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准沉眉瞪了他一眼,隐隐有些怒气,顾颜洵老老实实的闭嘴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什么鬼心思!多看些书是好,但你怎么能学别人玩心眼呢?”
顿了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为父虽然老了,但还没老糊涂,她到底是真的可信还是假的为父会分辨不出来?再说了,难道你就因为她去采了药就确定她可信了?真是幼稚!这人啊,不是单从一件事就能看出她什么样的!”
“况且穆丫头跟清丫头都是这样,会为了她觉得值得的人付出一切,你这么做可能会害了她的!为父有私心,这一次没说什么,但若再有下一次,为父可不能如此姑息你了!”
顾颜洵不服气,“可父亲您不也只见过她一面,听她说几句话的时候就这么觉得了吗?起码我是在她做了什么之后才去做判断呢!”
顾颜洵震惊的看着他自己的父亲,顾准也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他从来没打过他的儿女,这是第一次。“洵儿,为父…”
顾颜洵低下头,喃喃道:“父亲,您是第一次打我,还是为了…当年我把妹妹欺负哭了您都不曾为了妹妹打我,现在您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到底她给您灌了什么**汤,让您这么爱护她?您总说她像妹妹,可我不认同,在我心里,我的妹妹只有玖儿一个,她不是妹妹,她不是!”
说完他转身离开,顾准喊他,他也没有回头,顾准望着他的背影喟然叹气。
不多时顾夫人来了,“老爷,梓继呢?”
顾准听到顾夫人的话方才回神,神情微缓,“我把他留在陆家了,让他陪陪穆丫头。”
顾夫人哦了一声,笑着说:“刚刚洵儿收拾了包袱,说要去云州陪伴他三哥去了,这小子临走时还嚷嚷着你打了他,以后都不回来了。”
“这孩子,哪有跟父亲置气的?”
顾夫人摇头道:“可他就置了,还置的理直气壮呢!老爷,要我说你就是太宠着他了,都老大不小了,让他成个亲他都不肯,瞧瞧现在拖来拖去都二十三了,还有哪家的姑娘肯嫁他?这小子还不着急,成日里四处跑,现在倒是厉害了,还跟父亲置气了!你早该揍他一顿了!”
顾准心知他夫人是在安慰他,他扑哧一下就笑了,能娶到他的妻子,他很幸福。
顾夫人是穆老贤君唯一的女儿。
那年他去穆家给穆老国公拜寿,顾夫人就在花园里扑蝶,他远远的望见了她,当时他的心颤了颤,只是他不懂那是什么,后来又见过几回,每次见到她他总会心跳过速。
他以为他病了,可等她及笄时,他听家人说,她及笄后就要嫁人了,他开始着急,开始三天两头的往穆家跑,还美其名曰去找穆啟的。
后来他父亲终于看出他的心思,于是跟穆老国公一说,老国公又问了顾夫人,顾夫人笑嘻嘻的点头答应了,这才成就了他们的姻缘。
“罢了,他愿意去就去吧,等过些日子别扭够了也就回来了。夫人,我昨天跟你说的事你觉得如何?”
顾准说的是认穆颜清做干女儿的事,顾夫人自然是同意的,“虽然我从未见过穆姑娘,但听老爷转述,她是个很好的人,而且跟咱们玖儿也很像,这样吧,等她的身体好了,我给她发个帖子,让她过府一趟,有些事我还想当面问问她。”
夫妻两边说边往顾颜泽的院中走去,“夫人可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九死还魂草?”
顾夫人点头:“老爷说过如果有九死还魂草说不定颜润还有救,怎会突然提起它?”
顾准从怀中掏出穆颜清送给他的九死还魂草:“穆丫头就是为了采它才中毒的,这个就是九死还魂草,今天我去看她的时候,她给我的,一丝犹豫都没有。夫人,我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测,穆丫头会不会是玖儿?只有咱们的玖儿才能如此无私的为了颜泽,颜润和颜洵。”
“至于别人嘛,为什么要为了他们不顾生命呢?就算因为离儿,可也该是为陆家付出,更何况离儿的心里只有玖儿,她若是喜欢离儿,就不该为了顾家的人奋不顾身!”
“反正在这一点上我总觉得有些说不通,可如果她是玖儿,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她何必跟以前的自己争风吃醋?离儿如此心念着玖儿,她只会高兴,夫人觉得呢?”
顾夫人伸出手指推了推顾准的头:“你也老大不小了,脑袋里竟是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怪不得咱们的儿女没一个正经的。老大医术学的好,但功夫更好,还动不动就想弃医从军,老三医术也可以,但机关术却比医术好了几倍,老六打死不成亲,医术还差的让人吐血,玖儿…那么小就敢抢了武将家的儿子当夫婿…”
“你说说,你亲生的这几个儿女,有一个正常的吗?”
“这不挺正常的?多一个本领在朝中好混嘛!”
两人说着已经到了顾颜泽的院子,彼时顾颜泽正在研究红狐给的药方。
“父亲,母亲。”
两人冲他点了点头,顾准首先开口问,“颜泽,我来是想问你关于你妹妹的事,当年她真的跳下雪崖山了?她…跳下去的时候…你觉得她可不可能还活着?”
顾颜泽一愣,怎么可能,当年他是亲眼看着妹妹跳下去的!
“父亲,您这又是想什么呢?妹妹是我亲生的妹妹,我还会无缘无故的诅咒了她不成?除非是她跳下去之后没死,可她若还活着,她又怎么可能不回来见父母呢?妹妹是那么好的姑娘,她怎么能舍得父母伤心?”
顾准叹气:“是吗?看来真是我多想了?穆丫头不是…算了,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颜泽,我今天问你的事你不可对别人说,哪怕是你媳妇也不能说,知道吗?”
顾颜泽应了,看着父亲和母亲匆匆离去,他却是一头雾水,父亲母亲到底过来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