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匹野马不是别人,居然是前几天刚刚见过面的弃。三寸人间 </p>
他本是国教正宗的门生,持有凤徽进入宗内并不算离,而离的是他居然单枪匹马冲了武台,站在官青和何若依两位美女的面前,当着众人的面儿燃起了烟火,而这烟火本身是陈灵与他没事捣鼓出来的半成品,想日后研究成型拿出来售卖或者当信号的。</p>
此刻这弃近乎以捣乱的方式在白日里点燃烟火,到底是几个意思?</p>
陈灵知道弃平日不爱说话,性格沉稳并不像武那般鲁莽,他这么做一定有这么做的缘由。</p>
难道出什么事了?</p>
陈灵望着弃被执法堂门生强行带离场地后,心生出了强烈的不安,略一合计,终于咬了咬牙带着苏小妹和风灵子迅速离场,换“蛤蟆皮”后,以自己的本来面目出了凤船教学区,向着国教正宗大门急匆匆地离去。</p>
这三人本是全场几个重要的关注点之一,所以他们的突然离场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而陈灵不知道的是,这其不乏怀有其他目的的人。</p>
当陈灵戴着“蛤蟆皮”走出大门的那一瞬间,弃迫不及待地从大门一角冲了出来,拉起他走。</p>
而接下来两人之间的对话内容,让陈灵的一颗心不住下沉。</p>
是的,极道武馆果然出事了,事情还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有人偷卖了那批交由武看管的无烟蜂窝煤,结果引来了金玉满堂的觊觎。</p>
而直到陈灵跟着弃来到棚户区后,才发现事情远想象的严重,金玉满堂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通过白玉京城防司,封查了凤凰大街棚户区内所有蜂窝煤和蜂窝煤炉,美其名曰,“未经本司允许,私自采挖废弃矿山的剩余资源,用以炼制不法商品。”</p>
不远处的有好几辆木板车,其满载一堆堆搜缴而来的蜂窝煤和蜂窝煤炉,从板车旁被踏碎的一地煤渣,以及车一些破损的煤炉来看,先前恐怕发生过争抢事件。</p>
而此刻,封查板车旁仍有一大群人分两股对峙的,左边是清一色制服官兵,他们面色冷漠,装备精良,身配统一制式的朴刀,每个人的右手指均戴着一只圆形戒子,看起来似是储物之用,而右边则是光着膀子,正拿着各色锄头菜刀,不断示威叫喊着的棚户区贫民。</p>
在他们央,有两条人影正在激烈地斗着,他们身法极快,出手极重,每一次交锋都会迫使周身的气流,产生犹如鞭炮一般的噼啪声。</p>
等到陈灵离得近了,才发觉其一人赫然是武,而另一个看起来个头竟不疏于武,同是外臂肌肉虬张,身形高大威猛,看起来活似个将军的壮汉。</p>
这人除了一双标准的铜铃眼,招风耳外,那一身威武耀眼的黑金戎装,以及手不停挥舞着的八棱金瓜锤,无不宣示着其过人的武勇。</p>
突然,陈灵只见人群爆发出一道金光,金光一闪而过,武便被重重击倒在了地,身后的棚户区贫民大吃一惊,赶紧将他七手八脚地扶起,武的神情似有不服,仍要前缠斗,却被葛老抱着膀子死死拖住。</p>
武指着对面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将军”,怒目喝道:“魏冲!说好的只武技,你为何用法宝!堂堂城防司司长,又是神将司出来的神将难道只是会使诈的下流胚子?”</p>
魏冲脸青气一闪,提起三百斤的金瓜锤,居高临下地喝道:“你若是不服,再来过——!”</p>
“好!”</p>
武光秃秃的脑门青筋暴跳,刚前半步,却见葛老也被自己拖着几欲摔倒。</p>
这脸不由又羞又怒:“葛老,你放手!老子要打死这个龟儿孙!扭下他的脑袋当尿壶!”</p>
“你,你,你打,要打,先打死老夫!”</p>
此刻葛老气得吹胡瞪眼,虽是累得气喘吁吁,却仍是不放武半步,魏冲见着不由大笑道:“以魏某看还是快快请弃大师早早出来相见!”</p>
魏冲嘴说着“请”字,但不论是面神色,还是口吻都没半分敬意,他此刻心下烦躁极了,来之前本以为只是一件相当舒适,乃至油水丰厚的差事,却不料来之后,身旁这个金玉满堂的镇堂掌柜钱无用,不但要查封所有非法商品,更要将制造这些个物件儿的弃一并带走。</p>
按照魏冲以往的一贯作风,如果找着弃,那么直接打晕了带走,其他敢拦路的,按个刁民造反的由头给一并抓回去。可这王八犊子钱无用居然要玩什么礼贤下士,不伤及无辜,而这个不开眼的武,居然还真敢公然挑衅。</p>
一个修为低微,一味修炼肌肉的莽夫有什么资格挑战自己这个神将司出来的人。</p>
这是对神将司的侮辱,更是对自己的侮辱!</p>
想到这里,这魏冲不由恶向胆边生,看着犹如小牛犊子一般瞪着自己的武,忽然冷冷一笑,手八棱金瓜锤金光大闪,脱手飞出,直直向着武砸去,他要给他一个教训。</p>
不承想,身边的空气倏地扭曲,一只漆黑的骷髅手臂猛地抓了臂膀,魏冲一惊之下,连忙唤回金瓜锤奋力横扫,却不料那黑沉的骷髅手又在瞬息之间凭空消失,若不是手臂青紫的抓痕,魏冲都很难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p>
这微微错愕之间,对面人群传来了一阵激动的呼喝声,人人脸更是一扫阴霾,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p>
魏冲大为不解循声望去,见人群纷纷让开一条道,一个被众星捧月的年轻人缓缓步了人群,而自己所要找的弃居然跟在这人的后面,仿佛也以他马首是瞻。</p>
是了,这人正是陈灵。</p>
陈灵来到了武旁边,脸的表情不悲不喜,显得沉稳而干练,他略略扫了一眼一旁忧心忡忡的葛老,以及一脸愤愤不平又浑身挂彩的武。</p>
而葛老身后,还藏着一个精瘦的小个子,这个小个子脸显得很是沮丧,在见到陈灵后,一张脸埋得更低,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p>
陈灵在这一扫而过的过程,一些事已了然于胸。他并没有理会站在场,眼高于顶的魏冲,而是径直跃过他,瞧向了一直沉默寡言,身着金灿灿的金衣年男子。</p>
陈灵认得这是金玉满堂独有的“校服”,整个白玉京也只有金玉满堂这一家敢如此招摇过市。</p>
而这个金衣人脸挂笑,显得平易近人,但也恰恰是这种态度反应了他内心的优越,他的笑容是蔑视,他不说话也只是不屑。这种胜券在握,高不可攀的嘴脸让陈灵心不舒服,而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捣鼓出来的物件儿被没收、被糟蹋,看着武被打,身后这群贫民被欺压,这心也益发不爽了。</p>
在以往,陈灵绝不可能一时半会儿有办法对付这种人,算自己站在这里,恐怕也讨不得半分便宜。</p>
但现在,两说了。</p>
陈灵忽然无声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容竟那金衣男子还要阴沉,魏冲还要放肆几分。</p>
魏冲和那金衣男子显然没有想到来人突然发笑,金衣男子目光连闪,面还没有什么表现,但魏冲却早已忍不住了。</p>
这毛小子凭什么发笑,有什么资格去笑,难道方才是这小子暗算自己?难道凭一只骷髅手敢如此托大,笑话!</p>
魏冲一张黑脸是益发青紫,一股无名火“噌“地窜了脑门,他觉得这是低等贱民对堂堂神将司一员的蔑视与侮辱!</p>
魏冲端起八棱金瓜锤前脚刚跨一步,不承想对面武立马拦前来,摸着光头瞪眼道:“来来来。要打我奉陪!”</p>
“滚开——!阻拦城防司,罪同谋逆!”</p>
魏冲的想法很简单,他要用手三百斤的瓜锤敲碎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脑袋,然后一把抓走弃,完成头的交代,他受够了。</p>
可谁知,金瓜锤刚想举起,身旁那钱无用的一只手已稳稳压在了锤面,魏冲试着挪开,却赫然发觉这手的八棱金瓜锤竟纹丝不动!</p>
“你想怎样!”</p>
魏冲大喝。</p>
钱无用只是冲魏冲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反是细细打量下弃带来的陈灵,跟着居然罕见地收起了架子开口道:“弃大师,敢问这位小友姓谁名甚,难道是大师的同门?”</p>
弃还没有说话,陈灵已径自一步来到了钱无用的面前站定,两只眼睛这么盯着他发笑。</p>
钱无用心一凛,他倒不是怕了这个年轻人,而是这人是同弃大师一道来的,那么打狗自然也需要看看主人,二来,这年轻人的面相居然有几分熟悉,可他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碰见过。</p>
而此刻那葛老身后的精瘦小个子突然蹿前来,大声叫嚷道:“什么助手,我告诉你,你们感兴趣的这些蜂窝煤和蜂窝煤炉都是他造出来的!”</p>
说罢,这精瘦小个子挺了挺胸,一脸骄傲,仿佛东西是由他造出的一般。而他身旁的陈灵却是眉头一皱,面色微沉。</p>
钱无用起初听了这话是一百个不信,但看着包括弃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提出异议后,这心里益发敞亮,一双豆子般的小眼更是绽出一道精光,略一迟疑,已飞快再次拱手。</p>
这次他居然微微低头,作出一副折节下交的姿态:“敢问小友仙乡何处,姓谁……。”</p>
“啪!”</p>
突然,一道响亮的耳光声将钱无用后半段想好的说辞悉数打得粉碎。</p>
众人晃过神来,见钱无用右侧腮帮子已迅速高高肿起。</p>
陈灵这冷不丁的一巴掌是又快又狠,钱无用两眼一突,怔住,他完全没有想到来到自己居然回挨一耳光!</p>
他为什么敢打,凭什么敢打!</p>
晃过神来的周围人又瞬间“懵逼”,葛老和弃武的脸色瞬间急变,连那些身后训练有素的官兵一个个均都傻了眼,慌忙拔出佩刀,而那魏冲也是一愣,但旋即有些幸灾乐祸了起来,不得不承认,这一巴掌算是自己也绝对不敢打的,但这年轻人居然动手了,格老子的,有种、嚣张,够味儿!</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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