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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白牡丹和白茉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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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山林的母亲来到南山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报案。ミ十多岁的老妇人,衣着很朴素,人看着也很朴实。

    “我儿子李山林三天前的傍晚出门办事,以后就一直没回家,也没跟家联系,我怀疑他是被人害了,所以来报案。”

    刑警支队副支队长兼重案一组组长田春达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看着老妇人问:“你儿子出门时说去办什么亊了么?”

    老妇人说:“他说有人欠他的债,他去要债。还说要来了钱我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他去找什么人要债?”

    “这他没说。不过我估计他是找焦红要债了。”

    “焦红是什么人?”

    “焦红是我儿子过去的相好。可三年前她把我儿子找到她家里喝酒,把我儿子灌醉后又挑逗他,之后却告状说我儿子强奸了她。她死咬住我儿子不放,我儿子酒后行为也确实粗鲁了些,结果就被判了三年徒刑。我儿子出狱后说是要债,我估计就是向焦红要债。”

    “焦红不是你儿子的相好么?怎么反而告你儿子的状?”

    “她是想甩掉我儿子,我儿子不从,她就设毒计坑害了我儿子。这女人狠毒呀!所以我猜我儿子找她要赔偿,她不给,二人又发生冲突,她就把我儿子给害了。”

    田春达带着刑警到焦红所在的村子里调查了解情况。有村民说,前几天确实看到李山林来过焦红家。

    田春达带着郝东、孟晓春两名部下来到焦红家。焦红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又是倒茶,又是端水果。田春达看到她穿戴着很时髦的衣裙和首饰,脸上化着妆,显然精心修饰过,完全不像个乡村女子。

    田春达说:“你不用忙乎了,我们问几个问题就走。”

    焦红露出甜甜的微笑,“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李山林最近来过你们家吧?”田春达问。

    “是呀,他来过。”焦红爽快地回答。她知道刑警已经在村民中调查过,想瞒也瞒不住。

    “他来你家做什么?”田春达又问。

    “他是来向我道歉的。三年前他侵犯过我,出狱了就来向我道歉,请求我原谅他。”

    田春达听了心想,她说的和李山林母亲说的正相反。不知哪个人说的是对的。他又问:“他在你家呆了多长时间?”

    “时间不长,我们也没有多少话好说的。”

    “你们在谈话中没发生什么冲突么?”

    焦红摇摇头,“没有。他是来道歉的,态度挺诚恳的。我虽然不待见他,可也不好说什么,官还不打送礼的呢,所以我对他也还和气。”

    田春达又说:“我们可以看看你们这座二层小楼么?”

    焦红笑说:“可以呀。”

    田春达对郝东和孟晓春说:“我们分头看看吧。”

    焦红叫出赵国华和焦兰,让他们分头陪同郝东和孟晓春,她自己陪同田春达。

    田春达走进焦红的卧室,看到屋里的家具、摆设都很高档、新潮。他仔细看看屋内四处,包括地板、墙角、床下,没有发现异常情况。他看到里面墙角摆着一个神龛,神龛里供奉着钟馗和关公的神像。神龛前还摆放着青铜香炉,里面有一些香灰。他觉得这个摆设与屋里的气氛有些不协调,但他没有多问什么。

    三名刑警在小楼各处都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时天色己经暗了下来,于是三人离开焦家往城里返。

    在归途中,三个刑警在警车上议论起来。

    孟晓春对田春达说:“组长,我根据你讲的‘五听’方法观察了焦红。觉得她表面上神色自若,回答问题也很从容,但好像内心里隐藏着什么。”

    田春达给组员们讲过中国古代破案的“五听”方法,并让组员们仔细研究、领会,这是祖先给我们留下的在破案方面的珍贵遗产呀。

    “五听”是指中国古代司法官吏在审理案件时观察当事人心理活动的五种方法,既辞听、色听、气听、耳听、目听。这种方法始于西周,对后世影响较大。

    辞听是“观其出言,不直则烦”。既观察当事人的语言表达,理屈者则语无伦次;色听是“察其颜色,不直则赧然”。既观察当事人的面部表情,理屈者则面红耳赤。气听是“观其气息,不直则喘”。既观察当事人陈述时的呼吸,理亏则气喘;耳听是“观其聆听 ,不直则惑”。既观察当事人的听觉反应,理亏则听觉失灵;目听是“观其眸子视,不直则眊然”。既观察当事人的视觉和眼睛,理亏则不敢正视。

    “五听”实际上是通过观察被讯问者感官反应侦测其内心活动,而判断真伪。说明西周时期司法断案已经注意到心理分析问题,并将其运用到司法实践之中。周以后历朝的司法实践基本都沿用“五听”方法。

    郝东说:“用‘五听’的方法观察焦红,我觉得她好像在用第二双眼睛也观察着我们,也在揣摩着我们。”

    田春达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呀。她应该是个很有主意,也很能出主意的人。正像你们说的,她心里可能有鬼。我在她卧室的房间角落里,看到供奉着钟馗和关羽的神像。这两尊神都是用来镇鬼驱邪的。焦红供奉一个还不够,还要供奉上两个,并经常祭拜,说明她心中有鬼,有邪,而且很重。所以她要供奉两尊神来镇定自己,给自己安神。那么,她心中的鬼和邪是什么呢?”

    郝东接道:“这正是我们下一步要调查、研究的呀。”

    田春达点点头。

    孟晓春又说:“还有一个情况,焦兰在陪我查看房间时,提出一个问题,说她丈夫张伟在四年多以前失踪了,问我们能不能帮着查找一下。”

    田春达抬起头:“有这种情况?焦兰具体怎么说?”

    孟晓春说:“因为当时正在查看房间,我们就没多谈。我让焦兰这两天到我们组详细谈谈这个情况。”

    “嗯。”田春达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