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起黎麦齐的电话,还没来得喂,就被他抢了先。n>
“张希希,你去d市啦。”黎麦齐那咋咋呼呼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了出来,吵得我耳朵疼,我赶紧把手机举得老远。
“是啊,我室友邀请我们过来玩呐。”
“那你怎么没找我一起去呢,我好久没出去玩了。”我们寝室搞活动,为啥要带上他?我也是很莫名的。
我还没来得及回嘴,就见一个黑黑的影子朝我压了过来,我本能地在看清楚这个影子之前,选择向后躲闪,却不想被那影子拉住了手。
我“啊”了一声。
“张希希,你怎么了?”电话里,黎麦齐紧张地问。
我想拽回我的手,可我发现对方的力道极大。那个人拽着我那只拿着手机的手,靠向他自己,对着手机,却更像是对我说,“张希希,我们明天见。”
几乎是听到他声音的同时,我才从天花板日光灯的缝隙里,看清了那个人。
周晓南,原来,他一直站在门口没有离开。
“周晓南,你有病啊。”我挣脱了他的手,我还大宝天天见呢,真是个神经病。
可他并没有理我,而是直直地出了门,临走倒是没有忘记帮我关门。
“张希希,你在跟谁说话?”黎麦齐在电话那头问。
我重新把手机举到耳朵边,愤愤地说,“一个神经病。”
可没想到,黎麦齐去凶巴巴地说,“张希希,你们学校什么时候男女混寝了?”
我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还傻乎乎地回答,“没有啊。”
只听见黎麦齐在电话里叹了口气,继续问道,“到底是谁?”
“我室友她双胞胎哥哥。”说话间,我才反应过来黎麦齐说的男女混寝到底是个啥意思。于是,我解释道,“非要跟着我们一起玩。哦,对了,卢铭也在。”
“那你怎么没叫我?”话题又回到了方才被周晓南那个神经病打断的地方。
“我们是寝室活动耶,你来干嘛。”
“卢铭和你室友她哥也算寝室活动哦。”黎麦齐的语气里,我听出了明显的挖苦。
卢铭是我带去的没错,可周晓南作为我们整个510的闺蜜,出现在这里也是无可厚非啊。
“我乐意叫谁就叫谁,要你管那么多。”我没好气的说。
“张希希,你……”
“我什么?”
黎麦齐在电话里又叹了口气,“没什么。”
后来我才知道,黎麦齐和我挂了电话之后,立马就给卢铭打了个电话。
大意就是让卢铭看着我点,别让周晓南这小子跟我靠得太近。没想到,卢铭那个家伙竟然还照做了。每次周晓南要跟我说话的时候,卢铭都会从四面八方冲过来,挤在我和周晓南之间。
我有那么几个瞬间,真想把黎麦齐就是艾莎那个心心念念的l先生的事情,和盘托出,说与卢铭听,我看他还会不会像个狗腿子一样的,对黎麦齐的话惟命是从。可我是个好孩子,从小就被教育不可以挑拨离间。作为一个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四有青年,我只能尽力克制我的火气,不让自己在冲动的时候,酿成让自己追悔莫及的大错来。
第二天,我伺机想找周晓南算账。
可我刚蹭到周晓南身边,还没开口问他昨天晚上抽得那是什么风,卢铭就来了。
他勾肩搭背地问我们,“你们俩聊啥呢?我也听听。”
话是没法问出口了,我白了卢铭一眼,找周晓西玩儿去了。
与其说我们几个是来避暑的,不如说是来赶集的。王蔓把我们这几天的行程排的满满当当的,不稍两天,我们已经把周边能玩的能看的都逛了个遍,逛得真是满头大汗、酣畅淋漓啊。
“我说王蔓,我怎么感觉这里比我们那儿还热呢?”这已经是我来这里爬得第三座山了,我挥汗如雨,两条腿不住地打折哆嗦,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对于我们这些没怎么见过山的s市土著而言,爬山这种差事简直是要去了我半条命。我身后的吴恬恬也早已经没了形象,一顶山下随便买的大花边草帽盖在头上,蹲在地上已经起不来了。
“王蔓,你这个导游是要把我们统统累死是吧。”
“我想你们肯定没怎么爬过山,才带你们来的耶。”王蔓十分委屈,她的本意是好的,只是太高估了我们这群名副其实的猪队友而已。
队伍里唯一可以跟王蔓抗衡的,也就只有周晓南了。好像只要是运动,就没有周晓南不在行的,再说他跟着他那帮子酷爱户外运动的驴友们成天往大山里跑,这点高度,对他而言简直小菜一碟,一会功夫,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我们剩下的四个人放弃抵抗,找了台阶旁的石头坐下休息。
“恬恬,你干嘛不坐呀?”周晓西从包里掏出水,猛地灌了一大口,见吴恬恬还是一个人蹲在地上没有起来,问道。
吴恬恬指了指石头旁一坨已经被其他登山者踩得稀巴烂的虫子的尸体说,“太恶心了,我不要坐。”
卢铭把他书包里的水递给我,又给自己也开了一瓶,“都跟个村姑没啥区别了,还矫情什么呀。”
我用手肘撞了卢铭一下,使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了。吴恬恬平生最讨厌别人评论她的造型,她可是女神,可以把花裤衩穿出t台感的女神好吗!村姑?这个词在吴恬恬这儿,是不存在的。
吴恬恬显然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岔着两条大长腿,叉着腰,站到卢铭面前,“你,再说一遍?”
“村姑?还是矫情?”
jesus.一种火星即将要撞上地球的毁灭感,异常强烈地冲击着我和周晓西。
只闻得吴恬恬呵了一声,“你倒是挺听话,让你再说一遍,真的就说了一遍。”
此时的周晓西已经明则保身地闪到一边,避免被眼前这两个人的唾沫星子溅得一身。可我不能躲啊,卢铭可是我哥,这么重要的劝架任务,可以全权落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赶紧横在两个人中间,面对着卢铭使眼色,“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么?”
“喂,你没听见她的话有多难听么?”卢铭义愤填膺。
“人家一个女孩子,你说人家是村姑,谁乐意啊。”
“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我跟你说过什么来着?让你在我同学面前给我留点面子的。”我苦口婆心地说。
卢铭还想发作,可看见我那张五官已经拧得不能再紧的脸,只能将所有的脾气化作了一声叹息。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我这种皱成一团的脸终于舒展了开来,送给卢铭一个甜甜的,又十分恶心的微笑,“我就知道我哥最听话了。”
卢铭双手抱肩,一个激灵,“少恶心。”
我又把还在那里生着气的吴恬恬拉到一边,找了块还算干净的石头,用纸巾反反复复擦了好多遍,然后让她坐下,“我哥不是新来的嘛,他不懂我们这儿的规矩。”
吴恬恬隔空送了个白眼给卢铭,“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让王蔓勾搭你哥了,他那嘴巴确实挺欠的。”
我一副“我说得没错吧”的表情,不过,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王蔓也老早就断了对卢铭的念想,她偷偷地跟我们说,“卢铭以前那女朋友一定是个圣人,要不就是个聋子,正常人怎么受得了你哥的那张嘴哦。”
其实我哥这人也就对着他愿意去熟悉的人时才会这样,旁人见到的他,其实并不多言,有时还觉得他挺高冷,不太容易接近。不然初中、高中那会也不会总有人怯怯生生地找我帮忙递情书了。
之后几天,吴恬恬一直挺不待见卢铭的,不过卢铭也不怎么待见她,两个人基本甚少说话。可这也全然不会影响我们几个能够聚在一起,共同玩耍的心情。都说浮生若梦、人生几何,我们没有时间用来哀叹和后悔,我们唯有抓住我们可以抓住的一切用来尽欢,才不枉人生苦短。
我们就这样每天玩玩闹闹,吃吃喝喝。感觉每个人都在虚度光阴的轨迹上畅快淋漓。直到我们在d市,又迎来了一个周末。
时间过的很快,以至于我们几乎都忘记了时间的存在,每天无休无止地往外跑,又拖着疲惫不堪却又异常兴奋的身体回来,真的好像只是一晃眼的功夫,我们竟然已经在d市呆了一个星期了。
周六的早晨,我还没有为起床做好准备,半梦半醒地等着自己强大的意念让自己能够清醒。门外却传来了一阵不算急促,但足够引起我起床气的敲门声。
我巴巴地睁了两下眼睛,见门外没了动静,于是又准备继续睡。可我刚闭上眼睛,门外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旁边的周晓西也被敲门声给吵醒了,蒙着脑袋一阵狂扭,嘴巴里还不忘唧唧歪歪地一顿咒骂。
敲门声仍旧持续着,我抱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对着房门狂吼,“谁啊,打扰老娘睡觉。”
“张希希,快出来。”卢铭这个杀千刀的,天天都要变着法子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