步放缓，盯着眼的画面，一时连呼吸都变得收敛。</p>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一幕，他的心却仿佛骤然停了一下，之后便是热气腾腾的暖流如洪水涌心田。</p>
轩辕逸岚恍然觉得，他多年来的不甘、多年来的钻营谋权、多年来的期盼，似乎是为的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幕。</p>
当他疲惫一天回府后，是有一个人在等他。</p>
不，那人也不用等他，只要在，好。</p>
她饿了大可以先行用膳，顾着她自己为先。她也可以不用在意他几时归府，随她心意开心。</p>
轩辕逸岚一直以为这会是他此生再也不能达成的念想。没想到，今日忽然便见了。</p>
只是，她是楚漫贞。</p>
这一刻，轩辕逸岚说不是伤感怀念更多，还是庆幸欣慰更多。</p>
不是那人，又好过空无一人。</p>
不管是什么，他也不想再等下去了。如果没有楚漫贞的出现，他可以毫无念想地继续过活。可一旦知道这最是接近贪恋的感觉，他如何还能再放手？</p>
思棋不是说楚漫贞的身有那人的残魂吗？</p>
好，好。哪怕是残魂。</p>
幸而……还有残魂。</p>
在堂内静静用膳的楚漫贞察觉到热烈的目光注视，扭头看去，见是轩辕逸岚远远地停站着，她一怔，放下碗筷。</p>
她看不清轩辕逸岚的面神情，不知道轩辕逸岚为什么不过来。</p>
“郡主安心用膳，小人去接王爷。”何分道一句，走出客堂。</p>
而何分刚刚靠近没有几步，一看清自家主子竟然是面带清泪，大为诧异。赶忙挡在主子的身前，担心会被堂内的合昌郡主看到主子的异样。</p>
“主子，您怎么……”</p>
轩辕逸岚垂下头，闭眼呼气。半晌，抬袖擦掉面颊的泪痕。</p>
“无事，”他缓缓道，语气沉沉，“她怎么来了，是有什么难事吗？”</p>
只是问着何分，并没有抬步前。不知为何，一时间，轩辕逸岚并不想去见楚漫贞。心有些许的抗拒，甚至也有些许莫名的愧疚。</p>
不愿去细想了。很累。</p>
“郡主说有要事要告诉给您，已经等了一个下午。属下见郡主等得太久，便将给主子准备的晚膳奉了。”</p>
“嗯。”应一声，轩辕逸岚并没有怪罪。</p>
他的个头高一些，抬头，视线从何分的头顶跃过，看了一眼楚漫贞。之后扭头向别的地方走去。</p>
“让她慢慢吃，我在书房等她。”</p>
“好。主子您不用膳了吗？”</p>
轩辕逸岚摇头，离去。</p>
见轩辕逸岚没有打半个招呼走了，楚漫贞看着回来的何分，疑惑地问：“你家王爷不用晚膳吗？”</p>
何分笑着解释：“主子有一些急事，要忙着处置。等处理完了再用膳。郡主您慢慢吃，不用着急，主子在书房等您。”</p>
“唔。”</p>
楚漫贞点点头，一点一点夹着碗的米粒，最终还是有些许难为情地问道，“这桌子的菜，是不是给你家王爷准备的晚膳？”</p>
何分一怔，笑意更深：“虽然是给王爷备下的，但供给郡主也是无妨。何况平日里王爷用膳并不会如此丰盛，因为要给郡主奉，才特意多添了几道菜，所以郡主不用多想。”</p>
心早有猜测，从何分的口得到肯定，楚漫贞便不再于菜盘落筷，而是专心吃饭。</p>
她只动了两三样菜，也大都只是三四口。等会儿轩辕逸岚再来吃的话，不算是吃剩菜吧？</p>
明明碗只有浅浅一薄层的米饭，楚漫贞却吃得很慢。她担心轩辕逸岚要专心思虑公务，害怕她贸然前去会打扰到他，所以故意磨蹭拖延。</p>
直到茶水都变凉，楚漫贞才结束用膳。而此时，外面的天色也已经暗黄。</p>
“郡主请。”</p>
楚漫贞带着努力不露怯的瑞环，跟随带路的何分来到轩辕逸岚的书房门外。</p>
由何分通禀，得到房内传出的允准，楚漫贞才谨慎地推开书房房门，小心抬步跨过门槛。</p>
楚漫贞并非没有来过轩辕逸岚的书房，况且当年的书房不是在这里，而且也与此时的书房大为不同。</p>
不同不是指布置摆设，而是指给人的感觉。</p>
踏入这片书房，其压迫和谨慎甚至踏入皇的御书房还要浓重。</p>
正对房门放在书房正央的青蓝绣云纹香炉，吐露着轻白白的烟雾。有两套桌椅于屏风外摆置，可见平日里会有多人聚集在翼王的书房里共商朝政。</p>
并不敢随意落座，楚漫贞站在屏风外，小心翼翼地问道：“翼王爷？”</p>
隔着一道屏风，她看不到轩辕逸岚此时在做什么，有些担心她会打扰到他的正事。</p>
屏风内没有传出回应。</p>
以为轩辕逸岚还要再忙碌稍许工夫，楚漫贞便低头继续耐心等候下去。</p>
明知再等下去，天色黑了，到时候回去郡主府不是很安全，但当下已经等了这么久，只能继续等待。</p>
隔着一扇江山秀美泼墨画的红木屏风，一人在屏风外站立等候，一人在屏风内闭目坐于椅，如同睡着一般。</p>
轩辕逸岚不是没有听见楚漫贞发出的动静，而是仍然不知该如何面对她。</p>
他明知应该分清对楚漫贞是何感情，否则不论是对她还是对他自己，都是极为恶心的事情，可是他太不愿意去细想了。</p>
不过是感情而已，陈旧的感情转移给新欢，有什么不对吗？</p>
不是都说神仙眷侣吗？伉俪情深，举案齐眉。这种相处的感觉，他……是真的也想尝尝滋味了。</p>
算是假的又如何，算他对她的感情也有可能是假的又如何？所谓难得糊涂。说不定骗了自己，才会傻人有傻福呢？</p>
糊涂一些罢，不要去细想了。</p>
“翼王爷？”又等了许久，等得都站得疲惫了，楚漫贞忍不住再次唤道。</p>
她的呼唤让轩辕逸岚缓缓睁开眼。目光紧盯屏风，似乎视线能透过屏风看到她在外面焦躁的模样。</p>
“进来吧。”他说。</p>
等候已久的楚漫贞大松一口气，赶忙欣喜地抬步。</p>
而即将绕过屏风时，又倏地顿足，不放心地说：“翼王爷，您处理政务的地方，我进去不太合适。嗯……我不过是有一些事情想要告知给您而已，站在这里也能说。”</p>
“进来。”音刚落，轩辕逸岚再次开口。</p>
这一次的语气带着些许命令的味道，叫楚漫贞不再犹豫，直接绕过屏风。</p>
屏风之后的范围很大。屋子的三面墙都列有一面书架，轩辕逸岚正坐于书架的包围之，书桌漆黑，公堆叠。</p>
看到轩辕逸岚，楚漫贞正要行礼，忽然眉头一蹙，盯着轩辕逸岚的双目，疑惑地偏头。</p>
“王爷你……”</p>
轩辕逸岚压低眉目：“怎么？”</p>
楚漫贞抿唇，细细打量轩辕逸岚的面目后，摇头：“没、没什么。”</p>
轩辕逸岚他……好像哭了？</p>
楚漫贞并不确定。在她的记忆里，轩辕逸岚的哭相实在是近乎于无。她明显能记住的只有两次，一次是先皇驾崩时，一次是他在宫门前拦下她时。</p>
前一次，他的哭态真实而悲痛，后一次，他的怒火大过悲愤。两次都是情感极为炽烈的。</p>
而这会儿他看起来清清淡淡、冷冷静静的，叫楚漫贞只能劝自己是多想了。</p>
呵，轩辕逸岚如今已经位居至此，还有什么好值得他落泪的呢？</p>
观他的面色疲惫，有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才显出了哭相。</p>
“有什么事，说罢。”</p>
楚漫贞稳住心神，道：“因几日前偶遇华三小姐，所以我从华三小姐的口得知，郎将敢行刺杀一事，是与华三小姐、平敬长公主，以及晋王世子都有关系的。”</p>
轩辕逸岚点头：“嗯。”</p>
见他并不显得惊讶，楚漫贞蹙眉：“这些你知道？”</p>
“常一手下的人查了方阮楠前一段时日的来往行踪，但只是刚有眉目，不你直接得来的肯定。”</p>
闻言，楚漫贞点头，表情好过一点。要是轩辕逸岚已经确定了其他帮凶，岂不是说明她白等了一个下午？好在，她的消息也算是能帮得忙。</p>
“既然王爷的属下能查到线索，那再好不过。只有切实的证据，才能证明郎将的罪行。”</p>
轩辕逸岚点点头，没说话。</p>
楚漫贞抬眼，注意到他的眉峰起伏，一派凝思之相，于是，没有将想要询问的话语问出口。</p>
她其实是很想问他，此事与平敬长公主有关，他打算如何处置。</p>
罢了，毕竟他也是需要时间去琢磨思索的，她还是过两日有机会再见到他的话，再做询问吧。</p>
书房内存留过一段久久的沉默，楚漫贞客客气气地出声道：“我想说的已经都说了，若是翼王无事，我便……”</p>
“叫我‘逸岚’。”</p>
楚漫贞骤然住口：“嗯？”</p>
轩辕逸岚望向她，眸光深深。屋内刚刚点起不久的烛火光芒还显得有些微弱，摇曳在他的双眸，像是两团不会灼烧的火。</p>
“叫我的名字。”</p>
面对楚漫贞的惊诧，他再次缓缓说道：“不要再称呼我为‘王爷’、‘翼王’，叫我的名字。”</p>
“这、这不合规矩。”楚漫贞摇头，盯着轩辕逸岚的双眸看了没一会儿后，缓缓低下头去。</p>
“没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免去繁缛节罢了，”说着，轩辕逸岚对楚漫贞招招手，“过来。”</p>
楚漫贞提防地抬头看去。书房再大，也不过是这么大的地方，她已经是站在轩辕逸岚的面前的，还要怎么再过去？</p>
于是，楚漫贞不动。</p>
与她对视一会儿，轩辕逸岚没再坚持。</p>
只是他又说：“天太黑了，你今晚在王府留宿为宜。”</p>
楚漫贞连忙拒绝：“不不，我……”</p>
“你今日是怎么过来的？”</p>
楚漫贞一怔，喃喃道：“走过来的。”</p>
闻言，轩辕逸岚墨眉一挑，轻笑一声，起身走到楚漫贞的面前，站定。</p>
他低头看着她：“你和你的丫头两个人，走过来的？”</p>
“嗯。”</p>
“这么晚了，等会儿还要再走回去？”</p>
听到这个问话，垂着头的楚漫贞向看去，但只能看到轩辕逸岚的喉结和下巴。</p>
这人没有派马车送她回郡主府的意思吗？</p>
那……</p>
楚漫贞硬着头皮点头：“嗯。”</p>
见她嘴硬，轩辕逸岚伸出手，用纤长的手指勾起楚漫贞耳边的一丝发，笑道：“你和侍女两个人，等会儿要走着回去，不怕吗？”</p>
感觉头发丝好像在发烫，楚漫贞偏偏头：“不怕。”</p>
“既然连走夜路都不怕，那留在我翼王府夜宿一晚，又有什么可怕的？”轩辕逸岚垂头凑近，呼吸轻轻靠近楚漫贞的脸颊，“难道说留宿走夜路还要可怕吗？”</p>
说实在话，楚漫贞真的很想重重点头。</p>
轩辕逸岚收回手，改为揽带着楚漫贞腰身，将人往书房外带。</p>
一边走，他一边说：“你几日才刚刚被人行刺，这么快忘了痛吗？凡事要多加提防，不要疏忽。次你住的客房，府的下人一直打扫得干干净净，你可以今晚还住在里面。”</p>
他醇美柔滑的口吻像是在蛊惑楚漫贞走入陷阱。而楚漫贞明知这该是引诱，却又不得不被他所描述的危险给吓到。</p>
一次的别庒行刺一事，有她不谨慎细心的原因在。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她的确不该自以为是。</p>
走出书房，轩辕逸扔给何分一个眼神。听到主子是怎么给郡主说的以后，何分立刻悄悄将布置客房的命令安排下去。</p>
还是主子有本事，能说动合昌郡主。</p>
瑞环听闻还要再在翼王府留宿，吓得腿都软了。</p>
回到客房后，楚漫贞笑话瑞环：“你真是胆小如鼠。次不是随同我养伤在这里住过一晚吗，怎么还这么害怕？”</p>
瑞环关房门，放心地表现出自己的担忧：“因为奴婢觉得翼王爷今天怪怪的。”</p>
“哦？哪里怪怪的？”楚漫贞问。</p>
瑞环一边倒着茶水，一边说：“感觉……唔，有些不开心似的。不对，是有些生气？也不对。奴婢形容不来，是感觉有些危险。”</p>
楚漫贞润了一下嗓子，轻描淡写道：“翼王回府的时候，天都快要黑了，你还能看出翼王爷的脸色，我怎么不知你这丫头如此有眼色？”</p>
被打趣的瑞环散去担忧，嘟嘴：“主子，奴婢是不是很没有用？”</p>
“嗯。”</p>
“主子！”听到主子这么不犹豫，瑞环好生伤心。</p>
楚漫贞则不在意，更是说：“所以你才要多看多学、多做多想。如说你觉得翼王爷有些怪怪的，而我已经不得不应下留宿，那么你该如何保护你我二人呢？”</p>
“这……”瑞环沉默。</p>
楚漫贞浅浅地笑，语气温和：“我想，如果今日跟我前来的人是月香，那丫头说不定都会说出彻夜不睡，拿刀守在门口的话了。你呢？”</p>
无措之下显出急色的瑞环有些想哭：“奴、奴婢也能拿着刀在门口守一夜！”</p>
闻言，楚漫贞更是轻笑出声：“不，你应该有你自己的法子，而不是去照搬月香的做法。”</p>
主子前一句还让自己多学”，后一句又说不要照搬，瑞环是彻底的糊涂了。</p>
见小丫头苦恼得厉害，楚漫贞安抚道：“好了，不用担心，王府里的护卫会保护好你我二人的。缺什么用的去向王府的下人索要。”</p>
“是。”</p>
尽管尚没有形成自己的做事风格，可瑞环从来都有一个敢于尝试的心。</p>
瑞环没有胆子做主子口的月香。拿着刀什么的，说不定还会被歹徒夺走刀，反而伤害了自己。所以瑞环从王府的下人手要来了好几把大锁，还有好几根蜡烛，以及一面铜锣和棒槌。</p>
夜寝之前，瑞环用大锁将屋子里的门窗都锁得严严实实，确保一只虫子都不可能轻松偷溜进来。</p>
然后又在她自己守夜的地方点燃蜡烛，照得十分明亮。</p>
“蜡烛在奴婢这里，主子您那里照不到光的，您可以安心睡。”瑞环一脸自信。</p>
楚漫贞问：“那你呢？”</p>
“奴婢守夜。这里有足够的蜡烛让奴婢坚持。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奴婢都能发现！到时候奴婢敲这面铜锣，保证能把整座翼王府给震醒！”</p>
被自己的小聪明给惊喜到，瑞环嘿嘿直笑：“主子您稳稳当当地睡吧！”</p>
“呵，好，那今晚你多多劳累一下。”楚漫贞笑。</p>
瑞环拍着小胸脯保证：“主子尽管放心！”</p>
结果……</p>
睡得很浅的楚漫贞，忽然感到脸颊传来温热的触感，瞬间惊醒，后背顿生大片冷汗。</p>
“谁！”</p>
有一道黑影坐在她的床边，见她惊醒，也不惧，只淡淡应了一声：“我。”</p>
听到声音，楚漫贞借着远远的烛火之光，确定的确是轩辕逸岚的面目轮廓后，吓得砰砰直跳的心才稍有缓解。</p>
但也只是稍有缓解。毕竟轩辕逸岚为什么会于深夜出现在她的床边？</p>
瑞环不是将门窗都锁了吗，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守夜，说要敲锣的，怎么半点动静也没有？</p>
她是在做梦吗？</p>
楚漫贞的呼吸很是急促，在这静谧的夜里，她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p>
“王爷你怎么会在这里？”</p>
次也是这样，总是在夜里与她共处一室。</p>
轩辕逸岚没有说话，在惊醒楚漫贞后，便十分自然地将楚漫贞往床榻里面推了推，然后了床。</p>
见状，楚漫贞赶忙一撑胳膊，坐起身来，盯着他的身影。伸手推到他要往床躺的后背。</p>
“你为什么要睡这里？！”她的话音没有分毫的压低掩饰，但依然没有惊醒瑞环。</p>
轩辕逸岚打了个哈欠：“我累了。”</p>
“你累了也不能与我同睡一床呀？”</p>
闻言，轩辕逸岚伸手反抓，紧紧握住楚漫贞推按在他后背的手：“为什么不能？”</p>
楚漫贞惊：“这有什么为什么……”</p>
“我很想你，”忽然，轩辕逸岚说，他将楚漫贞的手拉入怀，死死地握住，“真的很想。”</p>
这突然的诉相思让楚漫贞一惊，腾地一下，满面发热。</p>
声音的力度也不由得柔软下来：“、算是想我，也、也不能……”</p>
“我真的，很想你！”</p>
突然，轩辕逸岚的整个身体向楚漫贞压来，将她紧紧抱在怀。</p>
“山风烟雨，烟雨已无，山风还能将何吹拂？”</p>
他的话语似叹息，似悲泣，似感念，也似怨恨。</p>
头被按压在他胸膛之的楚漫贞本欲挣扎，听到这话，蓦然大怔。</p>
她瞪大眼睛，身体僵住，须臾间，便是泪如雨下。</p>
与此同时，她也闻到轩辕逸岚身的酒气之味。</p>
浑身酒气本是浓郁，但在进屋之前被夜风吹散了许多，所以直到楚漫贞靠近，才闻得晕乎。</p>
感受到他有力的胳臂将她越搂越紧，楚漫贞抖着声音说：“你、你喝醉了。”</p>
轩辕逸岚并不理会楚漫贞说的话，他已经完全陷于自己的心神，对于外界的动静爱理不理。</p>
“烟雨，阿语，苓语，方苓语……方苓语……”</p>
轩辕逸岚每吐出一个字，楚漫贞的心神被震荡一次，她的身体也愈发僵硬一分。</p>
他在唤她。</p>
为什么？</p>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她？又为什么会突然抱着身为合昌郡主的她，而呼唤方苓语的名字！</p>
不知轩辕逸岚到底是真喝醉还是假糊涂，楚漫贞一动也不敢动，任由轩辕逸岚将她紧抱在怀。</p>
在她以为轩辕逸岚应该是真的喝醉，半天没有说话是要睡着的时候，轩辕逸岚却又哑着声音说：“楚漫贞，我们成亲吧。”</p>
楚漫贞置于腿的手，倏地狠狠握紧，指甲戳得掌心生疼。</p>
明知他现在应该是神智不清，可她依然搭话道：“我并不想与王爷你成亲。”</p>
轩辕逸岚用脸颊在她的额轻轻蹭着，语气很是委屈：“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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