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至苦涩地点头。
“傻瓜。你要我怎么做才能相信我裴曜辰是真的爱上你夏至了?剖开我的心吗?我这就去拿刀!”裴曜辰突然有些激动,在这一刹那,他莫名觉得自己对她的感情也是真的,他真的有想拿把刀剖开自己的胸膛把心挖出来给她看的冲动。
“别动!”夏至用力抱紧了他,哽咽低语,“我怎么舍得?”
“那就相信我好吗?夏至,我真的爱上你了。我也没想到……”裴曜辰勾起她的唇轻轻吻了下去。
夏至很有些激动,一反常态地很是主动,一再地把吻加深,即便吻到最后,感觉到自己快要因氧气不足而晕厥过去,也不舍得松开他。
倒是裴曜辰注意到她的状态,主动地松开了她的唇,在她耳边低声说:“夏至,时间太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夏至用力抱紧他,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不住地摇头,“不。我不要回去。今天晚上,就让我和你呆在一起吧!”
“傻瓜。”裴曜辰叹了口气,看了看那幽长而冷清的走廊,说道,“要不这样吧,我去找韩景想办法弄一张单人床过来让你睡?”
夏至温柔地应了,“好。你快点回来。”
“嗯。很快。”裴曜辰宠溺地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将她拉起送进病房,这才转身出了门。
很快,他和韩景便拿了两张简易床回到了病房。
韩景帮忙弄好之后,看了一眼夏至,笑着道了声晚安,便转身匆匆离去。
裴曜辰去关了门,温柔地对夏至说:“床铺好了,你赶紧睡吧!我去洗漱一下。”
夏至起身走到床边,看了看那两张离得足足有三米距离的床,想了想,便动起手来。
裴曜辰洗漱好出来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两张床并在了一起,而夏至已经躺在了床上,不由迟疑了一下,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过去。
夏至打了个呵欠,像没事人儿一样说:“关灯睡觉。”
说完之后转了个身,拿纤瘦的背背对着他。
裴曜辰想了想,便关了灯摸黑上了床,只是却小心翼翼地紧挨着床边睡,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尽管他对她有着莫名想要拥有的冲动,但是今天晚上他累了,而她也受了太多的惊吓,他实在不忍心再给她施压了。
不过说实话,她主动亲近的举动还是让他欣喜若狂。
显然,她本已远离的心正在试着慢慢向他靠近……
裴曜辰愉快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只是才闭眼没多久,突然感觉到一个柔软芳香的身子依了过来,紧接着他的脸颊落下一个软软湿湿的吻,夏至的声音温柔而深情地在他耳边响起,“曜辰,从此以后我们好好的吧!”
“嗯。”他一动不动,只是低低应了,可是眼角却悄悄湿润了。
心情复杂莫名,不知是愧疚,还是喜悦……
而此时此刻的谢子怡正坐在房间窗前发呆。
杰森并不在她身边,裴曜辰离开后,杰森就进书房了,据说有一个很紧急的电视会议要开。
这让她暗松一口气,因为自从从裴曜辰嘴里得知他从前的劣迹时,她就知道自己在作死,可是因为执拗地想逼着裴曜辰为她而放弃夏至,所以明知前面就是龙潭虎穴,她也要闭着眼睛往下跳。
幸好命运很眷顾她,让她最不安的时候有急事需要处理,不然她真的有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只是回到卧室,想起裴曜辰的绝情,她就痛苦得无法入睡。
她十三岁第一次见到裴曜辰,第一次被他抱进怀里的时候,她就深深地爱上了他。
她记住了他双臂的力量,记住了他身上干净好闻的薄荷香气,更记住了他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安全。
谁都不知道,这些年的日夜她都是靠着思念他的怀抱而安然入睡的。
她早早地就许下了一个愿望,那就是快快长大,然后在二十岁那年做他的新娘。
这些年来,她活得如履薄冰。
她怕自己越长越丑,怕裴曜辰随时随地会喜欢上别的女人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
所以她每天都合理而刻板地规范着自己的饮食,每天都泡牛奶浴,并每天无时无刻地不在关注着裴曜辰的消息。
幸运的是,在她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她欣喜地发现自己的身材越来越好,皮肤更是肤若凝脂吹弹可破。
而裴曜辰的身边也一直没有女人出现。
哪怕是裴峻山想方设法地为他找女人,他也从未沦陷过,甚至连基本的生理**也不屑于找人发泄。
这让她欣喜若狂,满怀憧憬地等着自己二十岁生日到达的那一天。
因为裴曜辰答应过,在她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一定会亲自过去伦敦给她举行一个大型的生日宴会帮她庆生,而她决定在这一天,她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自己对他的爱情。
眼看着二十岁生日一天天临近,他这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让她心急如焚,当生日的那天终于到来,而他也终于没有出现,甚至连每年必备的礼物都没有送到的时候,她这才惊觉不妙。
急忙打电话给裴峻山,这才得知他为了夏至竟然受伤住院。
她又惊又怒,不顾一切地赶了回来,才到他身边没多久,他竟然为了夏至再次冒死出击。
而她在看到夏至的那一刻,真的想一枪杀了夏至。
只不过她到底不敢冒失,更因为她知道裴峻山一定会想办法阻止。
而事情也照着她所盼望的那样发展,裴峻山果然还是利用他和裴曜辰之间的亲情血缘关系成功地将夏至从裴曜辰身边驱离了。
于是她决定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等到裴曜辰心情平伏之后再主动出击,却突然从杰森的口里听到裴曜辰找他买肾的消息。
这让她很不安,于是请私家侦探调查,这一查把她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她万万没有想到裴曜辰竟然和夏至再度遇到,并且又纠缠在一起了,为了她那可以称得上是陌生人的弟弟四下寻找****,并且自己都做了检测。
她还获悉裴曜辰还在巴黎的某家珠宝店订制了一枚价值连城的粉钻钻戒,还请了世界闻名的设计师西蒙.哈金斯为夏至设计一款独一无二的婚纱!
这让她忍无可忍,于是求了正好要到中国来办事的杰森带她一起来,并且用了不光明的手段将裴曜辰绑架到她面前。
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出面的话,裴曜辰连说话的机会都不会给她就粗暴地将她遣返回伦敦。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想在必要的时候利用杰森逼裴曜辰就范。
她知道裴曜辰一直视她如妹妹,有时候甚至当她是女儿那般宠着。
所以她想凭着他对她的宠爱来逼他离开夏至。
只可惜她失败了。
她低估了夏至,高估了自己。
最错误的是,她没有在事前先请人调查杰森的底细……
真可悲!
她的人生就是一场悲剧!
谢子怡越想越痛苦,只觉得再想下去,她就要发疯了。
可是她不会允许自己崩溃的,最少在打败夏至之前,她得保持理智。
不管裴曜辰爱不爱她,她也绝不允许夏至伤害到他!
谢子怡徒地站起朝门口走去,打开门,看到外面已是一片漆黑,周围寂静无声。
显然时间不早了,人们都已经陷入了沉睡。
很好。这正是她想要的环境。
她的悲哀她的窘迫不想被任何人看到……
谢子怡深吸一口气,举步悄悄走了出去,轻掩上门,她摸着黑蹑手蹑脚地往楼下走去。
借着由窗外透进来的依稀月光,她来到了酒柜前,随手拿了一瓶白兰地打开了,斟满酒杯后在吧台前坐下了,然后仰头一口喝尽。
冰冷的酒水入喉,顺着喉道滑下,立即化成一股炙热的火焰在胃部熊熊燃烧。
很难过很痛苦,可是这恰恰是她目前最需要的。
她希望借着这种痛苦可以压制心上的那道伤口的疼痛感。
于是,她一杯接一杯地饮下,很快就把一瓶酒喝干了,却仍然感觉到心痛得厉害。
于是她又取了一瓶酒,这一次,她没有再倒进酒杯里,而是直接对瓶直灌。
正‘咕噜咕噜’灌得痛快,突然眼前一亮,她愕然,瞪着一双迷迷糊糊醉眼转头一看,才发现杰森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正一脸阴沉地冷冷看着她。
她醉得厉害,可还是被他这冷幽幽如狼般残酷无情的眼睛给吓了一大跳,酒立即醒了一半,急忙坐直了身体,强作镇定地对他笑,“你……你怎么来了?”
杰森眸光闪了闪,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拿了一个杯子放在自己面前,夺过她手里的酒给杯子里倒满了酒,这才说:“喝酒为什么不叫我?”
谢子怡呵呵傻笑,“呃。以为你睡着了,所以没敢去吵你。那个,我喝得差不多了,不能再喝了,你一个人慢慢喝着,我先走了。晚安。”
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就想走。
杰森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淡淡地说:“别走。坐下来陪我说会话吧!”
他抓着她的手十分用力,她几乎感觉到自己的手腕骨都在‘咯咯’作响。
很痛。痛得钻心。
她却不敢叫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