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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以来,航道都是官商必争之地。品書網 广州航道北接洛城赤金河,南通大海,谁能在航道占有一席之地,谁把握住了水贸易的命脉。</p>

    前朝末期,航道帮派混乱,时常为了争地盘白刃相接生死肉搏。而且货船碰撞、私船偷运、加收保护费等现象屡禁不止。到了德高祖立国的时候,分广州为南广、新安、东阳三府,以南广府为首,三府皆有河流直接接入航道。而后,德高祖暗里帮助与朝廷合作的帮派坐大,清理小帮派,改帮派为航会,朝廷只监督不管理。航会自立会长,分管所属航道。</p>

    如今,广州到洛城的航道有三大航会,一是南广府的长帆航会,一是新安府的达运航会,一是东阳府的海铭航会。三大航会各有各的规矩,各有各的章法,这些年明面儿井水不犯河水,私下的那些龌龊又不是没有。正因为三大航会私下的矛盾,四年前德明祖周济已经在三大航会埋了钉子,想要从航会内部各个击破,最终将航会的管理权收归朝廷。只可惜,周济还没来得及看到。</p>

    两年前,南广长帆航会的会长钱鹏举退位,大家都以为他定是让自己的儿子继任会长,结果出人意料,会长继任人是钱鹏举的同族外侄钱不易。别说航会里面的长老们不服气,是其他两府的航会接到这个消息,都觉得钱鹏举是老糊涂了。</p>

    大家都不把这个初出毛犊的小子看在眼里,何况这钱不易来路不明,甚至很少出现在大家视野,说好听点是低调,说难听点像个幽灵,极为神秘。</p>

    当大家还准备要反了这钱不易的时候,谁知道人家雷霆手段,揪出长帆内部三个带头长老私下勾连单马锡国买卖军火、偷渡人口的铁证,一时间让人瞠目结舌,震惊了整个广州三府。长帆航会被钱不易收拾清理后,航会里人人为新会长马首是瞻:会长那是什么人,你以为是卖货儿郎天天在你跟前儿转悠啊!咱会长走的是神秘低调的路数,明白不!</p>

    你以为钱不易敲山震虎收拾了长帆完事了?这还没完,去年一年,新安的达运航会内斗升级,老会长徐宁失踪,发现尸体已经是三天以后,而后徐宁三个儿子为争会长之位撕破脸皮,大儿子囚禁了二儿子,小儿子找了个机会跑了出来,却因为单枪匹马毫无战斗能力,于是为了自保,跑南广府长帆的地盘求助钱不易。</p>

    本来达运的家事,你说你一个外人不好插手吧,结果钱不易不仅插手了,还查出老会长徐宁身死的原因,徐宁大儿子绑架亲爹,被二儿子撞破,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儿子杀了老子,囚禁了二弟,准备抓了三弟后稳稳坐会长的头把交椅。</p>

    钱不易一出手,达运内部争斗真相大白,徐宁长子谋杀老父被移交官府,二儿子因为被囚禁受到折磨,救出来的时候脑袋已经不清白了,所以这达运的会长一职落在了幺子徐沛身。结果这徐沛带着航会弟兄投奔钱不易,虽然现在达运还是达运,但是清楚内幕的人都知道,现在的达运姓钱不姓徐了。</p>

    连着下来,整个广州三府提钱不易都要抖三抖,你说他黑吃黑吧,可是他揪出的那些人事又不是凭空捏造的,你说他心狠手辣吧,可是自从钱不易当了家,下面航会的兄弟们不仅工钱涨了,而且老子娘也好,媳妇孩子也罢,每季都能收到会长的米面粮油肉,到了过年还能得到红封。所以钱不易在航会的支持者越来越多。</p>

    在个月,东阳的海铭航会终于坐不住了,生怕有一天钱不易闲着没事也把自己收拾了,所以干脆递了话儿,海铭愿意将航会收益的三成赠长帆会长钱不易,希望结两会之好!</p>

    于是明眼人都晓得,广州三府三航会钱不易实际已经收入囊,海铭那边不过是蚍蜉撼树,不过还算这蚍蜉聪明。起码现在面子过得去。</p>

    然而,知道钱不易真实身份的人,在长帆航会里来说屈指可数,老会长钱鹏举算一个,这老头倒是识时务,周汐让廖映泽找门的时候,钱鹏举只斟酌了两天拱手让权了,如今带着一家老小住在南广府占地百亩的超级庄园内,享受着含饴弄孙的美好生活。航会那些糟心事儿他才懒得再管。</p>

    另外一个知道廖映泽身份的是龚俭让,如今是长航的二把手,人称龚叔。实际龚俭让是周济四年前在长航埋下的钉子,如今听命于周汐,对外帮着“钱不易”料理航会事宜。</p>

    ……</p>

    ……</p>

    廖映泽打着处理太平侯府生意的名号时常外出也不是什么稀的事情,谁家还没有几个家族生意?</p>

    “阿泽,辛苦你跑这一趟了。”周汐书房里,廖映泽与周汐榻执棋。</p>

    廖映泽轻轻落下一子,不以为意道:“我反正在外惯了,这次也是海铭那边交割,虽然龚叔盯着定然是放心的,我还是过去一趟更妥善。”</p>

    “哦,对了,单马锡那边走私过来的军火已经查清楚了,应该是想通过海铭的航道转内陆,目的是到疆州!”</p>

    “又是疆州!”周汐握子的手一紧,眉头皱起,“从东阳到疆州这么远的距离,如何运输?”</p>

    “化整为零!”廖映泽道,“通过游历的戏班子,将这批军火分不同批次,少量运走。反正戏班子里面杂耍道具那么多,几把火枪藏起来并不难!”</p>

    周汐的眉头皱得更紧,眼底犀利:“真是好谋算!想必这戏班子也不只一个吧,分散着走,从其他几个州分别入疆,神不知鬼不觉!”</p>

    廖映泽佩服周汐以一推十的准确思路,只道:“没错!”</p>

    周汐冷哼一声,道:“海铭那边你别再管,放这批货岸,打听清楚戏班子名号,本王倒要看看这批火枪到底是进了谁家院子!”</p>

    事情越来越复杂,张得越来越大,只是不晓得最后到底是张捕鱼还是鱼死破!</p>

    ……</p>

    ……</p>

    窗外淅沥沥下起小雨,却洗不清这一团浑浊!廖映泽躺在榻,院外敲更的侯府下人‘梆梆梆’的更声传来:“三~~~更!落~~~~雨~~~~~”</p>

    廖映泽伸手扶右腿,自那年腿断后,每每下雨,腿都会隐隐作痛,倒不是不能忍耐,只是每每这时都会让廖映泽想起一个清脆的声音:“喏,你腿要是再疼起来,这驱寒膏你擦擦会好多了!”一盒子膏药被扔进自己手,然后那个天真烂漫的声音又响起来:“不骗你哦!你记得用!”</p>

    黑暗廖映泽嘴角轻笑,不一会儿又摇摇头无奈,如今腿疼,已经没有驱寒膏了,不是人家不送,是自己不要了,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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