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犯了错误,当然要接受惩罚,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在我还忐忑着,她们几个是不是要跟我绝交,把我一脚踢出组织的时候。n>
吴恬恬却顶着那张惨白的面膜,跟我说,让我承包了这几年出国在外的她们三个人所有的代 购的时候,我真是大跌了一把眼镜。
“就这个?”我有些怀疑。
“你如果不想收我们钱,那当然最好了。”王蔓恬不知耻地说。
“你家这么有钱,你还这么抠,你爹妈知道么?”我翻着白眼问她。
“勤俭节约是美德好吗。”王蔓不示弱地回着。
关于我出国的真正原因,吴恬恬、周晓西和王蔓三个人都选择了不问。她们应该都能猜到,却没有一个人来向我证实。她们果然是最懂我的人,知道有一些话不说出来,才是最好的表达。
我是在黎麦齐出狱的两天前离开s市飞往新加坡的。定了行程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和黎麦齐是真的要错过了。可转念一想,这样或许对他、对我,才是最好的。
在出国之前的这几个月里,我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学校里,抓紧最后的时间,和510的姑娘们相处。吴恬恬似乎也是这么想的,她推掉了好多需要去国外的拍摄行程,只接一些短途的工作,除了平时上课之外,把剩下的时间都留给我了,几乎可以说是和我形影不离。
周晓南还打趣我们,说我们从塑料姐妹一下子晋升成了连体婴。
而周晓西巴不得连厕所都跟我在一个隔间里上。
“晓西,你这样,万一人家以为我们两个有一腿可怎么办?”我跟周晓西开玩笑。
“怕什么,我又不找男朋友。”周晓西很是笃定。
王蔓更是夸张,那个时候在d市,我疯狂地爱上了那边的一种微辣的小鱼干。于是,王蔓让她爹妈买了好多,快递到了学校。那个量大得够我在新加坡足足吃上一整年。
“王蔓,你这也太大手笔了吧。”我望着堆在我书桌上的犹如小土堆一样的小鱼干,“你是不是打算用小鱼干塞满我的行李箱?”
“我怕你想吃又吃不到啊。”王蔓很委屈。
“那也太多了吧。”我说着,就要把书桌上的小鱼干分给吴恬恬和周晓西。
“诶,别分。”王蔓阻止我,“我都算好了,你把这点吃完,差不多就可以回来了。”
周晓西拿起一包小鱼干,学着吴恬恬平时嫌弃王蔓的语气说,“宝贝儿,任何事物包括人是有保质期的你知道么?”
王蔓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但仍然嘴硬地说,“我的意思,就是希望希希能在保质期到之前就回来啊。”
我走过去,用力抱了抱王蔓有些厚实的肩膀说,“亲爱的,这不是死别,也不是生离,我总会回来的啊。况且,你们也能去新加坡看我啊。”
她们把我们之间的分离看成了生离死别,让我有种自己已经命不久矣的感觉。而她们现在,就像是在这屈指可数的日子里尽可能地与我道别,让我不留遗憾也让她们自己不留遗憾。
我没想到,我这么一说,竟然引得王蔓掉起眼泪来。
“诶,亲爱的,你别哭啊。”我看见王蔓的脸上挂起了水珠,有点不知所措。
可王蔓听到我的声音之后,反而哭得更厉害了,我从不知所措变成了惊慌失措,无助地看向吴恬恬和周晓西,试图像她们求救。
周晓西一个箭步跨到王蔓身边,把她的脑门摁在自己的胸上,“王蔓,咱不是说好了要开开心心地送希希走的么?”
周晓南这话,更让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快死了。
于是我说,“不是,你们干嘛整得跟要给我开追悼会似的呀。”
“呸呸呸。”吴恬恬边说着,边来拍我的嘴,“怎么说话的呀。”
“你们怎么把气氛搞得比高中毕业那会还忧伤呢?我不就是出去念个书么。”我觉得自己也挺委屈的。
“可我们不舍得呀。”王蔓咧着嘴,鬼哭狼嚎,虽然被周晓西蒙住了大半张脸,可这哭声还是震了天的。我觉得她再这么哭下去,准得惊动楼下的宿管阿姨。
我赶紧也去抱住她,把她夹在了我和周晓西时间,说,“王蔓宝宝,咱不哭了行么?你再哭,我也想哭了。”
这话可是真的,她们舍不得我,我当然也舍不得她们,要不是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的**太强烈,我肯定不会走的。现在被她们一感染,我突然就被离愁别绪给包围住了。人真的是很感性的动物,在这样大面积的浓浓伤感里,我根本理性不起来,于是,眼眶也慢慢有点儿湿润了。
还是吴恬恬见过大世面,她把我和周晓西从王蔓身边拉开,说实话,她再不这么干,我感觉王蔓要被我和周晓西的胸给闷死了。
“好了,王蔓。希希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乖,不哭了。”
难得见吴恬恬如此温柔,王蔓估计也是受宠若惊,呆呆地望着吴恬恬,竟然忘记了哭。
然后,吴恬恬又转向我,“希希,我知道就算现在我们叫你不要走,你也不可能会改变心意的。但是如果哪天你把我们都忘了,你就死定了。”吴恬恬朝我伸出五个手指,在空中像要捏碎什么东西一样地慢慢握紧拳头。
恬姐一发飙,大地都要抖三抖,她都这么说了,我就算得了失忆症也不敢忘了她们呀,何况,我那么爱她们,干嘛要把她们忘掉呀。
在这几个月里,忙着考试、申请学校、申请签证,时间似乎走得飞快,完全没有留恋的样子。
6月的第一个周末,我和卢铭两个人,站在了s市国际机场的值机大厅里。上一次和卢铭站在这里的时候,还是两年前他去北大报道的时候。一晃眼,竟然已经过去了700多了昼夜。
卢铭选择和我同一天出发,究其原因,他竟然说,“一样要送机了,跑两次多麻烦,还不如一起走,在候机室里说不定还能聊会天。”
我们走的那天,我没让510的姑娘们和周晓南来送机,觉得这个场面太伤感,容易眼泪鼻涕横流,影响形象。我不希望以后她们回忆起我来,除了眼泪和鼻涕,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们其实有些不乐意,奈何我日子选得好,第二周考试,老师课上说得全是重点,她们也没了辙,只好在出发前几天的晚上给我办了个欢送会,当然也顺便欢送了下卢铭。
那天晚上,大家再一次的都喝大了,一个个直挺挺地躺在ktv的包间里不省人事。都说喝酒误事,卢铭和吴恬恬吃过亏,我和黎麦齐也吃过亏。可我们仍然把它当成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调剂品。
一喝酒,大家都成了亲密的战友,不管看谁,长得都如此的可爱美丽,无可挑剔。在酒里,我们忘却了自己,尽管头痛欲裂,可身体却是欲仙欲死的。我们在包房的灯红酒绿里飘啊飘,说着真实却听上去更像是谎言的语句。反正没有人会相信,反正没有人会在意,大家都一个调调,谁认真了,谁就万劫不复了。
可我仍然相信,卢铭说得是真的。
卢铭那天对着吴恬恬说,“我发现我其实挺喜欢你的。”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正在半梦半醒的边缘,可耳朵里的这句话,却让我的脑子瞬间回到了早晨8、9点精神抖擞时的状态。
于是我悄悄凑近卢铭和吴恬恬,听卢铭继续大着舌头,靠着吴恬恬说话。
“除了喜欢,我实在没法解释我当时干嘛要打你的那个老相好。”卢铭说得老相好,指得应该就是顾翊了吧。
“打就打了呗,反正心疼的那个,不是我。”吴恬恬也喝大了,眼神迷离地看着卢铭。
“你,你会不会抓重点?”卢铭显然觉得吴恬恬和他现在讨论的,不是一码事。
竟然有人质疑她的专业度,吴恬恬的暴脾气又上来了,“你说我一个学新闻的不会抓重点?那你说说,你的重点是什么?”
“我喜欢你!这才是重点。”卢铭半分犹豫都没有,我相信,酒能壮胆,这绝对是个真理。
吴恬恬听卢铭说自己喜欢她,竟然嘤嘤地笑了,只是眼神没有焦点,空空洞洞地看着卢铭。
“你明白……”吴恬恬顺势倒在卢铭肩膀上的脑袋,打断了卢铭的话。
没人知道,吴恬恬那天晚上到底听进去了多少。
值完机,伴随着我妈和我姨妈的抽泣声,我问卢铭,“你那天晚上是不是借酒诉衷肠啊。”
“什么借酒诉衷肠,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不是对吴恬恬说你喜欢她么?”
卢铭的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子,看来,卢铭这回可是真的掉进了吴恬恬的美人坑里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见卢铭缄默其口,只顾着让自己脸红,于是追问他。
“要你管。”卢铭白了我一眼。
“那你不想知道吴恬恬第二天跟我说了什么?”
卢铭一下子挺直了腰板,一脸严肃地将耳朵往我这里凑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