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姨娘从榻撑起身子,感觉喉咙里干渴的难受,床榻不远的地方睡着守夜的凤芝,烛台烧了大半的蜡烛啪啦打出一个烛闪。 </p>
见凤芝没醒,郝姨娘气得拽过枕头砸过去。</p>
凤芝被砸到,惊吓的从地弹起来,左右张望,看到郝姨娘难看的脸色才明白过来,小心翼翼道:</p>
“姨娘,可是又要喝水?”</p>
郝姨娘干哑的嗓子发出涩涩的低喊:“知道了还不快倒水来?”</p>
凤芝赶紧端了杯水到郝姨娘嘴边,一边伺候郝姨娘喝水一边低低道:“姨娘,最近您总是渴的厉害呢!”</p>
郝姨娘喝完一杯,示意凤芝还要,顺手摸了一把肚皮,不耐烦道:“都入秋了还如此燥热,真是恼人!快!水!”</p>
凤芝摇头,明明天气凉快了许多,姨娘还喊热,果然是怀了孩子的人,体质与常人还是不一样呢!</p>
这段时间姨娘又能吃又喊渴,可是体重不见长,反而看着瘦了些。</p>
凤芝想,姨娘这是愁的吧,之前一闹,没得着任何好处,还倒惹了嫌弃,姨娘可够恼火的了!</p>
……</p>
……</p>
今日恰逢初五,休沐,陈明事却没有贪睡。早早便答应初霏要带她去城外双清山玩耍,这可不能误了时候。</p>
交代一番周婵,陈明事要去老夫人院里请安,周婵本也要去的,被陈明事一把拦住:“婵儿去彤儿霏儿那边吧,看看两个丫头收拾好了没?”</p>
自从老夫人回来那天闹了妖,又迫于永忠侯府的压力,再加初彤婚事的事情,这些日子老夫人破天荒的没有立规矩,周婵母女几个也不用日日都去请安。</p>
陈明事要去母亲院儿里请安,照理说这当家男的要去给母亲请安,这做媳妇的也得跟着不是。</p>
但是陈明事心疼周婵,找着借口不让她跟去。周婵也不做出一副婆媳友爱的模样来,只答一声好,便低头不再多言了。</p>
陈明事还没进老太太房,房里传出嘈嘈切切的声音,伴着陈梓鑫的尖叫声,显得尤为刺耳。</p>
陈明事进屋,一碟子糕点刚好被砸翻,弹起来的瓷碟碎片差点划了他的脚。</p>
“这是怎么回事?”陈明事见陈梓鑫滚在榻耍无赖,嘴里嚷嚷着要吃要吃,脸色不好看起来。</p>
“哎哟哟,我的小祖宗,活宝贝儿哦!不闹不闹!”</p>
老太太在榻边一脸焦急,陈梓鑫闹得不像话,她也一点脾气没有,连哄带劝。</p>
王昭金在一旁不以为意,解释道:</p>
“昨个儿到母亲这来请安,也不晓得鑫儿是吃了哪块糕,记住味了,今日一早便要来母亲这吃糕。”</p>
“结果吃了几样好像都不对,哎哟哟,可是急坏人呢!”</p>
王昭金看也不看地的一片狼藉,挥挥手绢丝,丝毫对儿子的胡闹不以为意。</p>
老太太那边还在心疼的喊:“我的乖宝贝儿哟,别哭别哭,等会儿啊让你母亲带你去街买糕好不好!”</p>
说罢打眼色给身后妈妈,让妈妈从里屋取钱袋子过来。</p>
王昭金见着婆婆要给钱,嘴角弯弯,赶紧前一把抱住还在扑腾的陈梓鑫,在他耳朵边小声道:</p>
“祖母要给银元宝,快别哭了!一会儿带你去糕点铺子随便吃!”</p>
陈梓鑫听见随便吃,一手糊了鼻涕,一手摊开来对着老太太瓮声瓮气:“元宝!吃吃!”</p>
老太太接过妈妈递来的钱袋子,想也不想,从里面摸出一定银子来,哄着给到陈梓鑫手:</p>
“好好好!祖母给元宝,我宝贝儿拿去买糕吃!”</p>
王昭金见婆婆大方,也眉开眼笑,又抱着陈梓鑫逗弄了两句,便急匆匆掠过陈明事出了屋。</p>
陈明事恨铁不成钢的道:“母亲!梓鑫可不能再这么惯着了!您看看这么小的孩子,胖成什么样子了?脾气还挺大!”</p>
老太太不耐烦:“胖怎么了?胖嘟嘟才可爱呢!能吃是福!再说了,家里这么一根独苗!”</p>
这话说的有点扎心了,陈明事知道母亲偏心陈梓鑫这个男孙,可是没想到在母亲眼里唯独只认一个孙儿,其他的好像不是她陈家的后人一般。</p>
陈明事脸垮下来,也不想再说什么,转身要走。</p>
老太太见儿子来了气,又想起昨日老二陈明理的交代,赶紧叫住陈明事:“哎哟,老大,母亲老了,不会说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p>
陈明事站住脚,老太太前抓住儿子的手,陪笑起来:“老大,母亲知道你不容易,一个家下下都得你撑腰!来来来,坐下来,母亲跟你好好说说话!”</p>
陈明事被老太太牵着手按在榻坐下来,面前神色缓和了些。</p>
老太太察言观色,知道陈明事消了气才又缓缓道:</p>
“老大,你说你进帝都当官儿都这么些日子了,定是结交了不少关系吧?”</p>
陈明事没想到母亲有这么一问,想了想答到:“都是同僚罢了!”</p>
“哎~这帝都的同僚,哪个背后不是达官显贵背景深厚呢,母亲省得!”</p>
老太太拍拍陈明事的手,一副你不说我也知道的表情。</p>
“老大,你看你弟弟明理为了照顾我这个老婆子,西疆的生意也不要了,一家人卷着铺盖来了洛城,无依无靠的!”</p>
老太太说到二儿子忍不住一脸心疼:“你这个当大哥的不帮衬帮衬你弟弟,那怎么说得过去?”</p>
陈明事拧眉,二弟在西疆的时候生意本来是两天打鱼三天晒的,来了洛城,成日不是睡到日三竿,是出去喝酒赌牌月梢头才归家。</p>
“母亲的意思是?”陈明事沉声问到。</p>
“儿呀,你啊多拜托拜托你那些有背景的同僚,给你弟弟谋个好差事呗,闲职挂着都行,只要每个月有进账行!”</p>
陈明事站起身来,忍着脾气道:“母亲当儿子有多能耐?还是当陛下设的这些个官职都是摆着好看的?想谋差事谋差事?”</p>
“二弟懒惰也算了,我这个做大哥的养着他们全家便是,如今母亲还要我去给他找差事,世哪有不努力想来钱的事情?”</p>
陈明事怕自己压不住火气,转身要往外走,不想老太太听了这一番话不但不理解,还觉得老二昨日说的对:</p>
老大做了帝都的官儿,又有岳家在,这派头真是越来越大了!</p>
也懒得再陪笑说好话,老太太冷冷哼一声:“不愿意算了!难为明理还想着出去做事,罢了罢了,老婆子我还是有些嫁妆底子钱,以后啊你做你的官儿去,明理一家我老婆子养!”</p>
“母亲!”陈明事无奈母亲不讲道理又偏疼老二一家,说出这样的话来。</p>
身侧握紧的拳头青筋鼓起一条条的样子。转头走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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