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庄子的管家许宁昨儿个吊了!”管家江其善如实禀报到。请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p>
“吊了?”周本阔握笔的手一抖,一大团墨渍瞬间滴落到案,晕开来,好好的一副字顿时毁了。</p>
周本阔收回毛笔,摇摇头,将纸团做一团。眉眼忧色渐起。</p>
“好好的怎的说吊吊了?没查出什么原因么?”</p>
“回侯爷,许宁连半句话都没留下。查了遗物,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江其善轻抚一把从书案后走出来的老侯爷,还是如实禀报。</p>
周本阔眉头挑起来,心隐隐觉得不安,却不知这不安来源于何处。许宁死得太蹊跷了,可是却没有任何头绪。</p>
想到那个话不多的身影,周本阔不禁感慨:“许宁也是家里的老人儿了,你江管家进府时间还久呢。”</p>
江其善也忍不住有些悲凉,“是啊,听侯爷念叨过,这许宁前朝时候便在侯爷身边伺候了。”</p>
这许宁的确在周本阔还是“许本阔”的时候已经在府里伺候了,只不过那时许宁是在大房院子里当值,顶多也算是个跑腿儿的小厮。</p>
后来侯爷杀父弑兄救下德高祖周戡后,当年的王府也败了,大多数人逃的逃死的死。</p>
这许宁倒是因为不多话沉默的性子留在了后来的永忠侯府,但是后来因为避嫌,侯爷将人发配去了庄子做管事。一做是这么些年,倒也勤勤恳恳,没出啥差错。</p>
可是好端端一个人,忽然吊死了!没有贪墨,也没有偷盗,甚至半句话都没留下。</p>
那要么是了无生趣,一心求死了,要么……老侯爷心头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烈,要么是有更可怕的原因,让他不得不自杀。</p>
书房的门响起来。门口小刘妈的声音清脆而喜悦:“侯爷,恒王殿下来府了,说是送些南方的新鲜瓜果!已经到前厅了!”</p>
周本阔回神,但是心头又添疑问,不年不节的,恒王送什么瓜果?而且什么瓜果值得恒王亲自跑一趟?</p>
推开书房的门,周本阔三步并作两步跨出去,急急朝前厅去了。</p>
……</p>
……</p>
正厅里,周汐闲适地正坐着喝茶。手折扇有意无意的扇着。扇面四个苍劲有力的字:是非分明。</p>
老侯爷走进厅里的时候,扇面的字正好印入眼帘,有些扎眼,不知这恒王是无意的,还是刻意为之了。</p>
倒是周汐,笑着收了折扇,先站起来,道:“侯爷!不必行礼了,府里刚好新到一批南方的瓜果,彤儿心念着永忠侯府,急着要送过来一些,小王顺路,一同送过来了。”</p>
虽不用大礼,老侯爷还是规矩的拱手拘了一躬,脸也含了笑招呼道:“哪里值得王爷亲自跑一趟?快坐快坐!”</p>
管家江其善得了眼色,笑着退下去:“老奴这去看着他们卸东西。”</p>
厅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听见两人的呼吸声。</p>
老侯爷理了理嗓子,正色道:“王爷只怕是有其他的原因来找老臣吧?如今厅里没其他人,王爷但说无妨!”</p>
周汐觉得跟聪明人说话是通透,也不绕弯子了,收了笑容,看着老侯爷的眼,道:“查出一批从蜀州来的黄铜,要私运进洛城,接收人跟永忠侯府有着莫大关系。”</p>
老侯爷大惊失色,脱口而出:“莫不是许宁?”</p>
“哦?侯爷知道此事?”周汐一错不错盯着老侯爷双眼,眼意味深长。</p>
“不,老臣不知道黄铜的事情,只是许宁昨日在庄子里吊了,在王爷来之前老臣也才得到消息。老臣正觉着他死得蹊跷,没有原因,结果……”</p>
“结果没想到他跟私运黄铜这种掉脑袋的事情有关?”周汐接话到。</p>
“侯爷心里也应该清楚黄铜是用来干嘛的,这许宁据说从很久之前在府里当差了,王爷莫非真的一点察觉都没有?”周汐紧紧追问。</p>
“是老臣疏忽了,这城外庄子之前许宁管得还不错,所以老臣也没怎么心,每月庄子送东西来也都是管家江其善负责与下面对接,所以老臣已经两三年没去过庄子了。”周本阔诚实说。</p>
“莫非王爷是怀疑老臣私下铸币?”老侯爷从榻站起来,急急要跪下以示清白,被周汐抬手拦住。</p>
“老侯爷的人品陛下与小王都是十分信得过的,侯爷不必如此。不然今日小王也不会门来当面问了。”周汐虚抚老侯爷一把,让他重回榻坐下。</p>
“怕怕,在侯爷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一只黑手已经伸了进来!”周汐双眼微闭,眼闪过危机。</p>
“恕老臣多问一句,蜀州那边查不到消息吗?”老侯爷心警铃大作,果然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只是不知为何冲着永忠侯府来的,又是何人所为。</p>
周汐摇摇头,“对方做事周密,蜀州那边已经处理干净了,查不出什么。所以,只能从许宁入手。只可惜晚了一步。但是本王还是得让人查个彻底,人死了,但愿蛛丝马迹总还是会留下什么吧。”</p>
“只要陛下与王爷相信老臣,老臣一定全力配合,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老侯爷拍着胸脯保证。</p>
周汐心却疑窦更深,老侯爷这些年的忠心看起来的确位变。如果与老侯爷无关,那又会是谁在背后捣鬼呢?</p>
……</p>
……</p>
“主子,货已经被恒王的人截了!”昏暗不知的房间里,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来。</p>
另一个暗哑枯老的声音响起,言语却似乎没有意外:“唔……不担心。让周汐那小子慢慢查去吧。”</p>
“主子放心,该处理的人也都处理了。”</p>
“周本阔啊周本阔,这只是见面礼,后面还有惊喜,不用着急。”枯槁的声音伴着咳嗽自言自语,让人不寒而栗。</p>
……</p>
……</p>
赤金码头,初彤依依不舍的抱紧尹满乔:“满乔姐真的走了?不多待几日?”</p>
“趁月份还小,还是随夫君回南边儿去安胎,”尹满乔抬头看一眼已经在船头的廖映泽,嘴角扬。</p>
“他平日事多,若是我在洛城安胎,他心总是放心不下的。”尹满乔拉住初彤的手道:“总有再聚之时的,如今你最重要的也是与恒王殿下亲亲我我的过日子呢,早点为哟肚子里的孩儿添个伴儿!”</p>
初彤又怎会不知尹满乔与廖三爷是焦不离孟,好不容易在一起的两个人更是珍惜。所以要尹满乔在洛城安胎也确实不太可能。</p>
初彤再次轻轻拥住满乔,只道一声“珍重!”</p>
看着尹满乔在婢子的搀扶下登船,廖映泽赶紧将人小心呵护进自己怀里的模样。初彤心着实是替尹满乔高兴的。</p>
廖映泽在船头对着初彤点点头,船工卸了锚,扬起帆,渐渐离开停泊的那头。</p>
初彤在船下使劲挥手,心默默祈祷:“满乔姐,祝你幸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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