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离看着白小怪睡沉了,才起身出了德姑的住处。
虽然一天一夜没睡,但仗着年轻,他的功夫底子也好,心里担心着自己的师尊玄安,于是起身去德姑的药屋了……
德姑和玄胤正在给玄安制药,在挂着馨德药庐的一处小殿里,满室的药香弥散,四周药架上那些用封印封起来的珍贵药材都不见了,中间的药炉正被玄德和玄胤用真火催动着,旋转不休……
原本馨德药庐一般人是进不来的,只有君莫离不同,玄德对于其他人都是冷冷的毫无表情,唯独对君莫离,她自玄安带回君莫离之时起,就对君莫离有种特殊的关爱,所以差不多整个太清门,也就君莫离一人能自由的进出馨德药庐。
君莫离进到炼药的去处,就见到药炉被玄德和玄胤用真火催动着,旋转着,那红色的火焰将药炉整个都烧红了,玄德和玄胤的脸上都是豆大的汗珠,表情看着也都十分吃力的样子……
玄德眼角的余光看到君莫离进来,面上露出了一些欣喜之色,抽声道:“莫离,赶紧出手,助我们一把……”
“好!”君莫离应着,结个手印,一股强大的红色的真火从他的指间指向了药炉……
玄胤看到君莫离毫不费力的施出了天地真火,心下一惊,他的那股火焰居然稍暗了一下,玄德忙道:“玄胤,专心一点……”
玄胤的脸色微怔,但很快就稳住了心神,和他们三人之力,药炉旋转起来轻松了很多,又过了一个多时辰,玄德看火候差不多了,三人一起撤了真火。
玄德结着手印,以灵力打开了药炉,七颗丹药从依然泛着红光的药炉中浮了出来,莫离看着那淡金色的药丸觉得很是神奇,不料玄德看着那药丸却变了神色,从原本的面带期待的喜色,转变的不敢置信。
嘴上都控制不住的说道:“不可能,那玄狐的精血绝对没问题,药材用料也都对,差了什么?怎么药中的灵气不足?”
听到玄德一说,玄胤和君莫离都变了神色,为了医治玄安的伤,整个太清门这些年就差倾尽所有了,好不容易把所有的药材都凑齐了,炼出的药居然不行。
这可怎么办?难道还要看着师尊玄安继续受着伤痛折磨?君莫离问了一句:“德姑,这药不能用么?”
玄德的神色又暗了些,答道:“药中灵力不足,多半是玄狐精血的事,那只玄狐大概是只幼狐,所以,血中的精气不足,药的灵力不足,药效就会大打折扣,所以……怕是我们这么多年的心血就要白费了……”
“这么严重?”君莫离失声道,“那只玄狐身形不大,不过不像是幼狐的样子……”莫离说着,又问:“如果只是精血中的灵气不足,能不能补上?”
“怎么补?”玄德被君莫离的话吸引着抬起头,似乎是想捕捉到什么,药现在已经这样了,确实只有补充药中的灵力接着炼,可是用什么补充呢?
君莫离的眼中闪过一道摄人的精光,腾身飞起,到了药炉的上方……
“莫离,你干什么?”玄德看着君莫离的身形,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急的失声惊呼。
君莫离身形漂浮在半空中,长发舞在身后,衣袂也飘摆起来,整个人犹如飞舞在天的谪仙,他虽年轻,却没有少年的幼稚,更多的是沉稳和淡然。
在玄德和玄胤的惊异失神当中,君莫离回头对玄德一笑道:“德姑,这药反正都这样了,再坏也坏不到哪去,你曾说过,我的血脉异常,我就试试我的精血行不行……”
“莫离,你赶紧回来,你正在长身体,不要乱来,你师尊知道,绝不会让你这么做的……”玄德大惊失色,伸手就要用真力将莫离扯回来……
莫离却比她快多了,手心一翻,一把精巧的匕首已经拿在手上,随即往心口一刺,德姑更惊了:“莫离,你不要命了,怎么能用心血?”
匕首刺在心尖,那痛真不是常人能忍的,君莫离强撑了身形浮在空中,挥手开掌,制止了玄德要扯回他的身形,“德姑,我抽出匕首,你快些与玄胤师叔炼药,而后,为我疗伤,别让我……死……”
君莫离想说:别让我白死……却不想德姑担心,再说,他知道自己不能死,他还要照顾白小怪呢,所以这一刀下去,他拿捏好了力度,尽量只刺透一点,能将心血放出来,又不至于立刻失了性命……
德姑知道刀已入心,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含着泪意,颤斗着点头:“莫离,你让德姑说你什么好?”
君莫离似是欣慰的一笑,又道:“如果我怎么样了,照顾好我带回来的那个小孩子……”
“胡说,你不能怎么样,知不知道?”玄德是真的急了,随即挥手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药丸,抛给了君莫离。
君莫离将药接在手中,随即抽出了匕首,随着匕首抽出,一道血线由伤口喷涌而出,正对着那悬浮的七颗药丸而去,很快,七颗药丸都被君莫离的心血包围起来,七个闪着金光的药丸在殷红的血色当中旋转……
“够了,莫离,快些止血,吞下那药……”德姑嘴上说着,手上一刻不停,结印用灵力又将药送入了药炉,再次炼制起来……
君莫离吃了药,身形无力的从半空中落了下来,脸色早已苍白,心口的伤处被他用力的压住,但仍有血液溢出,他踉跄着走到了德姑的药架旁,轻车熟路的拿出止血药,毫不吝啬的倒了一把在手上,扯开衣服,将药直接按在了伤口上……
这一折腾,已经有些时候了,他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眼睛看向德姑和玄胤,药炉依然闪着火光旋转着,里面有能救师尊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