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素语身子弱,很快便睡着了。着,轻轻推了推她,又看了眼在门外的母亲,她起身悄悄往御司暝那边挪去,借着斑驳的月华看着御司暝沉睡的样子。
他的眼紧闭着,似乎还有些不安,剑眉微微皱起,高挺的鼻梁峭立在轮廓分明的脸上,性感的薄唇安静地抿着。
岚山看着他的脸出神,右手便不自觉地放在他的唇上。她想要轻轻地顺着他的唇形描摹,可又怕这样会惊扰到他的睡眠,又或者,害怕这样的动作会唐突到他。
她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没忍住,轻轻地,像是描摹一见珍品一样,顺着那唇,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
“你在做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云素语的声音,岚山将手猛地缩回,闪着眸子看着她:“没,没什么。”
说完,也不管听见动静要进来的母亲,径自回了被子里睡了。
“怎么了?”宁流婉走了进来,见云素语脸色不好,便看了眼躲在被子里不出来的岚山,又转头看着她问道。
云素语看着母亲担忧的神情,不忍让她忧心费神,于是摇了摇头,只道要换了她来守夜。
一时,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在云素语脸上时,她便伸了个懒腰起身回了屋,见他们还在睡,便先准备早餐。
院子里的篝火燃了一夜,只剩下一点星火残留,云素语从外面找了些柴回来,又将早餐用的食材找了个干净的水源洗干净,便将东西加了水放火上煮粥。
粥的香味慢慢飘进了大堂,宁流婉醒来见云素语在外面煮粥,便起身将她喊了进来休息,自己则留在外面留意火候。
云素语进来的时候,岚山也已经醒来。她看了看云素语,又悄悄撇了眼依旧昏睡不醒的御司暝,便起身出去了。
“母亲,我来帮您。”岚山蹲下,往火堆里添了柴。
宁流婉看了眼岚山,也不说话,只神色淡淡地搅着粥。
“母亲,我觉得素语姐姐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您。”岚山蹲着,瞧了眼宁流婉的神色,见她依旧不语,又接着道,“每次只要有她出现,就总是有危险,而她的行踪总是能够很快传到陨星宫那里。我觉得她可能和陨星宫……”
“住口!”不等她说完,宁流婉便打断她的话,“你难道忘了是谁救的你了么?”
岚山见她这般维护云素语,心中越加愤恨,口中却忧心道:“母亲,您和她才相认多久?且不说她是您的女儿,就是女儿与您相处这十年来的时间,您难道觉得我会骗您么?”
宁流婉脸色沉沉,却再次沉默起来。
岚山见她这般,便再接再励道:“母亲,您难道真的不怀疑么?”
“怀疑”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了宁流婉心中,她漂泊这么多年,最是疑心病重的。可是即使这样,她还是不愿意去怀疑自己亲生女儿有问题。
岚山接过宁流婉手中的勺子,轻轻搅拌着那快要煮好的粥,看着里面混沌的一片,嘴角悄无声息地翘起。
“你说我和陨星宫有关系?”云素语的声音出现在她们身后。
宁流婉回头,见她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便上前道:“语儿,不用理会这些,你先进去好好休息。”
“母亲,您可知道,我差点便死在了那密室?若不是御司暝及时出现,我现在也许都不能再见到您了!”云素语侧身避开宁流婉伸过来的手,忍着眼泪说道,“岚山,我自问从未对你有什么坏心,可你又是为什么要这么污蔑我?”
她的身体本就虚弱,这般情绪激动地说了一通,便觉头晕目眩起来。她扶着门框站好,又转头看着岚山道:“还是说,你其实从一开始便见不得我好?”
宁流婉再也听不下去了,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边又是自己养育了多年的养女,对那边她都不忍心。
“好了,语儿快进去吧,看看御司暝那小子醒了没。”宁流婉将云素语推了进去,又转身看着岚山,这次,她便直接沉脸道,“岚儿,以后那些没影的事就别乱嚼,母亲希望你能和语儿好好相处,知道么?”
岚山垂下头,掩住了眸中的嫉恨,点头应着。
云素语进了大堂,正见御司暝醒来,她高兴地将他扶起,询问他感觉身体怎样。
“嗯,好些了。”御司暝笑了笑,看着她关切的样子,心中像撒了蜜一样。
喝过粥,御司暝便喊了暗卫来将东西收拾好准备出发。
“怎么这么着急?你身体怎么吃得消?”马车上,云素语不大赞同道。
一旁的宁流婉也表示不理解,毕竟云素语的身子也不怎么好。
御司暝看着车内的几人,见她们都是一脸不理解的样子,只得将现在的情形细细地与她们分析,最后才道:“你们看,若是我们还在那里呆着,想必今日晚间,那些陨星宫的人便要找过来了。”
云素语心中也想明白了,若是闻人白都能知道他们的行踪,那必定说明陨星宫的人也会很快找过来的。
想到这里,她不得不为御司暝的机智感到欣赏。
见她一脸崇拜地望过来,御司暝也顾不得还有人在,便将她拥进了怀里笑道:“语儿这崇拜的小眼神,我很是受用,以后我会更努力地,让你知道我是个值得你无尽崇拜的人!”
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害臊,可云素语却替他臊得不行。她红这脸,推开他,让自己离他远了点,然后又撇了眼眼观鼻鼻观心的其他两人,顾作镇定地往母亲身边靠了靠。
马车很快在暗卫的护送下来到了追月国边境,此时已是申时,日头正盛,云素语感到车内有些闷热便将车帘抬了起来,却在这时,见闻人白独自一人出现在前面不远处的路中间。
“语儿,我想见见你。”他在前面喊道。
云素语虽然不想语他说话,可又想着他毕竟救过自己,便看了眼点头同意的御司暝,下了车。
“你想说什么?”来到闻人白面前,云素语淡淡道。
闻人白看着云素语淡淡的神情,心中不免有些难受,可他还是将自己的话说了出来:“语儿,我以后能去沧澜见你么?”
云素语见他神色有些郁郁,可又实在不想与他有什么瓜葛,于是沉声道:“不必了,我想我与一个挖空心思骗我的人没什么好见的。”
她说完便忽然感觉气氛更加沉郁,而对面的人在听完她说的话后便不再说话了,不明所以之下,她便抬头看了眼闻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