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个意思?我能有几个意思?我可是一个意思都没有啊。#哥居然非逼着我把手里的那杯只掺了那么一丢丢果汁的伏特加给干了,简直惨绝人寰啊有没有。
我看着手里的这杯酒,左右为难。吴恬恬却在一边上蹿下跳,“张希希,你怕什么呀,大不了就头晕一晕呗,再大不了就吐一吐呗。什么叫今朝有酒今朝醉,你懂不懂?”
我真怕她接着就要摇动她曼妙的身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唱,“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来呀,爱情呀,反正有大把愚妄。”
于是,我赶紧一鼓作气,先干为尽。
许是喝得有些急,又或者这超市里买的酒不大正宗,反正我喝完之后没过多久,就觉得头晕目眩,连眼睛都睁不太开了,身上的汗也是一阵一阵出着。总感觉在房间里闷得发慌,我起身摇摇晃晃地绕过已经横七竖八的王蔓和周晓西,又绕过仍然吵得闹哄哄的卢铭和吴恬恬,去门外吹风。
可到了门外我才发现,被风吹了之后的我,头越发晕了。
“你这么吹风,小心吐。”身后传来的,是周晓南的声音。自从那天那场让我不得不承认周晓南对我有意思的闹剧之后,不知道是我躲着他了,还是他躲着我了。反正,这一次好像还是我俩在此之后第一次单独出现在同一个空间里。
“可里面闷得慌。”我伸手指了指大门。
周晓南二话不说,把我拉到王蔓家的车前面,只见车灯闪了一闪。
我看着周晓南打开副驾驶的门,很是惊讶,“你怎么开得门?”
周晓南把手里的车钥匙在我面前晃了一晃,非常淡定地说,“在玄关的鞋架上顺的。”
“喂,你这不是偷么。”我好像一下子清醒了点儿。
“我又不是不还了。”周晓南把车钥匙重新揣回自己兜里说,“上车吧,车里没风,你可以醒酒。”
这真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呢。周晓南同学如此体贴入微,这让我应该如何是好呢?虽然脑子里多多少少有那么点点的抗拒,可那虚软无力的身体确是诚实的很。我顺着周晓南为我打开的车门,滑进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周晓南替我关了门,绕到了驾驶位上坐下。
我以为咱俩应该会在车里,开着天窗,望着被星云点缀着的天空,谈一谈人生理想,然后等酒精散了,就回客厅看那几个厮躺尸在地上。
可我却完完全全地猜错了。
周晓南,上了车,系上保险带,锁上车门,发动了汽车。
“周、周晓南,你这是做什么?”我一脸惊惧,一时之间,不知道周晓南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带你去个地方。”周晓南不由分说地带着我,往大路上开去。
“你,你不是喝酒了么?怎么还开车?”继卢铭之后,我第二次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的小命受到了很严重地威胁。
“你看见我晚上喝酒了?”周晓南反问道。
我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没看到周晓南喝酒。不过,我整晚上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卢铭和吴恬恬身上,无暇顾及旁人,至于周晓南到底是不是真没喝酒,我也不敢妄下判断。于是我凑近周晓南,闻了闻,可除却我自己身上那漫天的酒味,我啥也闻不出来。于是我只得作罢,安安静静地坐在我的位置上,想着就听天由命一回吧,反正也不可能跳车了。
周晓南咧嘴一笑,朝着不远处的山里驶去。
开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周晓南将车拐进了一条小路。原本敞亮的路两旁,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只留下两束车头灯照着越来越窄的一条路。
我见周晓南越开越偏,酒也跟着醒得差不多了,脑子也跟着清醒了。不禁有点发怵,不知道他到底要带我去哪里,于是我问他,“这是要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导航都不开一个,你确定你认识路?”不管周晓南是不是确定,反正我是相当地不确定。对我来说,这里除了路就是山,除了山还是路,每条路都一样,每座山也长得差不多,实在分辨不出天南地北。看星星我也不在行,根本找不到哪一颗是北斗星,自然也不知道东南西北都在哪里。
只见身边的周晓南,向前倾了倾身子,隔着前挡风玻璃往乌漆嘛黑的山里望了望,然后对我说,“快到了。”我也不知道他是看到什么了,就那么武断地断定我们快到了。可我又不能对他的话妄加猜疑,毕竟一个就算开着导航照样摸不清方向的人是没有那种资格的。
于是,我也只能本着周晓南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原则,闭上了嘴。
又开了七八分钟的样子,周晓南果然将车子停了下来,然后悠悠地对我说,“到了。”
我顺着车灯往前看,除了看到一条窄窄的泥路,以及泥路两边层次不齐的树林,啥也没看见。
“这里?”周晓南莫不是在跟我开什么国际玩笑吧,为了看一条泥路用不着开这么远的路吧。
周晓南倒是很自信地点了点头,然后就下了车。
我战战兢兢地跟着周晓南也下了车。只见周晓南绕到车子后边,打开了后备箱的盖子,不知道在翻找些什么,于是我好奇地跟了过去。
“找什么呢?”
周晓南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硕大的旅行背包,背在身上,拿着个手电筒对我说,“走吧。”
“等等。”我叫住正准备往泥路上走的周晓南。
周晓南停下脚步,带着疑问,转身看我。
“你不是说,车钥匙是你从王蔓家顺的么?那这包又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周晓南背着的这个包,此时出现在这里,多少有些蹊跷。
“张希希,喝了点酒,倒是聪明了嘛”周晓南的表情里带着点戏谑。
“你是不是得解释解释?”
原来,车钥匙并不是周晓南从王蔓家顺的,这其实是一场有计划有预谋的拐带。
周晓南前几天在新闻里看到报道,说今天晚上会有流星雨,国内可以观测到,而经过这几天王蔓对我们的没有十座至少也有八座的集中爬山训练,周晓南凭借着这么些年跟着他那帮驴友的旅行经验,圈定了最佳观测地点,准备带上装备来这里等流星、拍照。
他今天下午的时候已经问王蔓要了车钥匙,也因此才滴酒不沾地一直等到大半夜。
“所以,你一直都在逗我玩是么?”我对周晓南对我进行的欺骗表示十分地愤懑。
“想带你来看流星倒是真的。”周晓南回答得倒是诚恳,不带一点狡辩的意味。
对于周晓南竟然会对看星星这件事情感兴趣表现出了极大的意外,我以为像他那样总喜欢挑战极限的人,应该只会对那些刺激的运动感兴趣,属于头脑发达、四肢也发达的物种,可没想到他竟然还有那么点儿文艺。
“看不出来啊周晓南,你居然还挺文艺的。”我不禁又对他有点儿刮目相看了。
周晓南听到我的表扬之后的表现倒是有点差强人意,他竟然有点鄙视地对我说,“张希希,你不会从来都没有看过校报吧?”
校报?我倒是听说过,也好像隐隐约约有听其他人在图书馆问起过,可别说,我还真没见过我们学校校报的真面目。
周晓南看我懵逼的表情,就知道他现在一定正对着一头牛在弹琴。
“那你知不知道我们学校的文学社?”
我又眨巴着眼睛,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周晓南这下可算是彻底绝望了,原本还想提点提点我,然后接受我恍然大悟、豁然开朗地赞叹的,可万万没想到,我简直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二 逼青年。
“你到底是不是我们学校的?”周晓南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带了个假的张希希出门。
“喂,好歹我们也是一起共事过的学生会干事好吗?你说我们是不是一个学校的?”虽然我对学校绝大多数的活动都不怎么感兴趣,可这不能磨灭我作为一名a大学生的真实性呀,好歹人家可是光明正大、凭着自己的狗屎运考进去的好吗。
“那就更不应该啊。”周晓南一定觉得我也是他人生能遇到的为数不多的奇葩了,“连王蔓都知道我在校报上有个专栏耶。”
周晓南这话,我是不是应该理解成,我们寝室里,可能乃至我们学校里,就我不知道,周晓南除了脑子和四肢了得,就连文艺细胞也是相当的了得?所以,我刚才夸他挺文艺那句话,是败露了自己的无知是么?
从周晓南的表情和神态里,不难看出我对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对的,他已经对我的无知感到无语。
可那又如何?他文不文艺,有没有专栏,都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哦。
于是,我特别无所谓地说,“so?”
只听见静静地泥地里,周晓南重重地咽了一口口水。
可以说,这一局我应该是彻底ko了周晓南了吧。只见周晓南不再开口说话了,而是背着包,埋头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