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纸从顾湘灵手中冉冉坠下,她不知道宋铭剑从那里得到的这页资料,却知道他十分确信上面的内容。
“你为什么不解释?你说话呀,你编理由呀!”宋铭剑的声音在耳边炸响:“你别用这种无辜的神情看着我,恶心!”
解释,解释什么?顾湘灵转过头去,他根本不相信她,解释又有何意义呢!原来,他的处子情结那样重,他对她一切的爱,皆不过是因为她的处子之身。
“我早该想到你很风流的,才子才女嘛,一向以风流不羁著称。你做了补膜的手术,是想蒙舒倾城对不对?”宋铭剑说着自己的分析,顾湘灵只是默默无言,原来,在自己在他心中,竟是个十足的心机女。
“明天,我会让助理送来解约协议。希望明晚我回家之后,看不到你这个人。”说完这句话,大踏地走出卧室,“砰”地一声狠狠地摔上门。
顾湘灵呆坐在椅子里,脑子里一片空白。那张纸依然触目惊心的躺在地毯上,顾湘灵拾起它,一个个伪造的数据,活生生断送了自己的幸福。
旋即,她又苦涩地笑了,这算什么幸福呢?这算什么爱情呢?宋铭剑对自己,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一步步地走到穿衣镜前,镜中的女子脸色惨白,眼神空洞,没有一丝泪光。心里太痛太痛的时候,是流不出眼泪的。
耳际颈项,上等的钻石在熠熠闪光,顾湘灵一一摘下它们,抛在梳妆台上。那闪耀的清光犹似一道道讽刺的目光,在冷冷的盯着她。
拉开所有抽屉,她将自己的物品一件件取出,既然宋铭剑不想明晚再看见她,那么她就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不要留下。
等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顾湘灵打开笔记本电脑,这还是宋铭剑亲自陪她去电脑城,买的最高档样式也最漂亮的一款。
启动完毕,桌面是她和宋铭剑的合影,照片上的那一对佳人,幸福地依偎在一起,笑的那样甜蜜。顾湘灵握着鼠标的手指一抖,就换了另一张桌面。再打开各个盘符,将她所下载的所有资料一一删除。
当鼠标移到一个名为“情感心语”的文件夹时,顾湘灵终于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以平息心脏痉挛般的疼痛。
那里面,记载了多少她写给宋铭剑的情话,字字句句发出肺腑,只为在婚礼那天,她亲口念诵给他听。
颤抖的手握着鼠标,终于点击了“确认删除”,再清空了回收站。终于,这台电脑里,连她的一点点痕迹都没有了。
也许过不了多久,宋铭剑生命里,她顾湘灵的痕迹,也会一点儿都没有。
这一晚,顾湘灵托着腮在桌边坐了一夜,注视着墙上的壁灯发呆。幽暗的光线中,依稀浮现着与宋铭剑在一起的画面。
那么美好的一切,终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
走吧,永远的离开吧。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东方渐渐发白,黎明已到。卧室门被推开,贝萌萌揉着眼睛飞进来:“姐姐,饿死了,去吃早餐吧。”
顾湘灵似没听见,一动不动。
贝萌萌飞到她面前,到底发现了她神情不对劲。“姐姐,你为什么不高兴?是铭剑哥哥欺负你了吗?”
顾湘灵一下子握住它,激动地说:“萌萌,我们离开这儿,永远不回来,你愿意跟着姐姐走吗?”
人世间的爱情,看似坚贞牢固,实际上是脆弱的不堪一击。或许她顾湘灵此生,唯一值得信赖的,只有贝萌萌。
贝萌萌露出从来没见过的严肃认真神情:“我愿意,我永远只属于姐姐一个人。”
呵,作为万物之灵的人,对别人的信任程度,还不如一只精灵。
没过多久,宋铭剑的一个下属就送来一纸解约协议和支票,顾湘灵看也没看协议就签上名字按了指纹。再看那支票上的金额:一千万。
宋铭剑还真是大手笔,随随便便一写就是普通人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钱。顾湘灵双手一动,支票就成了粉碎。
钱么,她用不着他的。
在奇创发表的所有小说,稿费收入全归她自己,她现在卡上的余额可不少。她该得到的已经得到,不该得到的一分不要。
下属拿着协议离开,突然说了句:“顾小姐,您保重。”
一阵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响起,三个昔日伺候顾湘灵的女孩儿抹着眼泪跑进来,呦呦眼睛红的像桃子似的,边哭边说:“顾姐姐,你要走了是吗?”
“是的!”顾湘灵简短的说,她不想向她们说自己为何会走,那岂是三言两句就能说清的。“顾姐姐,我舍不得你。”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顾湘灵抱紧呦呦。“人的一生,就在分分合合中度过。不必伤心,日后有缘,自会相见。”
“顾姐姐,你走,我们也走。我们和宋家的那些下人不同,我们只效忠于你!”采薇坚决地说,小雅随声附和:“对,在我们心中,宋家的女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顾姐姐。”
奇创总部:
面对下属送来的协议,宋铭剑盯着那个笔名和手印,还真是雷厉风行啊,毫不犹豫的就签字。
骨子里,依然是那样的倔强和骄傲。
“她把我送的支票给撕了?”宋铭剑心里自然而然地生出几分怜惜之情,在他的潜意识里,顾湘灵根本就是个柔弱的女孩儿,离了他的庇护,她如何能保护自己?
到底是有多骄傲,才能连他的最后一丝给予都不要。
宋铭剑烦躁地挥挥手,恼恨自己心中萌生的怜悯。怜惜她,她值得么?离了他,自会有大把大把的男人围上去保护她的。
欧世浩从对面的办公桌上抬起头,劝他说:“宋总,我觉得夫人不像你所想像的那样不堪。”
“做好你的工作,别多管闲事!”宋铭剑吼了一句,顾湘灵是有多大魅力啊,竟能让欧世浩为他说话。要知道,这小子一向对想接近自己的女人都厌恶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