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夏至伸手和弗兰重重一击。
卢西恩疑惑地看他,“亲爱的,你想要什么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夏至能办到的,我也一定能办到。”
弗兰摇头,“你的确很能干。可是唯独这件事你办不到。”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办不到?你不妨说说看。”卢西恩不甘心地追问。
弗兰淡淡一笑,却不再说话。
卢西恩越发急了,踢了夏至一脚,“你知道吗?”
“知道。可是弗兰不说,也别指望想从我嘴里套出什么话来。守口如瓶,可是我对所有朋友的承诺。”夏至轻笑。
“你有没有良心?我可也是你的朋友!”卢西恩很有些懊恼。
“是啊!所以你有些不方便对弗兰说出口的秘密,我也没有对弗兰说啊。当然,弗兰比你聪明,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在我嘴里探听你什么秘密。你啊,最好还是向他学习学习吧!”
卢西恩一听,就有些蔫了,挥手,“不愿说算了。我还不爱问了!”
夏至和弗兰相视一笑。
弗兰温柔地说:“你什么都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是在向夏至讨一个你我都渴望拥有的礼物呢!”
“是吗?”卢西恩疑惑地看他,“你确定你我都想要。”
“当然。我什么骗过你?”弗兰伸手轻轻揽住了他。
看他们就此变得热情起来,夏至急忙捂住了眼睛,“喂喂喂!注意点影响啊!还有人呢!千万别做少儿不宜的事情!”
弗兰和卢西恩相视一笑,松开了彼此。
弗兰看了看夏至,小心翼翼地问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今天闹出这么大的乱子,裴曜辰肯定肺都快气炸了。只怕现在正想尽办法要把你抓回去呢!”
夏至冷笑,“他花尽心思请了这么多名门贵公子过来,却让他们在今晚受尽惊吓,他如果想继续混下去的话,只怕接下来的这几天时间他都得忙着向他们赔礼道歉吧?所以你放心,他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顾不上我。再见面时,我想他已经什么气都没有了。只会顾着想尽办法来讨好我了。”
“你就这么确定他会不怀恨在心?”
“当然。你没看到他看我的眼神吗?他爱上我了呢!很爱很爱!”夏至说着伸手扳过卢西恩的脸给弗兰看,“瞧,他跟卢西恩吃醋的证据还在呢!”
卢西恩很有些懊恼地挣脱她的手,“哼哼!如果不是看在你才是主角的份上,我非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将牢底坐穿不可。”
“是是是。我谢谢你的配合。说实话,你真的很有演戏的天赋,下次我做个奖杯发给你,保证24K纯金的。”夏至连连作揖。
“行。我等着!”卢西恩转怒为笑。
他们在这里聊得开心,而裴曜辰却忙得头痛欲裂。
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是他请来的宾客都是上流社会的大人物,一个个都不能轻易得罪。
若是在从前,他是绝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的。
可是现在,他却不能得罪他们。
因为他是以夏至的名义将他们邀请来的,如果自己不把这责任担下,那倒霉的就是夏至了。
他不舍得让她为难。
尽管眼前的麻烦全是她一手制造的。
当毕恭毕敬地将最后一位贵宾安全地送上飞机,他才疲惫不堪地长舒一口气,转身看了看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的楼房,叹息着往里走。
管家急忙拦住了他,“先生,这已经是危房了,随时有倒塌的可能,还是别进去了。如果有什么东西需要取,我派其它人去吧!”
裴曜辰摆了摆手,“没什么东西可取。我只是感觉有些累了,想进去睡一觉。你放心,不会有威胁的。老天爷还没这么好心这么快让我去死!”
管家还要再说,他却不耐烦地推开了管家快步走了进去。
踏过一片狼籍,裴曜辰举步上楼,来到夏至曾经短暂地呆过的卧室门口停下,弯腰拾起那扇倒在地上的门重新装上,这才举步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一切依然保持着她离去时的模样,床上的被子乱作一团,让他想起两个多小时前他们的缱绻缠绵。
她的刻意承欢,他的明知而为。
他不后悔。
就算重来一回,只要她对他勾勾手指,他还是会飞蛾投火般跃入她为他设下的陷阱……
现在两个多小时过去了,也不知道被子里是否还残留着她的香气和体温。
像被诱惑一般,他慢慢地躺在了床上,将被子拉到了自己的身上,头深深地埋进枕头里被子里努力地探寻着,当一股幽幽的香气终于被他捕捉到的时候,他轻轻地笑了,闭上眼,却有两行泪悄悄自眼角滑落而下……
在她残留的香气中,裴曜辰睡着了,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她迎风立在悬崖边,风吹起她的衣衫,她漆黑如墨的长发也随风四下飞舞。
他看得心惊胆战,只觉得瘦弱的她随时随地有可能被风吹下悬崖,他试着靠近,温柔低语,“夏至,过来吧。”
她笑了,笑得凄楚悲凉,“我不叫夏至。”
他愣住,好半天才颤声说:“是。你不叫夏至。你是田宛。不管如何,都过来吧。那太危险了。”
“我不是夏至,不是莫砚秋,不是你想要的人,我讨厌你总在寻找替代品。”她却如鸟儿一般张开了双臂,风越发地猛了,将她吹得摇摇欲坠。
“我没有在找替代品。我知道你不是她们。过来吧。让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他惊骇至极,却只能强作镇定地哀求着。
在印象中,这是他平生第一次用哀求的口吻这样求一个人。
在这一刻,他忘记了从前所有的骄傲,只想努力地把她拉回来。
因为他觉得只有这样做,才能为从前对夏至的薄情而赎罪……
“可我不想跟你谈。后会无期!”她嘲讽地一笑,仰面向后倒去。
“不要!”他凄厉地大叫一声,猛扑了过去,伸手一抓,却只抓到了她的一片衣袖。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如折翼的鸟儿一般迅速地往下坠落……
眼看她的身影就要彻底消失在黑暗里,他牙一咬纵身跃了下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不能挽回一切,那就索性让他一起随她去了吧!
或许只有这样,他才不用这样痛苦地在这个冰冷的世界苟延残喘了……
“先生?先生?”
突然耳边传来管家的声音,还有人在用力推他,他身子一震,山谷、悬崖、风声,统统消逝得无影无踪。
他猛然睁开眼,却看到一脸焦急不安的管家正用力地推着他。
他才意识到方才那可怕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梦境。
只是那梦境太真实,真实得他即便清醒过来,仍然心有余悸。
他翻身坐起,用力搓了几把脸,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皱眉看向管家,“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
“的确有。刚才接到电话,是夫人打来的,勒令你立即回去见她。”管家不安地说,“我听夫人口气,似乎已经知道了这段时间您的所作所为。她很生气,说五个小时内如果见不到你,那你这辈子都不用见她和孩子了!”
“孩子?”裴曜辰的眉头皱得越发地紧,“孩子现在已经抵达L市了吧?”
“嗯。刚到。不过又上飞回纽约的飞机了。夫人动作挺快。”
裴曜辰心乱如麻,翻身跃下床,手一挥,“回纽约!”
管家立即应了,自到一旁打电话安排。
安排妥当之后一回头,却看到裴曜辰在叠被子,急忙走上前,“先生,这里不用整理了。这庄园已经不行了,得推倒重建,又或者大修。里面的设施到时候一并换掉就行了。”
裴曜辰却没理会,抱起被子和枕头转身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管家突然明白了什么,不由摇头叹息。
裴曜辰赶到疗养院,却被告知裴夫人并不在疗养院,而是在纽约长老会医院。
裴曜辰听了很是懊恼,因为谢子怡就在那家医院。
裴夫人果然知道了一切,而且看这架式大概是想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了。
管家看他脸色难看,便小心翼翼地问:“先生,咱们现在前往吗?”
“不然呢?”裴曜辰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一刻钟后,裴曜辰在病房里看到守在谢子怡病床的裴夫人。
谢子怡看起来很惨,头上缠满厚厚的绷带,一张脸肿胀得变了形,右脚也打着厚厚的石膏高高地悬在半空。
而裴夫人则趴在床边睡着,脸色苍白双眉紧蹙。
裴曜辰悄悄走过去,默默地拖过一张椅子正要坐下,裴夫人却睁开了眼睛,一看到他便指了指一旁的小客厅,然后起身径直地朝小客厅走去。
裴曜辰无奈,只好随在了身后。
裴夫人在沙发上落坐,却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闭着眼睛,右手姆指轻摁眉间,一脸心力交瘁的模样。
裴曜辰原本还有些生气,一见她这副模样,便什么气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心疼与内疚。
他默默地转身热了一杯牛奶轻轻地放在裴夫人身边,柔声说道:“妈,累了一晚吧?是不是还没吃东西?先喝杯奶垫垫肚子,我已经让管家去外面订餐了,应该很快就到。”
裴夫人终于睁开了眼,一脸心痛地说:“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做妈的吗?丢下你的孩子你的母亲,还有因为爱你而差点丧命的未婚妻去追一个风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