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知道,三层楼的房子,夹在中间的二楼是怎么悬空的。我拉着肖同下到一楼,开了门灯叫他到院里水管那儿冲洗一下。外面暴雨已经停了。我俩一同回到我屋里。我看着他说:“肖老板,说说吧,那个二楼是怎么回事儿?”
肖同跟我装傻:“啥二楼咋个回事儿?我还想问你呢?你不是写字说你在二楼吗?为啥我们能看见你拿东西却看不见你的人?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不理他的问题,直击他要害说:“肖老板,不是我吓你,你今晚的举动绝对涉嫌杀人未遂。第一,你要跟我姐合伙杀掉小松,凶器是一个锒头,人证物证都有。你想想看,我姐是小松的亲妈,她怎么可能杀害自己的儿子,所以一定是受你怂恿,你是主谋你知道吗?这可不同你平时的那些江湖行骗。”
肖同急着辩解:“我不知道她要杀人的啊,天地良心,她只说要毁了你的红布条,然后威胁你给我认个错。不信你可以问她。”
我摆摆手,接着说:“肖老板,你让我问谁?问那个女鬼?还是我姐?我姐可能站在你那一边说话吗?咱说第二,是谁在那本子上写让我跳楼的?你知道有多高吗?跳楼我必死无疑,你这是怂恿我自杀。这两件是到了警察那儿够不够你喝一壶的?”
肖同奇怪地说:“小刘啊,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你在那二楼很高,谁信啊?再说那字也不是我写的,是你姐写的。你可别啥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肖同的奇怪不像是装出来的,我不由得问道:“真不是你把我弄到那个出不来的二楼空间的?”
肖同指灯正要发誓,却把手放了下来:“我看我也不用发誓了,小刘兄弟你想想,我要有那本事,还会在三楼被弄得那么狼狈吗?我还至于来报复你被别人利用吗?我倒是好奇的要死,你一个大活人是咋做到让我们看不见你的?”
我苦笑了一下:“看来我很难知道我想要知道的答案了。你们看不见我,我也同样看不见你们。只不过你们来去自如,我却出不了二楼的范围,楼梯没了。”
肖同摇了摇头:“咋可能出不来?楼梯没了,你可以从二楼跳下来。就这么高,直接跳下来你年纪轻轻的也坏不了多大事儿。”
我说你来,你到二楼来看看,我当时接的布条有多长,就那么长还离地高得很。
肖同不信,他说你非要接那么长的布条谁有啥办法,最后拖到地上又用不上。
肖同理解不了二楼会变高的情况。我拉他到二楼姐的房间,张圆圆和姐也在。我腰间一动,红绫不声不响地又回到了我腰间。我领头来到二楼阳台,看到我用布条接成的绳子还挂在铁钩上。
我顺着绳子朝下看,绳子很短,耷拉下去超过阳台只有一米左右。肖同摇头说道:“你肯定产生错觉了。当时我们看不见你只看到一根布条耷拉一来,你姐就拿东西顺着布条往下砸。也没什么硬物件,就枕头被单之类的。”
“那你当时看见绳子有多长了吗?”我问。
肖同说没有,外面黑乎乎的,又下那么大雨,电闪雷鸣的,谁能伸着头往外看。
这真是连布条的长度也没法跟他验证了。我把布条拉上来,张圆圆拿手电照着,最下面一头已经焦了。
我自言自语道:“我接的布条很长,被雷电击中烧掉了。如果没有闪电,我根本逃不出来。”
张圆圆仍旧问我:“那你是咋进那个很高很高的二楼的?”
我说现在我问谁去。
肖同说问你姐,这事儿都是你姐安排的,她应该知道。
张圆圆马上抢着说:“你瞎说个啥,我姐要是我姐,她至于拿锒头去威胁小松吗?”
姐说我模模糊糊知道自己做了啥,可我不当家,我自己都是被啥东西操纵的。
我叫姐好好想想,有没有在二楼做过什么特别的和二楼楼层有关的东西。
红绫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来:“你上二楼时是几点钟?”
红绫开口就是问的时间,我以为她了解二楼空间的情况,回答说是九点钟,然后时间就停在九点钟了。
红绫说就算是小勇的姐在二楼通道上做了手脚,那也不会是借姐的手做的。我们是跟着姐一起一楼走进小松房间的。直到九点钟,肖同肖大仙上来,我才被他泼了狗血,然后就是张圆圆被他们捆住。所以说就是有人在楼梯上做了手脚,也不会是姐,如果是姐做的,我们几个岂不了进入那个空间了。
那还是肖同做的。我又问出了声,我觉得这些问题不必藏着掖着。
红绫说如果这里再没有别的人了,就有可能是肖同做的。
肖同急眼道:“又说我,不可能。我直接带着黑狗血上的楼,在楼梯上连停都没停一下。”
我没法判断肖同说的是不是实话。肖同看了看我,说你也别不信我,我问你,你是几点上的二楼。
我说九点。
肖同说巧了,我也是九点。你上楼时有没有听见二楼的动静?
我说没,这个我拿的准,二楼静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肖同说这就对了,如果你在我之后上楼,我把黑狗血泼到张圆圆腰上的红绫上面时,她叫得跟杀猪似的。你不可能听不见。这只有一种可能,你是在我前面上的楼。那时我还没进到房子里来。
张圆圆气得直跺脚,骂肖同说:“你叫唤得才像杀猪,你们全家叫唤都像杀猪。”
我细思了一下,肖同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他若在我之前上楼,我应该会听见上楼的脚步声的。不过当时正与猴头争斗,也可能听不见。想到猴头,我突然想到,二楼的机关会不会是这俩货布置的?毕竟俩人不是直接进的我的卧室。
红绫的声音又在我脑海里响起:“肖同说的不错,你有可能是在他来之前上的二楼。”
排除了小勇妈妈附身的姐和肖同二人,那二楼的机关很可能就是猴头和鸡眼设置的。这俩货手里曾有个稀奇古怪的小镜子,再有别的什么法器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俩家伙都被我消灭了,问也无从问去。
如果知道有二楼空间的事情发生,我一定会留他俩的活口,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太危险,但也太刺激太有吸引力了。
我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差不多晚上十点钟了。有些事情解决了,有些事情解决不了。我对肖同说:“我得出去包扎一下伤口,你要没啥事儿你也回吧,一起出去。”
肖同马上说好,好,今晚这事儿咱们谁也追究谁了。
张圆圆说算便宜了你,要是小松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家小神棍要了你的狗命。
肖同不满张圆圆张口就骂,可今天这事儿确实是他理亏。自个儿嘟哝了一句好男不跟女斗,便与我一起出房间下楼。
张圆圆在后面叫道:“小神棍,你不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啊?”
我说回头再换,你还是先把身上洗洗吧,要多狗血有多狗血。
出了姐家院门,肖同说以后再也不干这行了。以前总是哄哄骗骗,觉得不可能真有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今天算都见识到了。
我想起自己从遇到阎小米时开始的经历,感慨地说了一句:“有时候就是拿命在搏。”
肖同凑近我,很羡慕地问我进一家门能赚多少钱?
他伸出五根手指头,问我要不要这个数。
我说看缘份吧,这是我姐家,我女朋友的姐,不是这层关系,出多少钱我也不来。
肖同讪讪地一笑,眦着牙说:“高,实在是高。”
肖同客气问我一句要不要他陪我去医院。我说不用,随便找个小诊所包扎一下就行。
我包扎完伤口,在县城里连个卖衣的地方都找不到了。人家都关门了。回到姐家,问她哪里有卖衣服的。姐从屋里拿出一套衣服来,新的。我穿上正合适。
就对姐说是我姐夫的吧,你看我俩多像亲戚,连身高胖瘦都差不多。
姐说今天才给你买的,打算着吃完饭就给你试试大小,结果给忘了。你俩在这几天了,没个换洗衣服哪成。
我讪讪一笑,说主要是没想到会耽误这么久。这下好了,事情都解决了。
姐说:“谢谢你小帮,剪刀的事情,我跟圆圆说了,叫她别人家怕啥就总拿啥吓唬人家。”
我看看张圆圆,嘿地笑了出来。张圆圆脸一红怪姐说:“姐你不知道就别瞎说。”
姐理直气壮地:“我说的不对吗?都是实话,这世上怕啥的都有,他怕剪刀也不是逗你玩的。”
张圆圆说行行,姐您总有理,您总有理行了吧。真服了你。
夜里十一点多,我又要去破庙里。张圆圆非要跟着我去。她说她要保护我,也顺便做个旁听生。
我苦笑一下,这事儿哪还有旁听的。拗不过她,就任她一块儿跟着。走在路上,张圆圆好奇宝宝一样问我看得见它们吗?现在有没有人朝我们走过来。左边有没有?右边有没有?哎,对了对了,后面有没有?
我搂着她的腰低着头说没有没有没有。
张圆圆突然大喝一声谁啊?
有个人一下子撞在张圆圆身上。我正要发火,来人马上说对不起对不起,天黑没看清,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