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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又是一个下了班的傍晚,我坐在办公椅上,扭头看着窗外被夕阳晕染的红通一片的天空,怔怔发呆。

    “汪洋哥,不下班吗?”李想穿好外套,站起身看着我问道。

    我扫了一圈此时只剩我们两人的办公区,说:“你先走吧,我在待会,一个人回去也没事。”

    “那行,我先走了。对了,明天那个李姐要来,你到时帮我一块和她谈,怎么样?”

    “是悦海湾那座别墅吗?”

    “嗯,对。我怕一个人掌控不了,你来给我压压阵。”

    “行,没问题。”

    “那我先走了。你最近也不要太拼了,还是身体重要!”

    “没事,我清楚。你走吧。”

    待李想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区后,整个办公区陷入了彻底的安静。我站起身走到窗前,沉默的继续看着窗外的夕阳,待昏黄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在窗前一盆翠绿的吊兰上时,我内心一叹,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身子靠着窗台,点燃了香烟。

    这盆吊兰是我两个月前买的,也是在于夏离开的那天买的,如今,它长的很旺盛,翠绿欲滴的样子充斥着对生活强烈的热爱,和我恰恰相反。

    无奈又给人希望,当时我买吊兰就是冲着它的花语买的,用它来形容现在的我很贴切。

    本以为于夏的离开只会短暂的扰乱我的生活,但到现在,我发现我高估了我自己,也低估了于夏在我心里的地位。

    事实证明,两个月过去了,我对于夏的思念不淡反浓——晚上一个人时,我经常打开手机翻看她的照片,每当看到她甜美的笑脸时,我总是会注视良久,然后,打开通讯录找到她的手机号,手指对着屏幕的拨打键,来回反复,始终按不下去,最终手机一关,直接被我扔在一旁,蒙头强制自己睡觉。

    一个月前,我终于受不了了,晚上下班后,不再早回家,宁肯待在空无一人的公司,也不想再回去那栋冷冰冰的房子。

    这栋我住了五年多的房子,在我眼中开始变得陌生,没有温度,犹如一座空城,塞满了孤独空虚的灵魂……

    “又在办公区吸烟!这一个月来,我都记不得这是多少次了!”哒哒的高跟鞋声中,苏冉迈着步子来到了办公区。

    我弹了弹烟灰,说:“你怎么也没走?”

    “我可不像你这么闲,最近公司搞活动,我作为总监可是一点都不轻松,忙的身子都快要散架了。”苏冉伸了伸拦腰,语气慵懒的说。

    我笑了笑,看着她说:“春天到了,早也绿了,花也开了,你也该名花有主了。”

    “只可惜我这朵花枝条太过于锋利了,很多采花的怕手被割破。”苏冉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不以为意的说道。

    “不会啊。这不每天晚上外面都有一个扎的千疮百孔也不退宿的人吗?”

    我说着低头看了看手表,美度手表的时针正好指向六点钟,我仿佛都能透过层层墙壁的阻隔,看到此时赵离的身影。

    “你如果作为一个女人,有个男人对你这么执着,你会答应吗?”苏冉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看着我问。

    “我不是女人,无法给你答案。”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现实就是你是女人,外面有个一直对你执着的男人。”我熄灭了香烟,给自己倒了一杯铁观音茶水。

    苏冉白了我一眼,“你一个大男人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

    “其实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问我?你在我眼里可一直是个睿智成熟的女人。”我抿了一口散发着淡淡清香味的茶水,笑着对苏冉说。

    “不早了,该走了。要不要展现一下你的绅士风度,晚上请我吃个饭?”过了会,苏冉站起身子,笑着向我调侃道。

    “我要攒钱买车呢!要不你请我吃顿如何?反正我们都是一个人。”

    “你还真是不要脸呢。怎么,为了一辆车连男人的面子都不要了啊!”

    “要什么面子,又不能当饭吃!面子对现在的我来说就如皇帝的新衣,反正看不见,要与不要不重要。”

    “你是歪理一大堆,我不跟你扯了,还是尽早断了外面那个男人的念想为好。这样下去,我们都累,何必呢……”

    “断就要断的干脆!等会把你女强人冷漠的一面展现出来,彻底让他死心!”

    “怎么,你还对赵离以前对你做的事耿耿于怀呢?”

    “不至于。我只是觉得,既然你不爱他,就不要给他希望,这样对双方都好……你说呢?”

    说到最后,我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语气,把目光又放在了窗台前那盆翠绿的吊兰上。

    “你这话,是对你说的,还是对我说的?”

    “你觉得呢?”我拿起喷壶为吊兰喷着水。

    “说道这里,你就不打算谈谈你和宁语的事吗?我可看的出来,她对你用心到了什么程度!说实话,作为一个女人我都有点嫉妒你了。”

    “怎么,苏大总监这是要改行做媒婆吗?”

    “你不要给我打岔!汪洋,你不要说我,就说你自己,你对宁语现在到底抱有的是一种什么态度。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她,为什么不能像你刚才告诉我的那样,干脆冷酷的拒绝她!不给她留有一丝喘息的机会!”苏冉语气强烈的质问着我。

    我并没有马上回应她,而是继续低头为吊兰喷着水,一片一片的,力保均匀适量,就像是父亲照顾自己的孩子。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还是你不敢回答我?你说话呀!”

    我依旧没有理会苏冉的质问,看着翠绿的叶子都流淌着水润的光泽后,才满意的放下喷壶。

    转过头看着情绪激动的苏冉,皱眉说:“苏总监,我的私事我怎么处理好像和你没有关系吧!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对我发这么大火?如果是我刚才的玩笑开过了,那我在这里向你说一声抱歉!对不起!”

    “你混蛋!汪洋!”苏冉咬着嘴唇,大骂了我一句,气愤的向着公司外跑去。

    我静静的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端起桌上依然冒着清香的茶水,喝了一大口,任凭热腾腾的茶水顺着喉咙浇在我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