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对不起,臣妾跟德妃妹妹都没有要争吵的意思,我们只是在乎长公主的伤,所以……”
“好了,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你们在这里也没有用,有太医在就好。”皇上剑眉微动,带着命令的口吻开口。
他这话一出,大家都不敢再久留。
跟着所有人一起微欠身,在秀莲的用力拉扯下,绰碧凝只好跟着大家一起步出长公主的宫殿。
走出公主殿,一群女人紧紧相贴着走,可是大家好像都不甘心让这事如此容易就平息,还是在小声的盗盗私语着。
“本宫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可是本宫是不会害长公主的,而且也没有这个必要,这事本宫一定会好好的查清楚的。”德妃忽然转过身来,受不了的对所有人大声宣布。
“妹妹这话言重了,你要查清楚什么呢?太医不是说了是毒虫子咬的吗?就算妹妹真的能从恬宁宫里的找到那只毒虫子,也救不了公主的脸,何苦还要劳师动众呢?”媚妃带着百般无奈小声的说,那语气可嚣张的。
“你在说什么啊?你这分明还是要说是因为我们恬宁宫的毒虫子才会让长公主出事的,是吗?”德妃受不了的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其实现在是哪里的毒虫子都是无从追究的,重点就是妹妹你经这事该长一智。长公主是卫皇后的女儿,你又何苦硬要将别人的女儿拉到身边去表现你的慈爱呢?如果真的这么爱孩子的话,就给皇上生一个,没有必要借别人的女儿来表现自己。现在好了,出事了,还好卫皇后不在,要不然你要怎么向她交代呢?”媚妃说完,忽然冷冷一笑,转过身去走在前面。
其他人都不安的看了眼沉下脸,一副想要杀人般表情的德妃,然后都乖乖的跟在媚妃的后面走。
自从卫皇后死了以后皇上便没有再踏进后宫,之前几天皇上忽然接连着宠幸德妃娘娘,所有人都以为皇上的心里除了卫皇后最重要就是德妃,这几天所有人都将德妃当成皇后一般的尊重着。
现在这样子一来,所有人的脸又跟着变了,立即转向媚妃,也只会跟在媚妃的身后离去。
绰碧凝站在原地上,看着所有人都走远了,才再看向德妃。
只见刚才仍旧脸不禁跟愤怒的德妃,现在整个人都好像泄气了,无精打彩的站着,双目有些无神。
“娘娘,你还好吗?”绰碧凝走过去,伸出手想要牵起德妃的手,可是想到她们之间的地位之分,还是乖乖的将手收了回去。
“你相信是本宫害长公主的吗?”德妃忽然抬头,一脸忧伤的看着绰碧凝。
“怎么会呢!德妃娘娘是真心喜欢长公主的,又怎么会伤害她呢!别人也许会误信媚妃娘娘的话,可是碧凝不相信。”绰碧凝微摇头,苦涩的笑了笑。
她不相信,就是没有太多的原因,她知道德妃不可能这样做,因为事实如现在所见,长公主出什么事了,背罪的就只有最近经常带长公主离开公主殿的德妃一人。
“但是……本宫也很害怕,想到长公主所受的罪,心里就很内疚。真的是因为本宫吗?真的是因为长公主远到本宫那里去,所以遇到的危险吗?但是本宫记得清楚,昨晚送长公主回去的时候,她还好好的,不可能会有事的啊!不可能的,如果真的在本宫那里被咬,像这么毒的毒性,不可能一直没有被发现半点的苦痛状。”德妃说着,双眼有些通红,用力的咬着自己的方巾。
绰碧凝凝起眉来,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稍稍的陷进了沉思之中。
肯定没有这么简单的……
好好的恬宁宫里不会有什么毒虫子,要不然为什么别的宫女没有用,反而一个所有人都保护着,看守着的小公主被咬了而没有人知道呢?而且咬的位置还是脸上,刚咬就会被发现吧!
但若是在路上,这也不大可能吧!公主是坐在轿里回去的,一路上就算有毒虫也咬不了吧!
可若是公主宫里有这样的毒虫子……为什么其他人也一样没有事呢?
闭起眼,记忆中闪过媚妃上一次看向长公主时那痛恨的模样,心里闪过害怕。
她仍旧记得,那天所有人都在称赞长公主长得漂亮,跟卫皇后很像,会是因为这样子,所以这一次长公主被毁的才会是一张脸吗?
那……太子的死呢?又是怎样死的?这一切都与媚妃那个贱人有关吗?
想想,这后宫之中,会这么恨她的也就只有媚妃吧!
*
所有人都退了,夜也深了,绰碧凝趁着夜里无人便偷偷的溜了出去。
她不敢让秀莲她们知道她的行踪,感觉上秀荷那人比较简单,可是秀莲却聪明多了,她不想让秀莲意识到自己有太多的不对劲。
虽然借别人身体重生这事太不可思异了,没有人会想到这一点的,但是她还是想要小心一些,因为她的前一生就是太不小心了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离开了自己所住的地方,绰碧凝依着熟悉的路,向着长公主所住的地方而去。
那里,她去过无数次了,但是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心酸的。
只要想到长公主所受的苦,眼泪就忍不住的流出来,想到她的那声声呼救,想到那稚气的嗓子叫喊着母后,就更恨自己的无能。
平日的公主殿里守卫就有点严密,但是今天肯定会更加严紧吧!绰碧凝在转向公主殿的时候,想了一下,转向另一边的围墙,在一个不显眼的位置爬上去跳入。
这里的墙有一个缺口,刚刚可以借位爬上去,可是种着花树所有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但也因为种了树,所以有更多可以借力的地方。
绰碧凝平日是绝对不可能会这样做的,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也许就是有些奋不顾身吧!所以什么都能做得到。
很快就跳越了围墙,然后闪避着来到了公主的寝宫之前。
又是依着刚才的办法,她找到了其是一扇打开一点的窗口,然后小心的拉开,确定里面没有什么人后才敢爬进去。
在微亮的房间中,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女儿。
快速的冲了过去,绰碧凝整个人都趴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小脸不时的皱起眉,难受的扭着头,忍不住眼泪又流了出来。
拿起一旁的干巾,小心的替长公主擦着额上的汗,泪水不自控的流得更猛了。
她多想抱着女儿说出自己心里的疼,可是她又害怕自己的稍稍声音都会吵醒难得睡着的孩子,会让她醒来后感觉到更多的痛。
就只有睡着的时候,可以稍稍的忘却了脸上的痛吧!
也不知道有没有止痛的药,这样子的伤肯定很痛的,只可惜脸上被包扎着,她什么都看不到,真想知道伤口康复成怎样了。
将长公主额上的冷汗擦干,绰碧凝已低泣不止,几乎是泣不成声了,用力的咬着牙忍泪,害怕吵醒孩子,却又止不住痛心的眼泪。
“你在这里做什么?”冷沉的声音,是吓人的熟悉。
转过头来,绰碧凝吓得几乎要掉下手里的汗巾。
“皇上……”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绰碧凝咬着牙轻吐出这两个字,立即跪下。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你是什么人?你总是这样偷偷进入长公主的房间吗?她脸上中的毒与你何关?”冯毕安冷着一张脸,语气不算激动的,却满是猜疑,一口气问出了多个问题。
他一直守在长公主的房间内,刚才意识到窗口有动静所以躲了起来,他以为是捉到要害公主的人,可是他一直在暗处盯着,但这女人却不像是要害他的女儿。
他能看见这女人一趴到床边就痛哭,还有眼里那心疼,可动作上的小心翼翼,这都不像是一个要害长公主的人该有的表情,除非她早就发现他的存在。
但是……他也是夜里才来的,应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而且刚才他快速的闪到暗处,并没有动一下,这女人再怎么敏感也不可能会发现才对。
“皇上,我不是要害长公主的,我……碧凝在德妃那里侍候那一个月里,曾因德妃将长公主带到宫里玩乐,所以跟长公主有过接触。我很喜欢这漂亮可爱又善良的孩子,可今天听闻这个让人伤痛的消息,我心里一直无法安乐。但由于我的身份太卑微,一直无法进入这里看上一眼,心里一直牵挂着睡不着。所以……所以在几番不眠中决定过来碰一碰运气,看能不能进来看看这可爱的小公主,看看她是否还好好的。”垂下头,绰碧凝努力的装着害怕,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有些颤抖。
其实这害怕不是装的,她是真的很害怕,她是真的意识到自己犯了罪。
她一个小贵人这样冒险进入刚受伤的长公主寝宫内,任所有人都不会相信她的清白,都会怀疑她的别有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