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呢!”菛沅也发现它不见了,而鸥竹已经预感到了不好:“真的二位,莫要再往前走了,此地是有前朝宝藏的地方,生人勿近必定机关重重,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让我们找到,而且若我们真的找到了,那我们也一定死了,多少年来,哪一个能真的带着宝藏活着走出这里的?”
鸥竹这么说的时候心里也在嘀咕,这里到底有什么宝藏呢?苗爱剑是个将军,他最重要的应该不是钱吧?“你们怕死你们就留在这儿吧,”快板灰把麻袋系好,放在一旁,然后大着胆子往前走,他要找到最重要的宝藏,这些破银子根本满足不了他,这就是人,一旦贪起来,就一直没个完。∑>
快板灰走出菛沅的视线,走进了一片黑暗中,他摸索着,不断用脚尖探路,“啊——”菛沅刚准备继续往兜里装银子,突然听到不远处快板灰一声惨叫,“怎么了?”菛沅大声问,“我掉进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快板灰的声音显得很空荡:“快救我啊!”
“骗人的吧?”菛沅挠着头,“乜公子啊——”快板灰惨绝人寰的叫声又传来:“我后悔没听你的话,现在我真的爬不上去了啊!”“看来是真掉到什么地方去了,”鸥竹扶着身边的墙壁站起来:“相公子,我们得去救他。”
“哦哦,”菛沅只好把身上的银子都扔掉,跑过去扶着鸥竹往快板灰消失的地方去,眼前突然一片黑暗,菛沅抓紧了鸥竹得胳膊,他分不清方向了,“小心,”鸥竹提醒他,可刚一说完二人便觉得脚下一滑,接着一起掉进了一处深渊。
“啊啊啊啊!”菛沅大叫着掉进了深渊,鸥竹却先他一步掉了下去,菛沅掉在了他身上,毫发无伤,“你怎么样啊?”菛沅赶紧爬起来扶起他:“有没有受伤啊?”“有啊……”不远处传来快板灰的声音:“屁股好疼啊!”“谁问你了!”菛沅吼了一声:“还不都是因为你啊!”
鸥竹捂着胸口咳了两下,菛沅一脸自责:“你垫我下边干什么呀,把你砸坏了怎么办,”“要是你自己摔下来万一摔残了怎么办,”鸥竹说:“我一瞎子怎么照顾你?”“谁用你照顾啊,”菛沅甩开他:“自作多情!”“二位别聊了,”快板灰的声音再次传来:“重点是救我啊!”
菛沅无奈,只好扶着鸥竹向声源走去,快板灰坐在一堆乱石间,腿被块大石头压着,菛沅无奈的摇摇头走过去给他推开,快板灰扶着乱石站起:“谢谢二位,二位真是我的大恩人,”“别说这些没用的,”菛沅四下一看,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山洞,山洞里发出白色的光,“哇,那是什么?还发光诶,”菛沅拉着鸥竹得胳膊:“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对对,说不定又有宝贝,”快板灰激动的捂着腿往那山洞走,菛沅白了他一眼,鸥竹也示意他跟上去,走出山洞,是一大块被磨平了的白色石台,三人走上石台,并没发现什么。
菛沅抬头,只见洞顶有一大片红色的琉璃石,闪闪烁烁,很是亮眼,阳光投向它们,又透过它们折射进山洞。
“啊,啊!”快板灰突然大叫:“我找到宝藏了!”菛沅一听立刻跑了过去,可是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哇,好多钱,这一定就是前朝的宝藏!”快板灰痴迷的跪下,然后在空旷的石台上不停划拉,好像真的看到了无数宝藏,他确实是看到了许多银子,这些银子和一开始那些碎银子不同,它们都是一锭一锭的大元宝啊!发财啦!
鸥竹听着他兴奋地声音,突然意识到,这里是不是那种利用自然磁场让人产生幻觉的地方。
“什么宝藏?你做梦呢吧?”菛沅无语的看着他瘸着屁股的样子,自己为什么一个元宝都看不见?“相菛沅!”突然一个严厉的女声传来,菛沅愣了一下,一回身吓了一跳:“姐?!”玖茜就站在他的面前,还穿着死时的那件婚服,眸色阴狠:“乜鸥竹现在就在这里,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我…”菛沅还没想明白姐姐为何会突然出现,而且为何会一上来就谈论报仇的事,“因为…我得靠他走出这里啊,姐,你别看他是个瞎子,但他以前在军队呆过,知道不少生存技能…”菛沅试图说服她,他觉得姐姐毕竟读过书,应该能说通的,“哼,当兵的更不能信,这些人杀人不眨眼,你还想靠着他走出这里?弟弟啊,一旦你们找到了宝藏,他就会杀你灭口,然后独自逃了,”相玖茜摇着头:“菛沅啊,你别傻了,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你姐姐我是被他逼死的啊,我死的好惨哪!你得为我报仇啊!”
“姐,他又不是头猪,想杀就杀,”菛沅欲哭无泪:“何况我没杀过人,姐,我现在不能杀他,我已经是戴罪之身了,如果我在这里把他杀了我就真的完了,朝廷不会放过咱们家的……”“好小子,都敢跟我顶嘴了?”相玖茜眯着眼:“你是不是想我把你也带进阴间啊?”
“姐!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菛沅'噗通'一声跪下了:“你几乎每晚都托梦给我,把我弄得很憔悴,姐,杀人哪是那么容易的啊,我知道你冤,我也很冤啊,你走之后我就成了你,到如今一身的罪名不能回家,姐,求求你让我缓口气吧!”
鸥竹静静地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菛沅一个人的独白,这三个人里只有他最清醒,因为他是个瞎子,他知道菛沅也进入了自己的心魔,自己也无需多劝,跟快板灰一样,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无奈,他只好自己转过身,一边摸着石壁前进,一边计算着什么。
突然他的手掌一顿,他摸到了一块和石壁上其它石头不一样的东西,他转过身,感觉有那么一缕阳光从上方射在脑门上,很热,他忽然明了了。“相公子!”鸥竹朝自己看不见的黑暗大喊:“你包袱里不是有弹弓吗,拿给我!”
菛沅听到了他的声音,起身准备拿包袱,“你真把自己当成他的一条狗啦?”相玖茜吼他:“现在是他欠咱们家的,你别一副狗腿子样好不好!”“姐,人得讲良心,”菛沅居然没有回身:“现在这个情况就不要再议论仇恨了,他乜鸥竹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至少很善良,在知道我身份后也没有杀我,还把我从大牢里救出来,姐你知道吗,就因为救我出来,他也上了通缉令,你说他一个当今副将的儿子,而且是独子,为了我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付出这么多,姐,你消停会儿吧,至少现在,我是真不能杀他。”
这是鸥竹第一次听见菛沅说出自己的心声,在属于他的无边无际的黑暗世界里,突然就闯出这么一席话,鸥竹其实相菛沅日常与自己的交往中也能大体猜出,他对自己到底有什么仇,可现在他能这么说,能顶住心里那份压力帮自己说话,实在让鸥竹略有感动,菛沅不再去管那个凭空出现的姐姐,他又不傻,他知道姐姐已经死了,眼前的这个,只是幻象。
菛沅从包袱里找出弹弓,转身向远处的鸥竹丢去:“接着!”那弹弓朝着鸥竹的脸飞去,菛沅却一点都不担心,他知道他能接得住,果然鸥竹举起手挡在脸前,弹弓‘啪’的一声砸进他手掌,接到弹弓后鸥竹俯下身捡起地上的石子,放进弹弓上的皮套里,抬头举起胳膊,拉满,他不需要看见目标,因为在他们上方全都是目标。
'噼里啪啦'弹弓一下下的颤动,石子不断飞上天,那一片片红色的石头被砸个粉碎,那些使人产生幻觉的光也都消失不见,阳光化为温暖的屏障,倾洒进这座山里。“银子……”快板灰还在蹲着捡银子,突然脚下的银子全没了,变成普通的石砖。
“我的银子呢!”快板灰发了疯一样在原地乱转:“谁偷了我的银子!”“快走,”鸥竹往前伸手,菛沅快步跑到他身边:“我们就不管快板灰了吗?”“顾不上了,”鸥竹拉起他的胳膊:“你说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咱们对他再好将来在关键时刻他也会丢下咱们逃命,出门在外不要依靠这种人,会死得更快。”
“哦,”菛沅被他拉着跑:“那你会吗?”“会,如果那个人到了不听劝的地步,我也只能把他扔了,”鸥竹没有回头:“我是个军人,不是教育家,有些人说不听,执意要去做违背天理的事,我杀不了他,只能放弃他。”
菛沅咬咬唇:“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那样,你会抛下我吗?”鸥竹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空洞的眼神直射过他头顶:“你不一样,你要是做了坏事,我会打死你,”菛沅浑身抖了一下,然后秒怂得说:“我们好像迷路了,”“什么?”鸥竹松开他的胳膊:“不是一直跑过来的吗?怎么会迷路?”
“可是这里是个山谷啊,”菛沅一抬头还能看见两座山壁高耸入云,让人不寒而栗,“呵,那就对了,我们成功跑出刚才那座山了,”鸥竹伸手想去摸石壁:“休息一会儿吧,”“接下来该怎么走?”菛沅扶着他坐下:“我还是想找到宝藏,”“那就继续往前走,”鸥竹这么说着心里却有底了,这里的主人并不欢迎外来者,他在用各种办法阻止他们,刚才的幻境就是一个关卡,往后不知还有多少危险。
'轰——'二人刚休息没多会儿,突然大地开始抖动,远处似乎有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又是什么!”菛沅站了起来,“别说话,”鸥竹静静地听,那巨大的声音越来越大,他听到了盔甲摩擦的声音,听到了兵器略过地面的声音,那轰隆声就是千军万马啊!
“有军队?”鸥竹也站了起来,“军队?”菛沅不解:“军队怎么会在这里呢?难道咱们闯入了军事基地?”那排山倒海的声音越来越近,鸥竹警惕起来:“来了……”“来了!”菛沅抓着他胳膊使劲晃,山谷的远处,一批穿着粉色盔甲的士兵整齐的跑步而来。
“真的是军队诶,”菛沅表示真是开了眼,这么大阵仗的军队他还是头一次见,“我看你怎么不害怕呢?”鸥竹感到好笑,“怕什么,这是我们国家的军队,”菛沅松开他往前跑:“各位将军,我们是本国的子民,这个瞎子是你们总副将之子,我们不是坏人!”
菛沅都这么喊了军队还是没有停下,鸥竹站在原地,听着士兵整齐的脚步声,突然觉得不大对,“喂,我说我们是从京城来的,”菛沅眼看着这支军队就要冲到自己面前了:“我们是京城副将府的,你们怎么不给面儿啊!我后面那男的他爹就是副将乜仁座啊!”
军队前排步兵忽然蹲下,后排士兵顶上,开始向菛沅投射一种深绿色短箭,“啊啊啊啊!”菛沅顿时捂着头趴在地上:“干嘛呀!我是良民啊!”
“相公子!”鸥竹听见枪林弹雨的声音却看不见任何东西,急的大喊:“你看看这些士兵穿的是什么颜色的盔甲?”“粉…粉色的!”菛沅趴在地上,得空抬头瞥了一眼,又大声回复,“你趴着别动!”鸥竹现在只能先稳定他的情绪,不过他也在奇怪,本朝没有穿粉色盔甲的军队啊。
“快救我啊!”菛沅大叫着:“有箭落我手边了啊啊啊!”“该死!”鸥竹现在根本无法挪动脚步,自己什么都看不见,放着菛沅一个人在那儿趴着,他心里只能干着急,菛沅闭了下眼,现在只能靠自己了,于是在头顶无数箭雨中,菛沅慢慢的回头,看到鸥竹正扒着石壁一点点的往前挪,“迈左脚!”菛沅喊道:“注意你眼前飞过一支箭!”
鸥竹听着他的声音,按着他的指示一步步小心的迈着,现在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能彼此合作,谁也不敢对对方动杀心,因为一旦内讧,死的还是他俩,?迈右脚!小心头!??左脚!??你面前有块石头!跳过去!
废了不少劲之后鸥竹终于成功从石壁附近脱离了,一个箭步跨到菛沅身边,带起一阵沙尘,箭雨还在不断的飞,鸥竹趴在菛沅身边:?捡支箭给我看看,??还用捡??菛沅耷拉着眼皮从胳膊上拔下一根递给他,鸥竹认真的摸了摸,这箭很短,且杀伤力不强,本国没有这种武器。
?粉色盔甲,短箭鸥竹猛然抬起头:?他们是前朝的兵!??什么?!?菛沅也跟着抬头,他这才发现,这支军队一直在机械化的射箭,他们似乎听不到菛沅他们说话,可是摆阵整齐,明显是有人控制。
?你怎么知道是前朝的啊??菛沅小声问,?前朝之所以会被先帝灭了,除了有先帝骁勇善战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鸥竹说:?不会造武器是前朝的一大短板,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前朝总是受四方邻国的侵扰,而更因为如此,世人就更加佩服苗爱剑将军。?
?怎么说???你想啊,在那个武器不足的年代,苗爱剑仍是带着军队打了不少胜仗,成为前朝的大将,?鸥竹说:?而且他最后还不是死在先帝的剑下,而是受奸人所害,死在了去战场的路上,这样一个伟人,即使是前朝人,我也依然很敬重他。?
?可是,前朝的士兵不都死了吗??菛沅害怕的靠近鸥竹:?这么大一支军队,从哪来的啊???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鸥竹缓缓开口:?他们是尸兵,??尸尸尸菛沅眼看就要吓晕过去,鸥竹一把揽过他:?如果真是尸兵,那这一关就很好过了。?
?很好过??菛沅大叫:?对方是一群没有生命的死人诶!我们是两个大活人!他们要是冲过来,光踩也能把我们踩死啦!??尸兵并不可怕,在前朝有一种蛊术,用草药和一种水里生的绿色水蛭抹在死人背后即可操纵他,而能使用此蛊术的必须是会医术的,因为只有大夫才知道那种草药是什么,?鸥竹空洞的眼睛依然无光:?而这么大的一支尸兵队,足以说明操纵者是个医术极高的人。?
?医术极高??菛沅摸着下巴:?比御医还高吗???前朝的军事虽然不景气,但人才辈出,?鸥竹说:?医术、文化,以及一些软经济和宗教搞得风生水起,那是一些世间瑰宝,只可惜先帝建国后把前朝的人和物都抹去了,能杀的杀,能烧的烧,总之就一句,神律王朝境内,不能有前朝的任何东西出现。?
?原来先帝是那么狠毒的一个人啊?菛沅突然意识到什么:?你刚才说这关好过,什么意思???这些尸兵本就是已死之人了,他们没有任何思维,?鸥竹笑了笑:?这么多年应该也有人闯到这一关,但他们应该都没过得了这一关,因为他们很多最后不是被箭射死的,而是被自己吓死的,他们以为这些人是真的士兵,他们不知道有尸兵这么一说,但我们知道,所以我们就能走出去。?
“那你知道他们的弱点吗?”菛沅还是不放心,“相公子,”鸥竹凑在他耳边说:“看看周围有没有一种黑色的石头,跟刚才我们看到的差不多,”“哦哦,”菛沅现在只能什么都听他的了,他虽然是个瞎子,但什么都懂。
“有了!”菛沅顶着箭雨在身旁的石壁縫里找到了几块黑石,拿着跑到了鸥竹旁边,“看来我果然猜对了,”鸥竹点点头:“这个操控者并不想要寻宝者的命,他把过关的石头放在石壁中,寻宝者只要找到它们就能过关,也就是说,这些尸兵其实就是跑出来吓唬寻宝者的,只可惜,多年来没人注意到石头,他们在尸兵跑出来时就已经乱了方寸。”
“还是你牛啊,”菛沅把他扶起来:“快告诉我怎么用?”“给我,”鸥竹拿过石头,在手掌里压碎,变成一手的粉末,然后退后两步,将粉末撒向那些尸兵,山谷里突然刮起大风,粉末直冲尸兵而去,然后风停了,尸兵也都不动了。
“我天!”菛沅不可置信的跑过去,围在军隊旁看:“乜中二真有你的!尼玛你每天都跟开了挂一样!”深山之中,棕色的长绫随风飘散,一个老人家坐在洞口,他穿着一身宝蓝色衣服,头戴普通的书生帽,他虽老,却打扮得体且干净,他睁开眼,望着晴朗的天空。
“先生,”鸥竹抱拳:“我们无意冒犯,更无意带走苗将军之遗物,我们也不是盗墓者,晚辈只是……”“我知道你们不是盗墓的,”突然空中有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一般盗墓的走不到这里,所以你们不是一般人。”
“哇,隔空传音啊,”菛沅使劲拽了拽鸥竹:“这山的主人是个绝世高手啊!”“你们确实跟那些盗墓的不一样,见到那么多财宝也不动心,”苍老的声音说:“可是你们没资格见到他的遗物,年轻人,还是回吧,”“不能,”鸥竹上前一步:“我自小就听闻过苗将军的传奇,他的遗物我是一定要见到,先生,晚辈不是来偷盗,只是想瞻仰。”
“瞻仰?好词儿,”山洞外的老人轻轻的笑了:“一个阙子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他是已经想钱想疯了,”“喂,这位老先生!”菛沅冲着天空喊:“有能耐你出来说话,设这么多关卡有什么用,我们还不都一样闯过来了!”“公子好大的口气啊,”老者脸色一顿:“那我就让你们见见他的遗物,但你们别想带走,因为下一关,你们根本过不了。”
“还有下一关?”菛沅一愣,心里说我玩够了啊!‘轰隆隆’鸥竹突然听见身边有什么声音,他转过身,菛沅也跟着转身:“哇!”他们身旁的石壁突然徐徐打开,带起一阵烟尘,石壁慢慢往上升,里面不断有寒气冒出来,“这…这是什么呀?”菛沅身往里看,“先生,多谢,”鸥竹拱手。
“走吧,”鸥竹伸出胳膊,菛沅赶紧跑过去像个太监一样扶着他,二人小心翼翼的走进了石壁中,“真冷啊,”刚一进去菛沅便感到一种刺骨的寒意,这种寒意和皇宫里的冰茗的感觉不一样,冰茗只是单纯的冷,因为里面有一大片冰块,可这里的冷,是那种对前方未知的恐惧,还有危险所带来的精神上的‘冷’。
'呼'路两旁的墙壁上忽然亮起了蓝色的油灯,“嚯,”菛沅被这一下吓了一跳,“怎么了?”鸥竹赶紧问,“没什么,就是突然亮了两排油灯,”菛沅如实说:“再往前就是石梯了,你小心啊,”“好,”鸥竹一手紧握住菛沅得胳膊,一手扶住墙壁一层层的往下迈,菛沅也很小心的走着,他的身子偏前,这个姿势是他的本能,也就是说前面万一突然出现什么危险他是第一个遭殃的,也是唯一能够把活着的机会留给鸥竹的办法。
可这点,他们谁也没发现,鸥竹看不到,菛沅感不到,他们一层层的走了下去,菛沅的精神一直高度紧张,出门在外,他们就是生死兄弟,现在身处这种没有退路的地方,谁也不能先说放弃,不过好在这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东西,两个人安全的到了最底层。
“喔——哇,”菛沅的脚步突然停了,整个人仿佛精神了,“又怎么了?”鸥竹无语,相菛沅这货每次说话必先把他的好奇心挑起来,这让他很烦,但又无奈,谁让自己看不见呢,菛沅整个人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最底层是一个剑冢,一把把残破却干净的剑整齐的摆放着,每一把都写着它的主人名字和牺牲的年月,不过菛沅看不懂,他不识字。
“我告诉你啊,这里好多剑!”菛沅在鸥竹耳边说:“我怀疑这里是当初那些跟随苗爱剑打过仗的士兵留下的,”“有可能,”鸥竹伸出手想触摸这些剑,菛沅抓着他得胳膊走到一把剑面前,鸥竹用指尖摸了摸,下了定论:“这里很干净,每天都会有人来收拾,这些剑虽然残破,但没有被尘土掩盖。”
“这说明来擦它们的人很爱干净?”菛沅托着下巴:“他也真有闲心啊 这么多剑,一把一把,每天都擦一遍得多枯燥啊,”“不是爱干净,是敬重,”鸥竹无奈摇摇头:“这些士兵都是跟着苗将军上过战场的,每一个,都值得怀念和敬仰,而且这个人肯这么细心给没把剑都护理,说明他是在替苗将军擦的,这更加说明……”
“这人认识苗将军,”菛沅一拍脑袋:“而且关系匪浅!”“聪明,”鸥竹突然感到最前方有一股浓烈的寒意:“有什么东西在那儿?”“嗯?”菛沅一回头,整个人再次呆住,在剑冢得最前方有一个冰窟,冰窟里插着一把剑。
整把剑通体紫色,剑鞘上刻着山河壮丽,壮丽之下还挂着一条紫色铁链,剑柄上缠绕着紫色梅花,艳的刺眼。
“一把紫色的剑…”菛沅鬼使神差的走过去:“而且这把剑一看就跟其它剑不一样,逼格好高!”“紫色的剑?”鸥竹喃喃道:“那应该就是苗将军的佩剑了,”“真的啊?”菛沅回了下头:“这把剑叫什么啊?”“紫星归一,”鸥竹说:“为何取这个名字我也不知道,”“太好了,我真的找到宝贝了!”菛沅说着几步跨过去,一把握住了那把剑。
握住的那一瞬间他心里还是没底的,万一拿不起来怎么办?岂不是很丢脸?看这剑的材料应该不轻,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这里就俩人,身后那个又看不见,自己就算失败了也不丢脸,“呼哈!”菛沅给自己加油,死命握住剑柄,然后鸥竹只听‘咔’的一声,“诶?”菛沅一愣,“怎么了?”鸥竹警惕起来:“你是不是把剑弄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