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那种打扮，像是油画……呃，不是，是那种古书那种黑白插画里的造型，穿着长裙子，灰色的吧……从镜子里面挤出来的时候，我才看到。 刚出现的时候，只有一只眼睛。”瘦子描述道。</p>
“镜子太小了的缘故吧。”吴灵将镜子捡了起来。</p>
“对。她之后好像是往后退了。往后退了之后，能看到整张脸。嗯……怎么说呢……她，脸妆很浓，很夸张，看不出五官了都。”瘦子描绘道，“眼珠子和嘴唇的颜色都是鲜红的。”瘦子打了个哆嗦。</p>
“她向你提了条件？”陈晓丘问道。</p>
“没有。只是盯着我看，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按照之前的计划，解开那些封印了。我发现解开封印后，她笑了。那些东西，好像被吓到，动都不动。我还以为是坏掉了。再解开一个，才发现它们应该是被那个女巫给吸收了。她有从镜子里一点点挤出来。等到十二个封印都解开，它打碎镜子彻底出来了。”</p>
“打碎镜子？”陈晓丘看向吴灵。</p>
吴灵手握着那面小镜子，镜子表面完好无损。</p>
“嗯，我看到她打碎了镜子。可能是一种幻影？”瘦子迟疑道。</p>
“然后，你们达成了交易？她同意了你的许愿？”吴灵问道。</p>
瘦子点头，“她对我笑了，还点头了。我也感觉到了一点……嗯，是一种说不来的感觉。”</p>
南宫耀忽然道：“我看到了你身缔结的契约。”</p>
“咦？”瘦子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p>
他身自然什么都没有。南宫耀看到的并非是常人肉眼看到的东西。</p>
“这样的话，应该是成功了。我们行动的时候，她可能会出现。”吴灵说道。</p>
仪式此完成了。</p>
胖子问瘦子道：“你这次胆子很大，没有掉链子啊。”</p>
“我什么时候掉过链子？”瘦子不屑撇嘴。</p>
“那个女巫模样并不可怕吧？”陈晓丘说道。</p>
“不算可怕。有点儿像是《惊悚回魂》里的那个女巫。”瘦子突然说道。</p>
古陌马接话：“那个造型啊！”</p>
“对，是那个造型！身的衣服也很像！”</p>
“是吗？很有威慑力啊，不过不是很恐怖。声音呢？”</p>
“没说话啊……”</p>
这一老一少很热烈地讨论起来，话题逐渐偏移。</p>
“……还是钉子头较恐怖。”</p>
“钉子头是恶心吧。”</p>
“脑浆突然蹦出来，很吓人啊。音效较吓人。”</p>
“那是音效，造型一般啦，没什么创意。”</p>
“咳咳！”南宫耀清了清嗓子。</p>
两人结束了讨论。</p>
瘦子摸出手机，搜索了一下，“喏，是这个。脸都很像，都涂白了，红嘴唇、红眼睛。五官不是完全一样。”</p>
手机的图片是个穿着灰色长裙的女人，如瘦子所说，整张脸是白色的，像是刷了白漆的墙面，五官扁平，眼睛和嘴巴涂成了红色。她长发挽起来，头发是棕色的。画风如瘦子所说，是那种几百年前的西方书籍插图的画风，并不像真实的人。</p>
“是这样？”郭玉洁问道。</p>
因为浓重的色彩，这个人物看起来倒是有种异样的美感。可是，如瘦子所说，并不恐怖。</p>
“差不多是这样。更加白一些吧，颜色没有那么深。”瘦子说道。</p>
“知道她长什么样，也没意义吧？那个女巫的真实长相，我们并不知道，也没有参照。”陈晓丘说道。</p>
“不是你们在问嘛。”瘦子将手机收起来。</p>
满足了好心，困意袭来。</p>
时间已经到了一点。</p>
我们之前在隔壁定了房间，和青叶的人告别后，到隔壁睡了。</p>
我们三个男人睡一间，也是一间套房。</p>
在排队洗漱的时候，胖子说道：“南宫耀能看到阿瑞身的契约，是不是也能看到其他东西？”</p>
“什么？”瘦子正在刷牙，含糊不清地问道。</p>
“我是说……他其实能看到不少东西吧？像是能力者，以前说过，能力者身有特殊的标记，他能看到。”</p>
“嗯，是啊。”我脑海浮现出了南天的模样。</p>
南天有很大几率是能力者，问题是，他的能力是什么？南宫耀之前为什么一直没看出来呢？</p>
“那，叶青使用哥的能力，他也能看出来吧？”胖子说道，“按照他那个能力的运行逻辑，这些都应该会留下痕迹。”</p>
我愣了愣。</p>
“呸！”瘦子吐掉了嘴巴里的泡沫，“你怀疑他们瞒着我们？他们一直瞒着我们吧。挤牙膏一样，碰到事情才能让他们说一点，碰到事情才说一点。咕噜噜——呸！”瘦子漱口后，又说道：“他们不是说，有些事情提前知道，没好处，反倒会被危险的东西给盯吗？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p>
“你在怀疑什么？”我疑惑地问胖子。</p>
这个问题我们讨论了很多久了。</p>
“我也说不来。”胖子挠头，“是觉得，他们这样做，好像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可能跟阿瑞说的，是我们能力不够，他们不能告诉我们，是为了我们着想。但是吧……也可能是他们习惯了。他们不需要我们知道全部计划，知道全部细节。我是觉得，这样做，不太妥当。”</p>
“是不放心我们的心理素质？说实话，如果一开始他们跟我们说实话，我会以为碰到疯子了。闹鬼？可以理解啊。他们被鬼杀了，想要复活？也能理解啊。改变整个世界，一口气消灭掉所有鬼魂？这又不是少年漫画。”瘦子拧开水龙头，开始洗脸。</p>
胖子吞吞吐吐地说道：“不是。我是说……嘶……怎么说好呢……是这样隐瞒，我觉得，这样的隐瞒，另有目的。不全是为了保护我们吧。也是一种沟通、说服我们的方式。他们还隐瞒了什么重要的计划……是这样，我心里不踏实。”</p>
“我也不踏实。可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我拍拍胖子的肩膀，“心理素质，实力和能力，都是问题。还是因为我们太弱了吧。而且，我们也不是专业的。别说让我拯救世界了，你现在让我转行，当个会计、当个程序员，我心里也没底啊。”</p>
不是每个人都有那样的勇气，脱离原本熟悉的环境，从头开始奋斗的。</p>
人类对未知有好、有憧憬，也有恐惧。</p>
前者，会成为人类明前进的推动力。至于后者，大概是人类明人数最多、也不起眼的一员，脸皮厚点，可以说人类明的基石，为整个人类明做了点微小又不可缺少的贡献。</p>
“他们是下一盘大棋，顶多是把我们当炮灰吧。现在世界都这样了，怎么死，没什么区别。”我叹气道。</p>
整个世界都在恶化，这是我亲眼所见，不可能是叶青他们设局做出来的假象。他们要有那个本事，那真是干了一番大事业了，也不用在我身花那么多心思。</p>
大环境无可抵抗，叶青摆在我面前的，是我唯一能选择的道路。</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