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人齐了之后,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房玄龄几人才步入大殿。后面还跟着太子李承乾和吴王李恪。
李恪进来的时候,还冲李崇义笑着点点头。这让李崇义心中一阵腹诽,咱俩很熟吗?
因为不是正规的朝会,所以规矩没那么多。
李崇义来大唐之后,虽然也见过不少历史名臣了,但是像今天一样见到这么多,还是第一次,几乎每一个,都是能从流传到现代书籍中找到生平的。
进来之后,李世民就冷着脸,径直走向李崇义和李泰,走到近前后,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连来朝使节都敢杀!是谁给了你们如此大的胆子?嗯?”
李泰一看到李世民发火“二四七”,心里有点发虚,正想硬着头破站出来,却被李崇义抢先了。
李崇义不卑不吭道:“回陛下,正是陛下,给了我们如此大的胆子,别说死掉的只是使节团的成员,便是将吐番使节也杀了,又如何?”
李世民冷声道:“怎么?你以为有魏王掺合,朕便真不会将你们怎么样?”
李崇义摇头道:“不,臣想说的是,有我大唐一日,便容不得外族欺我父兄姐妹。有陛下一日,我大唐便强盛无匹,何惧番邦?即使今日杀了吐番人的是两个普通百姓,陛下也舍不得责罚他们。因为,他们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我大唐的荣誉而战,为千千万万饱受蛮族之苦的百姓而战。他们,没有错,又谈何责罚?不但不该责罚,反而应当重赏!若今日陛下责罚我等,岂不是说杀蛮夷有罪?既然杀蛮夷有罪,他日,还有谁会为陛下拓土开疆,征战四方!”
“好一张伶牙俐齿,朕不吃你这一套!吐番人有罪,自有朝廷处置,什么时候轮到了你们?”李世民早就熟悉李崇义的套路了,什么事情,从李崇义嘴里说出来都是一套一套的。
“陛下此言差矣,守土抗敌,乃我所有大唐百姓之责。凡蛮夷在大唐不法者,当立杀之,方可震慑四方,彰显我大唐煌煌天威!”
李崇义最不怕得就是跟人讲道理了,而大唐,正是一个理大于法的时代,无论你做错什么事情,只要你能说出让人信服得道理来,那么,你就没有错,错得就是别人。
换成现代,这就相当于,几个日本人在中国闹事,打了人,然后,他带头冲上去,将几个小日本都给干掉了。不管你多有道理,但最少也得判你一个无期。
哪怕是在大唐,擅杀国外使节,可轻可重,但无论轻重,都是犯罪。
不过,将这一切拉上家国大义,那么,就可以无罪了。因为忠君爱国是绝对没有错的,所以他就没有错,很简单的道理。
当然,说是这么说,前提是,你得有一个讲道理的机会才行!要真是平民百姓,跟谁讲道理去?两板子就打的你说不出话!
李泰在一旁眨了眨小眼睛,顿时悟了,对啊!自己没罪啊!
不过,他可不敢像李崇义一样说‘陛下此言差矣’这种话,谁让那是他老子呢!这时候,他无比的羡慕李崇义,因为以李崇义的身份可以‘畅所欲言’,但他不行。
他觉得李崇义实在是一个‘妙人’。
“玄成,按大唐律,殴打使节,并致死,该如何判?”李世民对魏征问道,玄成,是魏征的字。
魏征无语,你想给儿子找个台阶下,但你也别为难我啊!那不是有长孙无忌呢吗?不过,随即他就想到,长孙无忌是李泰的舅舅,不方便,不然这个活,还真轮不到他来干。
“陛下,老臣觉得,魏王殿下和李崇义忠心可嘉,救了无辜女童,但毕竟也做了错事,不妨功过相抵。”魏征道。
李世民皱眉道:“功过相抵,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们?不妥不妥!”
魏征早料到李世民会‘得了便宜卖乖’,接着道:“那不妨再罚他们三个月薪俸,李崇义没有薪俸……”
这时,程知节抢着说道:“没有薪俸也不能算了,就罚鸡百只吧!”
罚鸡百只,这算什么?是哪条律法?文武重臣大部分都有点懵,只有那天去吃过李崇义所养的鸡的那些人才能心领神会. ........李崇义养的那些鸡,实在是美味无比,吃过一次之后便让人难忘,程咬金这是馋了!
李世民道:“嗯,既然玄成如此说,那朕就听玄成的。现在,大家来说说,这次的事情,要如何来善后。”
“陛下,据说,今日还有很多百姓也动手了,不如,随便用两个死囚,应付一番。”
“不妥,此事,本就是那些蛮夷惹事在先,陛下应择礼部一官员,前去问罪。”
“没错,区区蛮夷何必在意,给俺老程步骑一万,俺最多三个月,就把他们可汗抓回来。”
“陛下,我大唐乃礼仪之邦,当注重礼法。”
“崔侍郎所言即是,臣以为,不宜因一点小事而轻启战端,于国于民无益。”
“……”
基本上,群臣分成两派,一派是强硬派,如程咬金,一派是温和派,以房玄龄为首。两方一开始还能.好好说话,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
“李崇义,这次的错就是你犯下的,你有什么想说的?”李世民想要考察一下李崇义在政事方面的能力,虽然李崇义很有才华,也很聪明,但不是有才华的聪明人,都有从政天赋的。
李崇义正在看热闹呢,突然听到李世民在叫自己。
见大唐的君臣们,虽然分成两派,但是,无论哪一派,言语中,都没有将吐番放在心上。即便主和派,也只是不想让大唐打仗,认为吐番太遥远,打起来劳民伤财。
大家都没有想过能否打的过这个问题。自信是好事,大唐的文武百官也该有这样的自信,但盲目的自信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