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的朱老大,卞梓萌向我使了个眼色,缓缓地蹲了下去。
丫丫的,真是憋屈。我抬头望向门口站着的那个粗嗓门,只见这家伙穿一身迷彩色的军服,身材瘦小,身高也不过有一米六的样子。再看其面部,那叫一个黑啊。不过这家伙的黑,并不是那种漆黑发亮的黑色,而呈一种暗淡无光的样子。扁扁的鼻子,八字眉下一双贼溜溜乱转的斗鸡眼,年龄也就是二十左右吧,看起来这家伙是个典型的混血啊。
“哟嗬!你这小子想要吃枪子儿吗?快给老子蹲下!”看到我还在那里直愣愣的站着,粗嗓门不高兴了,一边怒吼着,一边将一双斗鸡眼狠狠的瞪向我。
哈哈,来得好!就等着你丫的这一下子呢。乘着对方眼光望向我的瞬间,我将体内的一缕意识波动迅速的集中于双目,然后,运起魔心眼功法,将这一缕波动随着目光射入对方的眼睛中。
只是刹那间,粗嗓门似乎怔了一下,然后,就像得了健忘症一样,向着船长室的房间扫视了一遭,对我们三人视而不见,随即转过身,就欲出门而去。
“嘀嘀嘀、嘀嘀嘀”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这时候,粗嗓门似乎从梦中苏醒过来一样,猛地愣了一下,然后,慌慌张张的从身上取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鸡公仔,事情办的咋样啦?办成了快点把人押过来。”电话那边的声音低沉有力,极其威严。
“报告老大,托老大的福,事情很顺利,我马上将人带过去。”粗嗓门对着手机点头哈腰的说道。
“不要罗嗦,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干脆利索的把话说完,对方“咔嚓”一声挂断了通话。
收起手机,粗嗓门向跟过来的几个男子招招手,“给这三个家伙都拷上。”
看着向着我们走过来的几个小子,我正想有所行动,“咳咳”一阵咳嗽声从卞梓萌口中传出。我知道,这是她在提醒我,不要轻举妄动。丫丫的,我再忍忍。毕竟卞梓萌出身军旅,对这一带也比较熟悉,她的决定必定有其道理。
我蹲下去,任凭劫匪们将我的一双胳膊背到身后,给我戴上手铐。紧接着,朱老大和卞梓萌,也被对方按照我的样子拷了起来。
“好了,把值钱的带上,押上这些个家伙,咱们也该撤了。老大说了,让咱们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说完话,粗嗓门挥了挥手里的枪,带头向外走去。
在这伙劫匪的押解下,我们三个戴手铐的和几个被五花大绑的伙计,一同下船上岸,跟在粗嗓门后面,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向着未知的前方走去。
行行复行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走了多远,最后在一个树丛环绕的村落前停了下来。我抬头向前望去,只见这个村落显得有些破落和萧条,十几座人字形的房屋,杂乱无章的坐落在那里,让我想起影视剧中,国内上个世纪,边陲偏僻之地的居住情况。唉,看起来这个地方并不富裕啊。
看到我们一行人出现在村口,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从一座房屋里跑了过来。待到来至我们近前,男子向粗嗓门点了点头,然后凑到其耳边不知道嘀咕了几句什么,就听粗嗓门向着众人一挥手,大声道:“弟兄们,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人就交给蒲洪兄弟了。”接着用手冲着两个劫匪指点了一下,“朴三、朴五,你们两个留下帮着蒲洪兄弟将人押过去,其他的跟着我走,咱们另有任务。”说完,转身带头走了。
等到粗嗓门走后,我们一行人被那个叫做蒲洪的家伙,带到了一座人字形的房屋前,随后,就被赶进屋内,锁上了房门。
进入房内,我向四外观察了一番,发现这竟是一座纯木质结构的房屋,面积有三十多平米的样子。屋顶呈人字形,也是纯木板搭就,窗子处用一些坚实的木棍钉死,人虽然无法进出,但是采光倒是不受影响,以至于屋内并不显得阴暗。
走到房屋的边缘处,我伸出脚,悄悄用力蹬了蹬,那木墙竟无丝毫影响。唉,看起来这个地方就是扣押人质的地方,这又使我想起了那个蒲洪向着粗嗓门耳语的那几句话。
由于我心意门功法特殊,而我们的身份对方并不知道,在我以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尽管那个蒲洪耳语的声音极其微弱,还是被我听了个清清楚楚。
当时蒲洪是这样说的,米二哥,大哥已经到了泗水坡,让你过来后,将人教给我看管,你再带些人过去。咱们这次准备给那个姓石的要两千万,他要是不给,咱就撕票。那个姓米的粗嗓门则问道,这些个穷苦力,就算姓朱的是他表弟,那姓石的肯出这个价?蒲洪笑了笑,没再说话。
唉,真是倒霉。原本想着,尽快赶到黑鸦旅馆,完成交易去救叶老师,没想到还真遇到了劫匪。遇到劫匪也就算了,朱老大和伙计们也说了,他们也是时不时的会遇到,这就好像,货出国门,要交海关税一样,大家也早就认了。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不是一般的劫俩小钱,这演变成了绑架,成了要挟。嗨,瞧这运气!
望了一眼疑惑和郁闷的众人,我走到卞梓萌的身边,凑到她耳边,悄悄的嘀咕了几句,将我所听到的告诉了她。
随后,我转过头来,目光望向朱老大,一脸严肃的道:“朱老哥,虽说咱们是第一次打交道,但是,俗话说的好,千年修得同船渡,能在同一条船上总是一种难得的缘分。我觉得,咱们总应该同舟共济,你说是吗?”
看着我一脸严肃的样子,朱老大不禁一愣,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他才似乎有所醒悟,向着我点点头,低声道:“这位兄弟所言甚是,但有所吩咐,我姓朱的必定遵从。”
“呵呵,那就好。朱老哥,我来问你,这一带有个姓石的,你可认识?”我呵呵一笑,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位老弟,在这一带我倒是认识一个姓石的,只是不知是否老弟所说之人?”
“是你的表兄吗?”
“是啊,是我大姑的儿子,叫做石建国。咋的?老弟认识?”
“他是干什么发财啊?是不是很有钱啊?在这一带得罪人了吗?”朱老大话一出口,我立即就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丫丫的,看起来这一次真的麻烦了。
“噢,前几年他在这里买了一块地,盖了些房屋,做起了酒店和娱乐行业的生意,听说买卖还不错,应该赚了些钱吧。至于得罪人没有,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咱们遇到的事情,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回答完我的问题,朱老大随即不解的反问道。
“朱老大,你们以前遇到劫匪,是不是收些过路钱就放行了?”
“是啊。他们从不干杀鸡取卵的事儿。前一段时间,我们就遇到过一拨劫匪,他们收了些钱正要走,其中一个家伙,突然看到锅里面炖熟了的一只鸡,他把鸡拿走的时候,还给我们放下了买鸡的钱。”朱老大回答道。
“既然这样,那这一次他们是要干嘛?”
“可不是吗,我也是想不明白。他们把我们绑来,啥也不说,这究竟是要干嘛?”朱老大看我一眼,心神不定的说道。
我的目光依次扫过朱老大和那几个伙计,叹了口气,慢慢的道:“绑架的目的无非是为了仇和钱两个字。劫匪和你们不会有什么仇气,如果有仇,咱们也就活不到现在了。如果为了你们的钱,那么直接抢了就是,何须这样麻烦。所以,我推测这些家伙可能和这一带的某个有钱的人,有些仇怨,而这个有钱人呢,又和你们其中的某个人关系匪浅。这伙人奈何不了那个有钱人,所以只有从咱们入手,来要挟那个有钱人,进而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一次咱们有大麻烦了。”
“唉,两位老弟,对不住了。”朱老大一脸沮丧的看向我和卞梓萌,鞠了一躬,然后转过身,面向那几位被绑的伙计,再一次深深地弯下了腰,“诸位兄弟,你们这些年跟着我姓朱的,风里来雨里去,吃了不少的苦。唉,这一次是我拖累大家了。”
“哈哈,朱老哥不必如此。俗话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所有的劫难都是应时而至,非人力可预知,亦非人力能够阻挡。即使不在此处迎劫,他处必另有劫难等待,你我堂堂男儿何须如此矫情。”此时站在一旁久未说话的卞梓萌开口了。
“唉,两位有所不知,我之所以感到惭愧,是因为我突然想到,这件事情的发生,极有可能是由于我表兄的缘故。”朱老大叹了口气说道。
“哦,莫非令兄真的和这些人有仇?”卞梓萌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