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的这句话把郑卫吓得半死。
只是眼神也变得闪烁起来，明显是有些心虚。
赵佶也没有和他多说什么，而是将弹劾他的五六个官员叫到御前，打量了一番，突然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啊！”
五六个官员慌忙道：“臣等惶-恐。”
“惶恐？呵呵……”
赵佶还是没有揭晓答案，而是又把江陵附近州县被弹劾的两个官员，以及弹劾他们的几个官员都叫到面前，然后将一份花名册往他们面前一扔道：“你们自己看吧，若是不认罪，马上拉出去斩_了！”
“斩……斩了……”
弹劾的一众官员颤巍巍地拿起花名册看了看，有三个竟然往地上一歪，吓得昏厥了过去。
其他的则是不断地磕头。
赵佶沉声道：“回话！”
“臣等认罪！”
“你们在朝中的靠山是谁？”
“保和殿学士戴成……”
一听这话，戴成慌忙出列跪拜在地道：“陛下，臣冤枉啊！”
赵佶冷不丁地看了他一眼道：“冤枉？你知道朕审的是何事吗？”
嘎！
戴成愣了愣，将头往地上一抵，瞬间崩溃。
虽然这句话，谁都会说，但是皇上这么一个反问，意味着他完蛋了。
嗯，彻彻底底完蛋了。
皇上是什么风格，现在满朝文武谁不清楚。
他就喜欢玩出其不意，就喜欢玩反转！
在所有人都觉得被弹劾的几个官员将被罢官定罪的时候，他们这些弹劾的却是直接被推到了悬崖边上，随时都有可能没命。
太可怕了！
朝中的众大臣面面相觑，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怎么突然拿他们这些弹劾的官员开刀了？
这是查出什么来了？
赵佶依然没有揭晓答案，因为这事还没完！
他又把应天府的几名弹劾和被弹劾的官员叫到御前，同样甩了一份花名册到他们的面前，什么也没说。
弹劾的几名官员相互看了一眼，诚惶诚恐地道：“臣等……认罪！”
“说吧，你们在朝中的靠山又是谁。”
“礼……礼部尚书白通。”
“哦，白大人啊！如果朕记得没错的话，江陵附近州县的官员弹劾江陵知府的时候，白大人跟着参了一本，应天府的官员被参的时候，戴大人也跟着参了一本！虽然说最近弹劾的奏章特别多，但是朕向来是过目不忘，你们应该是知道的，所以肯定没有冤枉你们吧？”
“陛下……”
白通“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欲言又止。
因为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皇上这明显是掌握到充足的证据了。
拿到证据，却隐忍到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审问他们，本身就意味着他们全都要遭殃了。
见白通也没有辩解，赵佶冷笑一声道：“江陵派系的朝中靠山帮助应天府的，应天府派系的朝中靠山帮助江陵的，你们这样交叉帮助，玩得可真是够溜的！你们真以为朕那么好骗吗？”
“臣等不敢！”
“不敢？私结朋党，秘密拉拢，集体行动，但凡你们看不顺眼，或者威胁到你们的，你们就想方设法让他们罢官！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的？”
“之前朕铁腕治贪的时候，你们‘江陵党’和‘应天党’为了保住各自的人，私下还达成了联盟，白大人和戴大人更是结义，以兄弟相称，朕说得对吗？”
“臣……臣等罪该万死！”
这都被查到了！
龍影卫，一定是龍影卫亲自出马了。
白通和戴成自知在劫难逃，俯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了。
他们真担心下一刻，他们的脑袋就不见了。
至于他们麾下的众官员，这会儿也是吓得魂飞魄散，大气都不敢一个。
事实证明，他们还是棋差一招。
无论是江陵知府也好，还是应天府的那位官员也罢，都威胁到他们了，而且朝中也有大臣很赏识他们，就比如苏轼很欣赏郑卫，让他们有点儿投鼠忌器，而他们自身又没什么问题，所以他们就想着投陛下所好，派几个官员铤而走险赌一把。
陛下因此而大兴文字狱之后，他们都以为赌对了。
他们俩不仅会被罢官，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有可能升官，江陵派系和应天派系将会更强大，今后还不是说收拾谁，就收拾谁，想怎么捍卫自己的利益，就捍卫自己的利益？
结果……
他们就这样被轻而易举地整个端了，而且还是一端端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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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这两个派系存在不是一两年了，而是早在哲宗时期就存在了，早已是根深蒂固，而且派系内规矩甚多，凡事都讲究保密，是以连之前的治贪风暴都没能把他们给怎么样。
“这也太胆大妄为了，必须严惩，绝对不能姑息！”
“我等都是为陛下，为大宋效力的，食朝廷俸禄，他们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呢？实在可恶！”
……
听到赵佶给出“江陵党”和“应天党”的定义，群臣终于反应了过来。
这是私结朋党，抱团除敌，而且两个朋党之间还建立了紧密联系！
这绝对是祸国殃民之举，必须得拔除！
...... ... ...
有些官员的反应则是稍微淡定一些，毕竟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两个派系实力强大，在哲宗皇帝时，在江陵、应天等地，就能够指鹿为马了。
只是在当今皇上的手腕越来越强硬的情况下，他们有所收敛，很是低调，他们也犯不着去得罪他们，而且这可是要讲究真凭实据的，所以他们也没有弹劾。
现在东窗事发，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以皇上的风格，这事显然还没完。
赵佶极其愤怒地道：“两个派系囊括地方大小官员七八十人，这完全就是小朝廷啊，这次若不是朕顺水推舟，让你们疏忽大意，授意龍影卫秘查，即使东窗事发，恐怕也会有不少漏网之鱼！”
顿了顿，他继续道：“你们是既抱团，又相对独立，很有组织性，不派你们去北境灭敌，可惜呀！”
他们全都噤若寒蝉，哪里还敢吭声……
郑卫则是羞|愧万分地道：“臣确实有罪！是臣太胆小，不敢揭发他们，请陛下治罪。”
赵佶也没有理他，而是让他们都跪到一边去，让因言获罪的大小官员全部来到御前，走马观花式地审了起来，而且是审一些，就提拔或者调任一个，待审完，提拔或者调任的官员达到了七八十之多，正好填补了两个派系被查官员的官职……
不过在这些大小官员中，也有不少被查出问题的，而且被查出问题的方式也是够奇特，就是简单地问答。
群臣无不感到惊悚！
对，是惊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