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上马来吗?”冯毕安看着一直垂头的绰碧凝,又环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问。
他今天不该带这女人来的,早上是怎么了会突发其想呢?
“皇上,可以吗?”绰碧凝抬起头看向冯毕安,睁开大的眼里闪烁着希望。
“下来吧!朕将你送回营蓬里去,这里太危险了,你就没有想到狩猎的地方箭会没眼的吗?”冯毕安伸出手来。
绰碧凝有些畏惧的看了看那马儿,才小心的伸出手去:“皇上既然知道箭会没眼,那你来狩猎的时候会担心吗?毕竟来的人这么多,是些什么人,抱着什么心思都不知道,而皇上是一国之君,安危是最重要的。”
经冯毕安的轻拉,绰碧凝安稳的坐到了他的面前,这一次还是如上次一样,与他面对着面的坐。
她就是故意要这样坐的,所以才递出左手。
她本知道这样的话不该问,她没有必要在冯毕安的面前展现过多的聪明才智,可是她就想不通,这男人为什么要带着容王爷一起来这里狩猎呢?在这种地方,不管是发生任何的危险都是有可能的,他作为一国之君不该用自己来冒险。
还是他早有打算,想要借今天将容王爷先拌倒?
“只不过是狩猎,这是朕每一个月都会做的事,你认为会有什么危险呢?”冯毕安轻笑着,反问。
当然不会有,可是每个月不会有容王爷。
绰碧凝暗讨着,也没有说出来,以她的身份她不该知道容王爷跟冯毕安之间的恩怨是什么。
“皇上,你还记得上一次你带我到后山去吗?那里的水流很漂亮,跟这里差不多,是同一条河吗?”绰碧凝笑着,将话题转开。
既然这话题不能成为话题,担心自己说漏了嘴,所以最好不要再说。
“嗯!”
“皇上,碧凝不在身边的这段时间,有没有睡不着的时候啊?”笑着,绰碧凝盯着冯毕安的胸前,小声问。
“你不在朕就会睡不着是吗?”冯毕安笑了,轻轻的笑就好像在嘲笑她的过份自以为是。
“碧凝不是那个意思,碧凝说是没有人替你按摩你的头。”绰碧凝也跟着爽声笑起来,伸手轻控着冯毕安的太阳穴。
她在这男人身边侍候的时候,最常做的事就是替他按摩头部,从最开始时的生硬,到现在是有些习惯了。
双手压在冯毕安的头上,绰碧凝努力让自己笑得更甜,整个人依向冯毕安,记忆就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
那时候的她,也会有些小女孩的行为,就好像如此。
暖柔的手轻抚着太阳穴的触感触动了心,凝视着面前笑得娇甜的女人,冯毕安不自禁的凝紧了眉,闪了神。
他怎么觉得眼前这女人如此的熟悉,熟悉得就好像他们早已认识许久,仿佛已是长久的存在。
他自己也想不透,为什么他总是偶尔会觉得绰碧凝就好像一个熟人呢?一个会让他暖心,可是又想不起是谁的熟人。
绰碧凝看冯毕安一直盯着自己在看,便继续笑着,仍旧在替他按压。
抬眸之间,她看到了什么向着他们火速射来。
没有来得及反应,她只是本能反应的将眼前失神的男人推开了。
她的力度很大,闪了神的冯毕安被推侧了身,马儿受惊了抛了起来。
冯毕安拼命的拉紧了马缰,可是被抛而起的绰碧凝却来不及握紧任何东西,只能正面的迎向那箭,任由箭头直没入她的腹部。
咬住了牙,来得及快的伤还没有感觉到痛,她已经被马儿抛倒在地。
“护驾。”
有人大声的尖叫,绰碧凝吃力的抬起头来,已看到一群侍卫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
原来冯毕安不是只有一个人的,这里还潜伏了许多人。
他今天是想要引容王爷出手的吗?还是他早有担心却还是要冒险前来?
“你怎样了?”蹲到她的面前,冯毕安伸手将她拉了起来,拉进了怀中。
贴在冯毕安的胸前,绰碧凝无声的想要摇头,可是又感觉自己痛得没有力气,只能拼命的咬紧着牙,另一手用力的握紧冯毕安的手臂。
她看到了穿过自己肚子上箭,恐惧的眼泪不听话的涌出来:“我……会死吗?”
她会死吗?她还不想死。
“后悔替朕当箭了吧!”冯毕安咬住了牙,弯身将绰碧凝抱起,快速的跳到了马背上。
始终用力的握紧着冯毕安的手臂,绰碧凝吃力的眨着眼边的泪,摇头:“不……后悔,碧凝的命及……不上皇上的高贵,死了……也无……所谓。”
闭起眼,眼角的泪滑落了,绰碧凝痛苦的咬着牙。
她不想死,如果要死,她当然要后悔,她重生而来可不是为了要救这个男人的,她是为了要报仇的。
可是刚才的那一刻,她什么都没有想到,她只是直觉的知道要救他。
她……太失败了。
到这一刻,她竟然还要为这个男人而动心,她竟然还是要在乎这个男人。
眼泪无声的滑落,好痛,可是心好像比肚子上的痛还要难受。
她怎么能呢?
她怎么对得起自己多年来的牺牲跟儿子的死?她怎么还能爱着冯毕安?她是疯了吗?
“没有人的命是不高贵的,朕不会让你死。”看着白晰的脸上让人心疼的眼泪,冯毕安咬着牙,用力的踢了踢马儿,只想快一点回到营内。
他真的不该一时冲动带这女人来的。
刚才,他就是因为这女人而失了神,却没有想到危险正好在那个时候而来,这个世上真没有什么事是可以计算得到的啊!
心跳有些急,冯毕安踢动着马的力气更大了一些,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放慢,他一定要将怀中的女人救回来。
他不允许这女人为自己而死。
“皇上,慢……痛。”马跑得越快,绰碧凝感觉自己腹部越痛。
她是真的要血了吗?
“不能慢了,太医在营里。”冯毕安叹了口气:“还好你走得不远。”
转眼间,他们已经回到营内。
“皇上,发生什么事了?”温姑姑跟林公公冲了过来,紧张的问。
“让太医进来,快一点。”将人抱进了营蓬内,冯毕安先坐下,再小心的将绰碧凝安放在自己的怀中。
看着怀中的绰碧凝身上衣服都染红了血,这刺目的红让冯毕安咬紧了牙,低咒一声:“该死的。”
他不该在今天带这女人来的,明知道也许会有危险的,只是他没有计算得到这女人会这么不乖,竟然会自己跑到森林里去。
他更意外的是在那一刻里,绰碧凝会不顾一切的推开他,替他受下了这一箭。
他一直都不太相信这个女人,总隐约的觉得这女人不简单。
从第一次她闯进自己练剑的地方开始,他就意识到不简单,那天他回去问了一下林公公,林公公说当时有感觉到有人冲过大树发出了响声将他引开了。
所以他一直在怀疑,那天晚上绰碧凝的出现是一个诡计。更何况她竟然会弹卫皇后了爱弹的宛若如水,他得知这事之后,就更加的怀疑这女人有问题,可是他查过绰碧凝的过去,又清白得让他没有可以怀疑的地方。
可如今是这个他不相信的女人,不顾一切的救他。
“皇上,太医来了,可是没有女医,怎么办?”温姑姑进入,为难的皱起眉来。
“照治。”冯毕安咬下牙看向那两个太医命令。
绰碧凝看向两个太医,握着冯毕安的手更紧;“不行,不能,不可以。”
她的伤在肚子里,这肯定要脱衣的,若是没有女医,她不能让这些人替她治这箭伤,一定不可以。
若是被这些男人看过了,她以后就要完了,就算留住了命,她也不再是干净的女人,不能再做皇上的女人。
“这个时候还要执着什么?保命最重要。”冯毕安皱起眉,不认同的沉声吼。
“不可以,碧凝是皇上的女人,除了皇上,谁都不可以碰我,不可以。”绰碧凝用力的摇头,怎么也不肯顺从。
箭还在她的身上,痛让她泛力跟发抖,可是意识却还是这么的清楚,清醒得让她无法接受这些救治。
“你……”冯毕安咬着牙,抬头看向那些太医,想了一下说:“让人拉过屏风,就让朕来救你,你们两个太医在屏风外教朕怎么做,温姑姑你在这里帮朕。”
他拿这些执着的女人没有办法,他也明白贞操比女人的命还要重要,所以他只好这样做。
“皇上,这怎么可以呢?皇上是九五之尊,你不能……”林公公守站一旁,终于忍不住开口反对。
“你们都给朕闭嘴,这个女人是为朕受伤的,说什么不能?再说就滚出去。”冯毕安受不了的大声喊。
他抱着绰碧凝,能感受到她身上流出的血有多少,所以他比谁都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