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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疗伤(一)

    “你!”我羞愤难当,指着莲衣骂,“你一定是故意的,莲衣你太坏了!”

    莲衣故作惊恐,“娘娘恕罪,奴婢怎么会是故意的。”

    “你!”我急得就快哭出来,在寰宇面前狼狈窘迫是一回事,要紧的是他若问我怎么摔的,我岂不是要把所有的事都讲出来。而昨晚和莲衣商量那几句,她一心是要我公开不让我一人承担的,固然这样是对我好,可林宛梅会怎么看我,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对她而言被强制流产的话,还不如杀了她。

    “娘娘若生气,奴婢甘愿受罚,可奴婢不想娘娘因为仁慈善良,而在将来反害了自己。”莲衣脸上没了玩笑的意味,这会儿是真正经起来。

    我也冷静了,软软地趴在榻上咕哝:“事情已经没得转圜了,至少不必再担心她的生命安危,可是!莲衣……你真的要让我这幅模样面圣吗?”

    不等莲衣开口,金儿跑来说皇帝的銮驾已到门前,莲衣忙起身与她一起迎出去,我紧张地用棉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耳听得门前宫女一声:“皇上吉祥”,心就砰砰乱跳。

    寰宇疾步进来,身上还穿着未来得及脱去的朝服,明晃晃的的颜色十分耀眼,进门便问莲衣:“怎么摔成这样的,你怎么伺候的?”

    莲衣不敢辩驳,一边侍奉他脱下龙袍换常衫,一边只说:“皇上还是问娘娘吧,一会儿医女就取了药酒回来了,还要为娘娘舒散淤血呢。”

    寰宇蹙眉瞪了她一眼,转身立到榻边,怒气冲冲地训我:“你裹着做什么,快让朕看看伤了哪里,管于飞你怎么回事?”他显然是生气了,伸手就来扯我的被子,我稍挣扎就牵到痛处失声喊痛,莲衣也忙来劝,“皇上小心些,娘娘伤得不轻,您这样要弄疼她了。”

    寰宇没理她,只凶狠地瞪着我,“伤了哪里?”

    我羞得浑身发烫,不敢再正视他,把脸埋进枕头里嘟囔:“皇上请回吧,臣妾没事的,很快就好了。”

    “莲衣你说!”寰宇懒得和我蘑菇,骂莲衣,“你如今也胆大了,敢瞒着朕,若非岳祥过来,不准备说了吗?”

    可莲衣却压低了声音,不知悉悉索索和皇帝讲了什么,但听寰宇噗嗤笑出声,我从枕头里探出脑袋,便见他不怀好意地凑过来,笑得暧昧至极:“不怕,有朕在呢。”

    “不……不怕什么?”这一刻深深明白了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感觉自己趴着的不是床,而是案板,看见寰宇自行卷起了袖子,我恨不得躲进底下去。

    因要等医女和袁卓已去取药酒,寰宇便坐到一旁歇着,他也才从朝堂上回来,今日是年前最后一次朝会,莲衣奉茶来,他悠悠喝了几口便问我:“说吧,到底为什么会跌伤,若再敢撒谎,小心皮肉吃苦,眼下正是时候,不是吗?”

    被他这样威胁,心里真的害怕,他不会因为我做错事大怒,每每生气都是因为我受到伤害,而这一次那么巧疗伤就跟上刑一样,他还不逮着机会好好教训我。

    我恨恨地看莲衣,他立刻哼声:“不用威胁莲衣,错都在你自己身上,还有资格怪别人?”

    “皇上就知道偏袒她。”我很不服气,可见他脸色严肃,不敢再胡说敷衍,犹犹豫豫地终究将昨晚的事说明,更一再强调林昭仪不是故意伤害我,而寰宇的神情也果然变得有些黯淡,殿内好一阵沉静后,他与我道,“朕会去一趟暗香疏影,这件事你不必再费神,朕会给她妥善的安排。”

    寰宇这样说,我也不好再揽事,毕竟是他和林宛梅的孩子,我在一旁指手画脚算什么,而林宛梅昨晚吐露心意,是深爱着皇帝的,想必这会子,也只有寰宇能劝服她了。

    正叹息着,金儿禀告说:“袁太医和医女回来了,医女正在外等候为娘娘疗伤,袁太医则去了王妃那里,为王妃把脉。”

    不等我开口,寰宇已问:“医女在何处?”

    金儿不解:“正在门外等候。”

    “朕去见见她。”寰宇莫名地站了起来,什么话也不对我说就走出去了,我意识到让人尴尬的事,扭头去看莲衣,她果然也意识到了正捂着嘴笑。

    “莲衣!”我恼道,“你快把皇上送走,别让他再进来,他想做什么啊?”

    莲衣不理我,更不顾我反对,转身将殿内宫女全部带走,我急得喊她回来,却生生把皇帝叫了进来,他一手托着精致的药酒瓶子,满面微笑地靠近我:“医女说手法很简单,朕已经学会了。别害怕,散了淤血很快就好了。”

    “皇上……”几乎是哀求的语调,他伸手要掀开我的被子,我则死死地拽住,“皇上你饶了臣妾吧,让我静养好不好,不行的,那里真的不行。”

    几番挣扎,我就是抵死也不放开被子,已经痛得满头大汗了,还是不愿让他碰我,如此终于将他触怒,索性松了手训斥道:“你再反抗,朕就让人把你绑起来,你信不信?”

    “欺负人……”我已经哽咽。

    他却生气,凑近我说:“朕还有不能看的吗?朕晓得你害羞,所以才把人都叫走了,你还闹什么?”言罢趁我不警惕,一把掀开了被子,单手就把我压着趴下,更拿枕头垫着用手肘抵在我的背心,我顿时动弹不能。

    他却轻轻在那儿拍了两巴掌,哄我:“听话,放松一些,朕动作快一点很快就好了,不然要吃更多的苦。”

    我已经羞得满脸发烫,身体也像被抽走了筋骨,自然地放松下来,寰宇果然满意地笑:“这才好。”

    可温柔的言语怎抵得过皮肉的痛苦,才感觉药酒扑在身上的凉意,旋即就是剧痛铺天盖地地袭来,我一声尖叫后就把脸埋进枕头,到后来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而“刑罚”也终于结束,他转身去洗手,之后为我穿上衣衫,又把哭得梨花带雨的我抱起来,竟是高兴地笑着:“好了好了,结束了,多大的人了,还会为了这点苦头哭?朕已经很小心了,真有那么疼吗?”

    我早无力去维持什么皇后的形象,被他这样折腾,什么面子里子都顾不得了,软软伏在他肩头,只是呜咽不说话,可他又轻轻碰了碰那里,在我耳畔暧昧地笑:“朕不舍得让别人碰你呢,医女也不行,夜里还要上一次药,难得朕今日赋闲,若是明日后日的,朕还真无暇来照顾你。”

    我腾起身子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却轻拍我的额头大笑:“竟然敢瞪着朕,你也知道怕了?”

    我竟一时全无心思玩笑,只垂首央求:“不要再上药了,实在很疼。臣妾很快会好,摔得不严重不是吗?何况您不是还要去暗香疏影,就别再来臣妾这里了。”

    他含笑将我轻轻推下卧好,一边小心为我盖被子,一边说:“朕吓唬你的,袁卓已说上一次药散了淤血就好了。”说着说着便凑到了我耳边,“不过……朕其实求之不得。”

    这一声低语,勾得我才冷静的脸颊又如火烧,忙扭头埋脸进枕头里,唔唔着赶他走:“皇上快回涵心殿,大白天的尽会欺负臣妾。”

    寰宇却追进来硬是在我脸颊上蹭了一吻,耳畔轻轻是他的叮咛:“好生休息,朕大概无暇再来了,但忙过了年节就来看你,或是间隙有空闲,也一定来看你。”

    我此刻是再不想看他了,只伸出手摸索着找到他的手握紧,他则轻拍了两下,笑:“朕走了。”

    之后手就被松开,听见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外头又朗朗响起“恭送皇上”的声音,我才突然生出不舍,猛然抬起身子向外张望,却只看到莲衣缓缓进来,笑盈盈问我:“娘娘要什么,奴婢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