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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我来让你跪下

    分量笨重、刀体沉重的鬼头刀,脱手飞了出去,几乎擦着叶小白的耳边。一缕发丝被锋利刀刃切断,从空中缓缓飘落。锐利刀锋飞出去砍中他身后之人,挥刀之猛直接切断了那人的大腿。

    人体有两层防御,第一层防御乃是祖宗庇佑、日常行善积德的自然屏障。只是平常人若非豪杰鬼雄之后,祖宗庇佑之力微弱的很。行善积德做得少,自然也没有多少功德之力。官吏身居职位,有朝廷龙气所护,和祖宗庇佑相差无几。

    第二层防御就是自身浮于表面之气,这是人体所带的能量场。气一旦受到外界的影响,能量场就会散开,七情之气混乱,容易让外邪入侵。幻魔功的作用,就是吸收他人能量场中的七情之气,催使他人能量场的七情之气为自己所用。

    人的喜怒哀乐,尤其是大喜大悲,都会不同程度的将自己七情之气散发出去。若无人吸收,便会散发在天地外。所以幻魔功吸收七情之气,乃是合情合理的一种功法。

    不过幻魔功的攻击方法,便是歹毒的破坏他人能量场,并且直接进行精神攻击,有伤天和。天狐功更为凶残,一旦对方能量场破坏,便能吸收对方身体之中的精气。由于七情之气归根结底,也是精气所化,所以可以一并吸收滋补自身。

    这两种功法集聚叶小白一身,倾城倾国,或许是白面金毛九尾狐天生宿命,而他本人却并不自知。

    出刀的狱卒神情呆滞,乃是能量场被破坏后,遭遇了精神重创。片刻后,他便满眼血红,如同癫狂般的嘶吼、捶打自身。一时之间,将一生中最痛苦、最快乐、最难过、最忧伤、最焦虑的事情,全部回味过来。他或笑、或哭,已经神情癫狂了。

    “这家伙身上有邪术,大家一起出手杀了他!”另一名狱卒忽然想起了八字胡,浑身发寒道,一股杀意弥漫,“杀!”

    八个人中,一个疯了一个被砍断了大腿,剩下六人同时拔刀。刀影重重,好似夺命的鬼影一起扑来。

    拉动六根琴弦,叶小白脑海中的灵识再一次爆裂,灵识的力量化为澎湃的精神力凝聚在手上。琴弦之上再一次出现七根光箭,他也不瞄准松开手指。琴弦激烈的交响,整个刑堂中,刺耳琴音贯穿七人神魂。

    光箭穿过刀影,将七人体外的光芒一起破碎,随后又强力破坏他们的能量场。叶小白不敢停止,以一敌六,双手毫无节奏的在琴弦上乱弹。一首杀人曲,充满了惊心动魄之威能,好似雨打芭蕉般连绵不绝。

    六人的刀刺入了六人的身体,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为何会不受自己的控制,每个人死前都受着精神上痛苦折磨。此时七弦琴并非是取悦工具,而是成了杀人的镰刀。

    半晌后,叶小白停下了乱弹,捂着头趴在桌子上。好似用力过度,灵识得不到回转补充,让他险些透支了自己的精神。

    “呼!”松了一口气,叶小白爬起身,血腥味入鼻。

    刑堂中还有两个活人,一个是大赢家叶小白,另一个人是几乎崩溃的残废狱卒。他面露惊恐的向后躲着,一直缩到墙角瑟瑟发抖。以往的他是这个刑堂的主宰,曾经让无数个犯人精神崩溃到咬舌自尽或是痛哭流涕的求饶。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残忍的暴君,统治着整个牢狱,为所欲为。

    他绝没有想到,九天前抓来的这位文弱公子,竟然是索命的阎王。七个武功高强的同伴,瞬间就死在了他的琴弦之下。而且由于死的诡异、死的悬疑,让他更是满心都充满了恐惧。

    恐惧超过了身体上的痛苦,全身缭绕着黑气,疯狂的涌向叶小白。

    本来有些虚脱的叶小白,毫不客气的享用了对方奉献而来的恐惧之气,随着幻魔功炼化成精神力慢慢补充着他空虚的髓海。

    “下辈子投胎,不要再做恶人。有因必有果,你们生前作孽,必然死后遭殃。不过以你的罪行,怕是下辈子也只能投身畜生道,可惜了你这一世为人!”叶小白抱着七弦琴起身,桃花眼怜悯的看着他,犹如高高在上的神明般施舍的小小怜悯。

    “放过我,王大少求求你放过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以后再也不作恶了……”狱卒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稀里哗啦,恐惧让他语无伦次,“我我……日行一善……以后都吃素……”

    “我不是王大少!”叶小白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我是江洋大盗王二虎!”

    狱卒凄厉的大喊一声,要突围逃走。只听一声命令般的魔音“看我的眼睛”,他的头颅就不受控制的抬起,顿时看见恐怖如地狱般深邃的双目。

    ……

    七郎庙前,行人纷纷噤若寒蝉,不敢做声。二十来个表情冷酷的汉子,包围了比试用的高台。尽管知道上面的人,乃是江南路的帅司,堪称是江南路土皇帝。可是他们眼中没有丝毫敬意,唯独有冰冷的杀气凛然。

    “大胆,你们胆敢以下犯上?”二公子的长发在风中飘舞,用纸扇指着那些武者道,“难道不怕全家抄斩?”

    她的话丝毫动摇不了这些犹如杀人机器的汉子,华丽马车中飘出一个声音:“放开花奴,不然今天咱们就是练练。”

    “烟雨梦,你不过就是一个风尘女子,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见识不多的二公子,玉脸涨的通红,“难道不怕朝廷怪罪?”

    “我让你放人!”烟雨梦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不温不火的重复。

    “我偏不放!”二公子玉手紧紧抓着花奴的皓腕,拿出娇蛮的态度道,“花奴,你不是让我救你的公子吗,赶快将契约签下,我立马让我身边这位帅司大人,发动十万大军为你寻人。你那公子只要在江南路,哪怕躲进了老鼠洞,我都能给你搜出来。”

    “花奴,不要听她的,快快回来!”

    花解语左右为难,这如金陵第一名湖莫愁湖般的温婉女子,站在台上慌了神。

    尤其是远方传来的声音:“王青琅真是没用,竟然要靠卖自己女人苟活,真是妄称男儿。”

    “丢尽了男人的脸,连自保都做不到,最后连累自己的女人要签卖身契,卖个人家。啧啧啧,王青琅怕是一辈子也抬不起头了。”

    “说不定人家王青琅早就算到这一点了,反正这花奴本就是风尘女子,就是卖给别人又怎么样。估计该玩的也玩过了,别说是卖个别人保自己的命,哪怕是送给别人结交朋友,又有什么要紧的。难道他堂堂王家大少爷,还真准备娶一个风尘女子?”

    “这么说起来,这花奴也笨的可以,不过女人嘛……”

    晶莹的眼泪,忍不住要流下。花解语却死死的忍着,她知道她的公子不是这样的。她的公子是有情有义的好男儿,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好男子。可是此时却被所有人非议,她也不知道自己所做的是对是错。

    万夫所指,烟雨梦冷冷道:“花奴你可要想清楚,你那公子若是知道这等羞辱,就算是救回来,他又有什么颜面活下去?”

    “可是如果不这样,我怕他真的会死了。”花奴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如珍珠般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划过她光滑娇嫩的脸蛋。她在心里道,公子我不会辱没你的,等你安全无事,我便一死保住贞洁,决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

    她这心思,哪里能逃过将她一手养大的烟雨梦的察觉。奢华马车中,一声幽幽叹息,风轻云淡犹如孤鸿哀鸣的悲伤,杜鹃般带着哀意的声音道:“痴儿!”

    环绕七郎庙的那些高楼之上,凭栏而望的才子佳人们,便犹如看笑话似的。在最高层雅间中,终于走出了一位身穿紫衣的年轻公子。只不过一侧脸上带着乌青,双眼阴鸷的看着比试台上,有那么一丝快意:“花奴啊花奴,当初若是选我而不是选那个废材该有多好。卿本为佳人,奈何自误!”

    “少爷,等到叶小白一死,这两帮人永远都找不到那个家伙。只怕说不得会引发更深层矛盾,到时候我秦家玩弄他们于鼓掌之间。”

    此公子正是秦?,他哈哈大笑,不过笑声牵扯了脸上的伤,顿时笑声停止。捂着伤处,他阴损道:“让末土宗净莲行者上来,反正局面如此之乱,我们趁水摸鱼用那行者的道术干掉那位二公子。反正有听雨楼做替死鬼,这些得罪过我的人,一个都没有好下场。”

    “敢和少爷作对,必死无疑!”护卫正在吹捧,突然睁开眼睛道,“少爷,那……那……那人是谁?”

    “什么?”秦?眯着眼睛向远处望去。

    原本堵塞的水泄不通的街道,由于听雨楼和帅司之间的战火,纷纷退远。这让整个街道都空旷了下来,孤寂的金陵古街道,青石板路上行来一位一瘸一拐的白衣少年。

    带着血污的长发在空中乱舞,露出一张白净的脸颊,两道剑眉上挑显的英气勃勃,不过一双桃花眼却柔情似水。好一个文雅的少年,白色的直裰风中发出猎猎声,伤口透出的斑斑血迹却犹如白衣上的装饰,红的惊艳、红的触目惊心。

    “王青琅,是王青琅!”

    “看他身上的伤口,的确被人绑架了,看样子九死一生啊。”

    “连宰相之子都敢伤害,这人胆子也太大了吧。搞不好是杀头的罪啊……”

    “不过这小子伤成这样还抱着琴赶来,是个重诺的好男子。”

    “小小年纪,后生可畏!”

    ……

    从街道的另一头行行停停,走了半晌距离高台还有几丈远,他停下脚步擦了擦汗渍,目光越过人群,看向台上泪眼婆娑的女子笑道:“我要是再迟来一会,怕是要戴绿帽子了吧。本公子就猜到你这傻妞会做傻事,看来选择直接赶过来是对的。”

    “公子!”花解语甩脱二公子的手,从一丈三的高台上一跃而下。美丽的纱衣犹如彩凤的羽翼,娇美的身躯动人如从九天而下的仙女。轻盈的身姿划过长空,美的让人窒息,最后让无数人嫉妒的落入叶小白的怀中。

    她素有功底,跳跃着几丈远根本不成问题。叶小白只觉得香气袭人,这段时间所受的苦痛,闻一闻她那勾魂摄魄的香味,便心满意足。

    怀中的衣襟,很快就湿了一片,叶小白拍了拍她的美背道:“别伤了身子!”

    “王青琅,你来做什么?”二公子拿着契约,俏脸发白的质问道。

    搂着柔若无骨的花解语,叶小白眉头一皱,只见她娇嫩皓腕之上被掐出一个红印子。自然是刚才二公子,紧紧抓住她纤细手腕所致。红印在她洁白手腕之上,尤其的显眼。

    好似自己心爱的事物被人破坏,叶小白抬起头,露出一丝薄怒道:“我来……自然是为了让你跪倒在我面前,二公子我不论你是什么人,我们来一场堂堂正正的较量。谁输,谁便当着金陵城所有人的面……下跪!”

    “就凭你?”

    “就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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