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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窥探真相

    黛玉这句话一说出口,香菱就知道自己并没有完全被黛玉信任,忙跪了下来,思绪清晰的说道:“回姑娘,随薛大爷回去,我还有一线生机,若是留在烟花楼,我就必死无疑了。”

    “所以,你就拼死一博喽!”黛玉突然放轻松了语气,笑道:“到真是个聪明的丫头,好了,闹腾这一日你也累了,弄影你带她去休息,从今日开始就暂时接替嫣红的活计,嫣红去雪雁那里,一起整理书房。”

    弄影看了香菱一眼,答道:“是,姑娘。正巧儿沁雅的房间还空着,就让嫣红暂时去和沁雅住,香菱就住进三等丫头的房间。姑娘看可好?”

    黛玉笑道:“这些事儿就你们自己决定吧,去吧,让林大娘陪我说会儿话就是了。”香凝看了一眼黛玉,想说些什么,但又放弃了。

    待丫头们都出去之后,黛玉才看向一直在旁边细心听着的林大娘,笑道:“依林大娘看,这香菱的话有几分可信?”林大娘欣慰的笑了,她知道黛玉问出这句话来,就证明黛玉并没有完全相信香菱的话,她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林大娘十分明白,贾敏将她叫来的任务,就是来确定黛玉的这种判断力,但目前来看,黛玉完成的很好。

    林大娘笑道:“依姑娘看呢?”

    黛玉抿嘴一笑:“依我看,除了那句烟花楼要杀她灭口的话之外,其他都不能相信。不过我有一点倒是觉得很奇怪,想要让林大娘帮我分析分析。”

    林大娘一愣,只见黛玉笑的有些危险:“我想问问林大娘,既然纪子衡已经冲进了烟花楼,又为何会让香菱这个如此重要的证人随薛家回去呢。那些关于我的不好的传言,真的是第二日才出现的吗?琏二哥面临着杀人的重罪,娘亲不去知府衙门救人,反而在家里等着我,是不是有些意外?就因为我在马车里吩咐了几句话。母亲就要动用戒尺,是不是有些严重?林大娘,您说这些可是有些奇怪?”

    林大娘看着黛玉,本来的在黛玉问出第一个问题的时候,林大娘还是有些心慌的,但当黛玉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接着问出来的时候,林大娘反而镇定了。这时她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黛玉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甚或是百炼成精的嬷嬷。林大娘这么想着,就这么说了出来:“姑娘还是应该让夫人为您寻找一位德高望重的嬷嬷。这些问题也许就迎刃而解了。”

    黛玉微微一笑。她已经不需要这些问题的答案了。因为林大娘的态度,已经让黛玉有些明了了。她认真的看着林大娘,顺着林大娘的话题说道:“这话我可不爱听,在我看来。林大娘可比那些嬷嬷要好的多。”

    林大娘对于黛玉的恭维自然欣然接受,看了看一旁的西洋钟,轻声道:“姑娘小睡一会儿吧,老奴去唤香凝进来伺候。”黛玉淡淡的点了点头,轻轻的说道:“林大娘也帮我和娘亲说一声,香菱我留下来了,就放在了我的屋子里。”

    林大娘点了点头,开始越来越觉得自家的姑娘有意思起来,还让自己光明正大的去找夫人报个信儿。真是心思通透的很。当然即便黛玉不说这句话,林大娘也会去禀告贾敏,毕竟事情已经超出了她们的预期,对于姑娘的保护并没有完全形成,也可能反而成为了一种伤害。

    而当贾敏听说了之后。并没有太大的意外,依旧专心的看着书。林大娘笑道:“姑娘可真是聪慧,让老奴心悦诚服!”陈嬷嬷也在一旁叹道:“是啊,夫人还是要想想姑娘的教引嬷嬷的事情,三公主前些日子举荐的嬷嬷还是应该考虑一下。”

    贾敏放下了手中的书,笑道:“如今这个局面,玉儿怎么还会接受纪家推荐来的嬷嬷,恐怕用不了两日,紫嫣那丫头就会知道所有的事实,回去大闹一番。”

    陈嬷嬷诧异的看着贾敏,有些不敢相信:“姑娘该不会如此孩子气吧。”贾敏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这是最简单的法子,玉儿不可能舍了不用。”

    陈嬷嬷尴尬的笑了笑,有些小心翼翼的问着:“那用拦一下姑娘吗?毕竟三公主那边……”贾敏摇头:“不用,任凭玉儿怎么去说,纪家是不会介意的,就算介意也不是什么问题。”

    “夫人!”陈嬷嬷有些不赞成的看向贾敏:“得罪纪家,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贾敏的笑容有些冷:“对我贾敏有恩有义的是三公主,与他们纪家无关。”陈嬷嬷有些汗颜的看着贾敏,她几乎都忘了,如今姑娘这不服输的性格,可是大部分都遗传自夫人的,自己怎么会想要劝夫人要息事宁人的。

    陈嬷嬷想明白这一点儿之后,干脆利落的闭了嘴,不再劝说贾敏了。毕竟如果贾敏和纪家结了梁子,那么回京城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一些。

    但陈嬷嬷还是严阵以待,感觉待黛玉午睡起来之后,这两母女之间恐怕还要有一次深谈。有些事情让黛玉自己猜中没什么了不起,但是从贾敏口中说出来,恐怕就不好了。所以陈嬷嬷时刻准备着,准备着一会儿打断林家母女的谈话。

    谁知道黛玉午睡起来之后,竟然没有来请安,带着自己的贴身大丫头香凝弄影等人,去给针线房开会了。而一直到傍晚,黛玉才来到了贾敏的上房,但也没有提起纪家的事儿,而是和林翾说说笑笑的陪着贾敏用了晚饭。

    陈嬷嬷有些奇怪黛玉的反应,在她的心目中,她们姑娘可不是个眼里能容沙子的人。如今这样的安静,恐怕还有更不好的事情在后面等着。而贾敏也在偷偷的观察着自己女儿的举动,不知为何,贾敏总是有一种女儿已经长大的错觉,不管考虑什么事情都变得成熟了起来。

    其实黛玉真的没想找贾敏抱怨什么,她虽然是在后世平等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但也知道以卵击石的下场。即便是现在父亲还活着,他们一个小小的御史府也不能和实力强大的东平郡王府对抗,更何况她们现在孤儿寡母的。

    但黛玉也没想就此原谅纪家,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耐心。黛玉的这一个举动,让贾敏和陈嬷嬷都有些纳闷,但贾敏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对黛玉的表现更加满意了,陈嬷嬷却一直紧绷着神经,过了好久。

    三日之后,贾琏和薛家的人结伴共同返京。贾敏带着黛玉将给贾母带的东西清点了好几遍,才吩咐林管家妥妥的装了车。而薛家母女又来了一次林府,依旧如贾敏预料的那样并没有要求贾敏为她们引见三公主,或是任何宫里的人。只是单纯的来告辞,顺便送上了香菱的卖身契。

    黛玉这才不得不相信,这薛家的母女也许根本就不是冲着伴读去的。国公府未来的当家主母明显比某郡王甚至国公的贵妾要吸引人的多。

    贾琏一行人离开扬州之后,黛玉跟着贾敏一起开始筹办过年的事情,虽然林家正在守孝,但最基本的东西还是要准备的。不过黛玉突然发现,自己的娘亲最近很少外出,似乎那曾经答应过曹程两家的花灯节就此揭过了一样。

    黛玉歪着头看着正在给下人算奖金的贾敏,一脸的疑惑。贾敏瞧了黛玉一眼:“在想什么?说出来让娘亲听听。”黛玉也不隐藏,大眼睛一转,好奇的问着:“娘亲这几日不用去忙那花灯节的事情吗?”

    贾敏恍然,不在意的说道:“原来是这个事情,那些都不重要了,待花灯节那天,娘亲带你和翾儿上街看灯去。”扬州盐商协会组织的花灯节,是这个年代姑娘家唯一可以去参加的庆典。当年策划的贾敏,特意将中间一块区域做了围帐,一些小商贩也只许婆子和媳妇进去买卖。

    因为这样的规定,让扬州的花灯节闻名于苏杭一带,甚或有好些外地人都会赶过来参加。谁知道距离花灯节开幕还有大半个月的时候,在距离大年也就不过几天的时候,扬州最大的盐商曹家竟然被歹徒抢了一个仓库,大量白花花的食盐被倒进了运河里,平白的咸死了几条鱼。

    如此恶劣的事件,立刻引起了扬州知府和扬州军的高度重视,同时往那些大盐商的仓库重地派去了兵丁镇守。谁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连三天依旧每天都有仓库被抢。弄的盐商们痛哭流涕,老百姓们人心惶惶。扬州知府赵大人和扬州将军郇毅一商量,在六皇子和东平郡王的支持下,果断戒严扬州城,中断了正在紧锣密鼓准备的花灯节。

    所有人都想着,这下那些匪徒们该消停了吧。谁知到了晚间,扬州城曹家的仓库果然又失窃了一家,这次守卫仓库的兵丁竟然还有伤亡,就再扬州知府气的跳脚的时候,街面上竟然又传来了巡盐御史王寿山被刺的消息。

    而黛玉此时正带着香凝顺着林家的永巷往那倒坐房的仓库而去,准备去瞧瞧自己那备受夸赞的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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