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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俩人拥抱良久,最后杨雅竹才停止了哭泣,轻轻地推开了她,举手擦泪,一边擦一边笑,“我大概太寂寞了,竟然一见你就抱着你哭,太丢脸了!别放在心上,赶紧把我方才的狼狈都忘掉吧!”

    “呃。你有哭过吗?我怎么不记得?”夏至一脸懵逼地问。

    杨雅竹见了,不由哈哈大笑,伸手用力推了她一把,“几日不见,你演戏功力越发见长了。好了。你吃过晚饭没?没有的话,我去冰箱看看有没有饺子之类的。”

    夏至急忙拉住她,“别自己弄了。咱们出去吃吧!我请你吃大餐。”

    “也好。我都忘记你现在有多土豪了,不好好宰你一顿都对不起我自己!不过你得先等等,我有几天没洗澡了,等我先把自己好好打整一下再说!”杨雅竹扯起身上的毛衣到鼻端处嗅了嗅,自嘲地笑,“天啊!都有味儿了!”

    夏至听了,心里越发地酸楚。

    曾经以享乐为人生最大目标的杨雅竹是那般的鲜活那般的快乐,可是现在的她却浑身上下都充满着凄凉、孤单,甚至腐朽。

    是的。腐朽。

    多可怕的字眼。

    可是她就是清晰地闻嗅到了杨雅竹身上无法掩饰的腐朽糜烂之气息。

    显然,她真的过得很不快乐。

    韩景把她冷落在这个奢华的大房子里不闻不问,任由她发霉变腐。

    他和裴曜辰一样,是个冷酷自私的人渣。

    唯一的区别是,裴曜辰从不隐藏起他的残忍,而韩景却总是给人一副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的模样,实际上却是最令人厌恶的真小人!

    所以,如果杨雅竹要离开他,她无条件支持。

    夏至只觉得心情沉重压抑得喘不过气来,走到窗前用力地推开了紧闭的窗户,一阵冷洌的寒风挟裹着新鲜而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她禁不住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着,只恨不得就此可以让胸中的污浊之气被这股新鲜的空气给带走。

    吹了很久的风,直到身体冻得像根冰棍,而胸口的郁闷轻缓不少,这才关上窗户,转身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看起来。

    没看几页,便听到杨雅竹下楼的脚步声。

    一抬头,却见杨雅竹迈着轻盈而跳跃的步伐走下楼下。

    洗过澡的她浑身散发着迷人的香气,染成咖啡色的头发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动人的亮光。

    她穿着一件紧身的驼色过膝羊毛长裙,一条红色的羊绒围巾随意地挂在脖子上,右手臂上挽着一个今年最新款的LV小包,还有一件黑色麂皮长风衣。

    她走到夏至面前,快乐地转了一个圈,摊开手,“姐现在怎么样?还oK吗?”

    “挺好的。身材还是像原来一样火辣一级棒。脸蛋也嫩得像剥了壳的鸡蛋。”夏至毫吝啬她的赞美。

    而且说的也是大实话,现在在她面前快乐地笑着的杨雅竹真的像从前一样性感火辣,美丽得耀眼,让男人动心女人嫉妒。

    与之前那个孤独得依着她哭泣的女孩简直不可相提并论。

    “嘻嘻。是吗?谢谢你的赞美。只是其实我的身材已经不火辣了。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往BRA里加了两块胸垫。厉害吧?听说那些平胸女明星们长干这种事情。今天我一试效果还真的不错。你呢?你说老实话有没有加?让我好好检查一下。”杨雅竹说着就伸手向她丰满的胸口抓去。

    夏至没有防到她这一招,被抓了个结结实实,当即痛得差点掉泪,一把打掉她的手后退几步双手交叉护住****恨恨地说:“杨雅竹!你还真下得了狠手啊!你这是要把我的胸从身体上给揪下来吗?”

    杨雅竹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好一会儿才问道:“没想到你现在还真的算得上波涛汹涌啊!有没有38d?”

    “你还真的厉害,一下子就说清了。”夏至无奈地笑,“不过下手有些厉害,我现在还痛得慌。”

    杨雅竹走近一步,神秘兮兮地压低嗓音,“那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刻意做了隆胸?在哪做的?”

    “没有做隆胸。是生过孩子后就慢慢变成这样了。我也莫名其妙。”夏至老老实实地说。

    “真的?你没骗我?”杨雅竹皱眉一脸怀疑地上下打量她。

    夏至无语至极,“真的没骗你。尽管我现在不差隆胸的钱,不过还真的没想过要去隆胸。自从裴曜辰把我弃在医院产房那件事之后,我对医院就很厌恶。能不去就尽量不去。”

    杨雅竹听了,长叹一声,“几年不见,你无论哪方面都变得更好,而我却一步步走着下坡路。乏味而令人窒息的婚姻快要把我一切曾经引以为傲的东西全都毁了。我的快乐我的美丽我傲人的身材,统统都没有了!”

    夏至走上一步,伸手用力抱住了她,低声说:“雅竹,如果你真的这么不快乐,那就离婚吧。重新塑造自己,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相信我,你曾经引以为傲的东西统统都会回来找你的!”

    杨雅竹突然转身皱眉看她,冷幽幽地说:“夏至,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宁拆一座庙,别拆一桩婚。你怎么这么希望我离婚?难道你希望我也像你一样孤形只影一人地过吗?”

    夏至一愣,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俩人虽然曾经亲近得无话不谈,可是韩景的出现,早已让两人之间有了罅隙,再加上多年不见,彼此心性大变,不过是听她自怨自艾了几句,自己怎么就一个劲地支持她离婚呢?

    虽然自己出于真心的关怀,可放在杨雅竹心里,可能就变味了。

    她啊,是不小心就越了尺度了。

    她应该只做个不发表任何意见的倾听者包容者,不管杨雅竹有多少怨言,她都听着,以后若是真的离婚了,那她就只管老老实实地作陪守护就行了。

    那才是她真真正正该做的。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决定,旁人无权加以过问干涉。

    她急忙解释,“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如果这场婚姻真的让你如此痛苦的话,倒不如趁着你年轻快刀斩乱麻,这对你是一种解脱啊!不过如果你还舍不得放弃,那就不急,或许事情有转机也不一定。”

    杨雅竹见夏至一脸紧张不安,不由勾唇一笑,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夏至的脸,温柔地说:“我在逗你玩呢,瞧你紧张成什么样了!先不说这个了!咱们走吧!今天晚上我要放肆地大宰你一顿!对了!干脆叫上易子寒吧!我打电话给他!”

    夏至急忙拦住她,“别别别!千万别。他难得回来和家人好好聚聚,咱们俩个孤单的女人就别去打扰他难得享受到的天伦之乐了!”

    “其实他和你真的很配。他是我见过的最好最温暖的男人。”杨雅竹轻叹一声,收起手机。

    “正因为这样,所以我不能拖着他。”夏至苦涩一笑。

    “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你的桃花太旺了,什么时候匀一点给我就好了!”杨雅竹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

    “别羡慕我了。你如果想要桃花运,只需要小手指轻轻一勾便有大把男人前赴后继地朝你扑来。你忘记了吗?这可是你以前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夏至笑道。

    “是啊!我有些后悔了!我不该为了一棵树放弃掉整座森林。我大错特错了!所以为了弥补些损失,我决定了今天要痛痛快快地放肆一回!我可告诉你,不准阻止我放浪形骸,不然我饶不了你!”杨雅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一边往外走一边大呼小叫着。

    夏至笑微微,“行!今晚我奉陪到底!”

    俩人开车去了米其林餐厅,刚落坐把菜单拿在手里还没开点,杨雅竹突然柳眉倒竖腾地站了起来,举步就朝前走去。

    夏至莫名其妙,一转头,却发现韩景和一个年轻的女孩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前相拥相依着窃窃私语。

    女孩应该二十岁都不到,穿着简单中透着奢华,皮肤又白又嫩,仿佛随便一掐就可以掐出水来。

    眉目间的青涩透露出在她和杨雅竹身上早已消逝不见的天真与单纯,让人见了,莫名地生出一种怜惜之意。

    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她应该是个双脚刚刚迈进象牙塔的大学生,还不曾染上社会的污浊之气。

    只是这样她为什么会和韩景如此这般亲密地出现在这里?

    难道韩景终于耐不住寂寞想在外寻求些刺激了?

    夏至只觉得一阵阵泛恶心,急忙起身拉住杨雅竹,低声问:“你介意吗?”

    杨雅竹抿紧唇不答话,用力甩掉她的手怒气冲冲地冲到他们面前,端起桌上热气腾腾的一碗罗宋汤不由分说地对着他们的脸泌了过去。

    “啊!好痛!我的眼睛!”女孩尖叫着捂住了脸,身子瑟瑟发抖。

    韩景却腾地起身站起,将女孩护在身后,冲杨雅竹怒喝一声,“杨雅竹!你想干什么?!”

    杨雅竹冷笑,“捉奸!”

    “捉什么奸?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韩景懊恼莫名。

    这时,一个身着一袭银色西服的男人匆匆跑来,一把推开夏至和杨雅竹,将捂脸哀哀哭泣的女孩拉入怀里,转头对杨雅竹愤怒地说:“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对我女朋友下此狠手?!如果不说出个道理来,我让你走不出这个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