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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难总是在不知觉中降临,没有人可以逃避。(—)勇者选择抗争,而弱者则选择哭泣。死者已经逝去,而生者还要继续活着。。。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天要黑了,雨越下越大渐渐将大半个翠山村淹没。唯有靠近蚩尤庙的地区,因为山势较高的原因方才无恙。
不知何时起。。。
一道匆忙的身影,不停的上山下山。每次往返都会扛着大量的物质,或是生活用品或是食物淡水。。
一些人见了默默的学起这人,中途便下了山。不一会儿,也扛着一些物资上山。
时间一点点过去。。
还有把力气的翠竹村汉子,自发的组织起来下山搜寻物资,并且维护秩序尽量让老人和孩童先一步到达蚩尤庙中。。。
这无声的一幕,让现存村民的心里头多了一些希望和元气。。。
灾难面前没有对错。。也只有这一刻才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
平安满是汗水,湿透了脏乱的衣裤。当天完全黑下来,蚩尤庙的老者将其拦下,递过一碗稠稠的米粥说道“年轻人,来吃碗粥吧。”
平安摇了摇头说道“我不饿,给需要的人吃吧。。”话落,目光迷离的落在了一旁忙碌的小兰身上。。。
此刻的小兰,不苟言笑。面无表情的给一些伤者上药包扎,连一口气都不给自己休息。让他有些心痛。。。又毫无办法。。
老者看在眼里,叹道“宋老先生是有德之士啊!只是天意弄人,福祸难料啊。(—)”
平安先是沉默者,然后单膝跪下恳求道“老先生!请帮忙照顾小兰!小子感激不尽!”
老者扶起平安,沉声道“年轻人,老夫虽是此庙庙祝。可毕竟年纪大了照顾不了多久。你若一去不回这小女孩就真的没有了亲人,忍心吗??”
“我知你复仇心切,可怜这小女孩刚刚没了爷爷。你若离去,对她的打击只会更大。这是其一,其二,村里遭受如此灾难,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可能就是因为有你在多取了一些粮食,就多救了一个人。或许山下的废墟里头还有人幸存,说不定就能多救出一个人。”
“仇恨让人盲目!死者已逝、生者尚存呐!年青人希望你能暂且放下心中的仇恨,帮帮这些村民吧,老夫在这里拜托了!”
言罢,老庙祝躬身抱拳拜谢。
平安连忙拖住老庙祝的双手,口中连连道“使不得,使不得!”
老庙祝也不强求,又是叹息道“人,活着艰难。死,也让其人更难。”言罢,转身离去。平安默默无言,走到大院口静静的看着小兰和一些村妇不停的忙碌。。
一息。。一刻。。。
几次不忍试图上前帮忙。。可一看到小兰那面无表情的陌生脸孔,便止步不前。。
“小兰。。”
这一刻。。。平安很难过。。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挽回以前单纯可爱的小兰。
失魂落魄中来到走廊。。。一个接着一个村民或靠或趟卷着稀薄的衣物和席子,靠在一起相互取暖。。。。神情悲伤疲惫。。。。
“愚蠢!这些凡夫俗子就让他们去死算了!带上小兰,远走高飞。找一处深山老林,待我传你两套神功妙法,练成之后在出来报仇血恨!”
一道愤怒的声音在平安的脑海中炸响。。。
平安默然来到一处无人的山角。。迎着冷风,看向黑茫茫一片的天地。
“你不是渴望力量吗?丢弃那些可笑愚昧的同情和仁义!只要你我合二为一,天下之大何处不能留人?区区贼人,还不手到擒来?何须再此优柔寡断做女儿状?”
一道黑色身影渐渐出现在平安的一侧,恨起不争的呵斥道。
平安忽然笑了,笑的很难看。。。。
“别逗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我之所以失败,不就是因为太过于仁义吗?背负着所有人的盼望,信守承诺,爱惜士卒,体恤百姓。。”
“混账!”
黑衣平安怒斥道“正因为我经历失败,才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辙!只有抛弃那些假仁假义,才能没有牵挂,没有羁绊!正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只有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才能成功!”
“最好笑的是,那宋老头明明是自己作死而不自知!以你我的体质别说掌心雷,就算是天雷地火能耐我何?”
黑衣平安傲然说道。。
“也许吧。。。”
平安没有争辩,也没有跟他谈论的兴趣。
抬头望向了天空。。。
此刻,天空依旧盘旋着大片乌云。。
然,此刻有一道光明从天空落下。。。
那是月亮的光辉,始终不弃的照耀着大地。。
这一刻。
风静了,人也静了。。。唯有那一道月光,在平安的眼里越来越亮。。
天黑了。。。
又亮了。。。
平安心中一动回到了大院,小兰静静的躺在墙脚,却是累的晕睡了过去。看着小兰睡着了,眉宇间依旧带着一丝哀伤和忧愁。。。平安的心,忍不住的抽动了一下。。
“小兰。。”
低声轻喃着,早有准备的取出一块毛毯轻轻的盖在小兰的身上。。。
“老人家说的对,我不能现在就走。”
平安转身向山下走去。。。
老庙祝听到动静,走到门口看着消失在山道上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随即回到庙殿中,一座蚩尤像摆在神台上。
“这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只是。。时机还没有到。。。”
老庙祝盘坐在蒲团上,就这样对着蚩尤像静坐休眠。。。
天亮了。。。
幸存的大多数村民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等待着村妇们送来米粥。而昨日下山搬运物资的年青人在一次聚集,开始两三人一组挑着扁担与水桶准备冒险下山。
这时,众人发现一道黑影从山下快速的接近。
定眼一看,发现平安左肩膀上挎着一头野山猪,右手上抱着一个孩子。待人走进了,几名妇人立刻冲过去围住平安将孩子放下。
“是大锤!是老王家的胖儿子,他还活着!!大柱!!大柱你家儿子还活着!!大柱!!”一名妇人惊喜的大叫着。。
“什么?”
人群后头,正准备跟随众人下山搜寻物资的王大柱听到声音后,惊喜莫名,情绪激动的冲出人群。
“大锤!是我的大锤!!苍天有眼呐!!大锤,我是你爹啊!你醒醒!!大锤!!呜呜呜。。我是你爹呀。。”
王大柱激动的一把将大锤抱在了怀里,落下眼泪。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在天灾面前没有哭,在老婆被洪水冲走时没有哭,在孤身一人时没有哭。。
如今,见到唯一的儿子还活着。。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没有人笑他。。。也没有人会嘲笑他。。
“兄弟们!乡亲们!我们不能放弃!说不定还有村里头的娃儿还活着,说不定我们的老母和老伴还被困在某个地方!我们决不能轻言放弃!”
“走!”
一名领头的老汉喝了一声,亦是情绪激动的率先向山下走去。
众汉子无不应承,心头带着一丝希望,喝了碗米粥带着干粮就下了山去。。
目睹着一切的平安,心中一暖。。觉得这一夜没有白过。。。放下野猪给村妇们后,又沉默无言的下山而去。。。
有村民高声呼唤道“小伙子,你累了一天了,休息一下吧!别把身体累垮了!!”
“是啊小伙子,我们都感激你!可你也要顾着身体啊!”
平安的身影早已经越过了山道上的一众汉子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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