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看着云素语的眼神中,敬畏里却带着一丝的警惕和不信任。⌒豫了半天才将孩子递过去。
被这没来由的不信任的眼神这么一看,云素语心中并没有感到十分的不满,而是一下子就理解了她的想法。
不抱也罢。云素语收回了手,对那稳婆道。
“秋夜天凉,还是把孩子抱进屋,好生照顾着吧,别着了风寒,身子小,定吃不消。”
稳婆应了一声,便匆匆的进了屋内,她刚一进屋,另一名宫女就从屋内走了出来,对御司暝禀告道:“陛下,可以进去看娘娘了。”
御司暝仅嗯了一声,就将那宫女打发了,可他的脚却一点都没有动,更没有要进去看南心仪的意思。
南大将军一脸的尴尬和难堪,心中定是焦急的想去看自己的女儿,可御司暝不动,他也只能站在门前,不知道是进去好还是不进去好。
直到云素语走上前来,开口说:“陛下国事繁忙,有公务在身,南大将军还是和本宫一起进屋看看仪妃妹妹吧。”
南大将军感激的看着云素语一眼,抬起手向她作揖道:“谢娘娘。”
二人一起进了屋内,只见奶妈已经将那刚出生的小皇子抱去喂奶了,而南心仪精疲力尽的躺在床上。气若游丝,脸色苍白,汗水已经将她的头发,尽数打湿,粘在枕头上。
生产时留下的斑斑血迹已经被宫女们处理了。留下的仅有一片片带着血迹的水渍,虽不起眼可只要看到一眼,就觉得触目惊心。
“仪儿,你怎么样?”
南大将军一见到南心仪,就忍不住冲了上去。
云素语心中不由的一颤,向来刚毅坚强的南大将军面对自己的女儿,也是如此的柔软温存。
不管女儿是什么样的人,在父亲的眼里,永远都是最柔软的存在吧。
看到这一幕,云素语忍不住有些触景伤情,想起了自己在现代的父亲。已经许多年未见,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
“父亲,你来了,陛下呢?”
南心仪微微的睁开眼睛,一看见南大将军就问御司暝在哪里。这让南大将军的脸上瞬间变得有些为难。
南心仪看着自己父亲的表情,便把头转了过去,苦苦的笑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这一瞬间,云素语感觉到的是床上这个女人的满心酸涩,千辛万苦给一个男人生下了孩子,差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可这个男人连看都不想太看她一眼。
见她平安无事,云素语便转身离开了这个还残留着一丝血腥味的产房。将空间留着他们父女俩,她想南大将军定有话要跟自己女儿说。
屋外的天空已经有些泛白了,御司暝站在屋外的小院里,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也看不见他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云素语静静悄悄的走过去,还没有走到她的什么就又折了回来。
“语儿,还是那句话,这孩子并不是我的,你要相信我。”
御司暝头都没有回,就好像后脑勺也长了眼睛似的,可云素语却对他的话不以为意。
不但没有相信反而忍不住想要责怪他,对待那个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的女人,太过于冷漠无情了。
“叮!由于您未完成任务‘接生’系统将扣除您每日的说话字数中的十个字!”
什么?!
云素语震惊了,这什么破系统?还要扣除字数?“接生”又是个什么鬼任务?难道要她闯进产房里亲自给南心仪接生吗?
她今天可以说话的字数已经用完了,可眼前的半透明数字却从0变成了-10!
还有负数的!
云素语只觉得天旋地转,肯定是要从明天的字数里扣掉的吧!
“语儿!你若是不信,我现在就把那孩子抱过来我们滴血认亲!”
御司暝转过身走过来紧紧的握着她的肩膀,言辞激烈的说。
云素语将系统带来的烦恼暂时撂到了旁边,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御司暝身上,可那“滴血认亲”四个字只让她觉得好笑。
滴就滴吧,反正她的心里很清楚,人只有四种血型,任何一个人能和御司暝的血融在一起的可能性都是百分之二十五。就算是亲生的,也有血型随母亲,就不能跟父亲融合的可能性。
所以,对于滴血认亲这种十分迷信的方法,云素语只能嗤之以鼻。
“语儿,你果真是不相信我?”
御司暝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便猜出来她肯定是不相信了,于是二话不说,便抓起她的手腕就往流星阁的偏殿跑去。
“高超,你速去准备,朕要滴血认亲。”
御司暝怒气冲冲地朝高超的吩咐道,可这句话却让门口的所有人都听了个明明白白。
奶妈抱着小皇子来到了偏殿,高超已经将滴血认亲的事宜准备好了。
不过就是一个托盘,一碗清水和和一根针而已。
东西十分简单,而御司暝已经迫不及待的上前拿针,扎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滴了一两滴血在那盛着清水的碗中。
奶妈还有些犹豫,毕竟小皇子还小,不足月就已经出生,比一般孩子都要虚弱一些,若此时滴血认亲会不会对他造成影响,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见奶妈犹豫不决,御司暝抬起头,给了她一个震慑力十足的眼神,那奶妈瞬间怂了,也顾不上其他,就将小皇子抱上前去,从襁褓中将他的手掏了出来。
那针尖刺入孩子的手指的一刹那,便听见了一阵阵哇哇的大哭,孩子显然是被扎疼了。
云素语有些心疼,毕竟还是个刚出生的孩子。
这孩子的血流入碗中,一直沉到了底部,不一小会儿就和御司暝的两滴血融在了一起。
御司暝的表情如同死灰一般,而旁边看不到的人,也在焦急的等待着结果,想上前一看究竟,却碍于御司暝的淫威。
云素语不理会御司暝那不可置信的表情,向那奶妈使了个眼色,让她把结果说了出来。
“血融在一起了,陛下,小皇子是皇室血脉没有错。”
伴随着孩子的哭声,奶妈的语气里透着掩盖不了的喜悦,所有的人的心里都舒了一口气。
云素语再次对奶妈使了个眼神,让她退下了。
奶妈应了一声,便行礼告退了,其他的人也都随之离开。
“语儿,你听我说!这不可能!”
御司暝等众人一走,便焦急的向她解释道,可云素语却一句也听不进去。
偏殿的窗边有个不大不小的书案,云素语端着那碗清水走到书案前,面如表情的将这带着两个人的血的清水倒了一点在干了了砚台里。
又拿起墨石,研了两下墨。
不动声色的做完这一切,云素语抬眼看了御司暝一眼,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她又低下了头,拿起笔,蘸墨,在书案上的纸上写道。
我并没有怪你什么,这件事情早在你受伤时我就已经原谅你了,所以你也不必再劳心劳力的和我解释什么,如果你能多多关照他们母子,那边是对我最大的保护了。
她将写满了字的纸拿起,凑到嘴边,吹干了墨迹,就走到御司暝的面前,把纸交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