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这变脸术第一次见面我就领教过了,你就不能换个姿势,哪怕打个滚变一下脸呢。你总是这么一低头一抹脸变了,傻子也能认出你来。
阎小米哦了一声说:“怪不得认出来了,原来傻子都能认出来。你在这做什么?”
我说跟二舅爷在这儿学画符,每天俩小时。现在该回去了。
阎小米拦在我前面,小胸脯挺着:“回去着什么急啊,二舅爷教你那都是笨办法。我问你,那个小勇的妈妈要是上了小松妈妈的身你怎么办?”
我摇摇头说没办法,只能靠红绫。
阎小米往我腰间摸了一把说:“红绫呢?你看她也不靠谱是吧。我教你一个咒语,可以把它从里面直接提出来。”
我听阎小米说有这样的好事儿,立马问她什么咒语。阎小米附耳说了叫我记死。然后配合着咒语从我的侧面伸手往外抓。我对她伸过来的手突然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我叫道,阎小米等等。
阎小米刷地收回手,那种恐惧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失了。阎小米不会有害我之心。她若有我连招架之力都没有。我很奇怪我怎么会有这种恐惧感呢?
问阎小米,阎小米说这个口诀叫收魂。你没有鬼魂上身,你怕我把你的魂魄给拉出来,所你就算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你也会产生恐惧感。
阎小米叫我自己练习一会儿,她去看我画的符。皱了皱眉头说道:“刘小帮,你画的这都是什么玩意儿?我问你,你走心了吗?画的轻飘飘的,一点儿用都没有。你知道诸葛亮的空城计吗?空城计实在有兵,诸葛亮心中自有千军万马。所以才会给人一种城中有兵的气势。记着,画符一定要走心。如果只画个样子,三岁小孩儿都会。”
阎小米说着拿起一张符丢了出去,那符忽忽悠悠就飘到了庙外。外面响起一个男孩子的声音:“谁啊这是,谁在这儿乱丢垃圾?”
话落进庙里几个人,正是小光头那几个孩子。小光头一看见我就指着我对领头的那孩子说:“豆包子哥,他也在这儿。”
那个叫豆包子的领头孩子得意地拍拍手说:“好,好。这下好了,在俺们地盘上,我看谁敢撒野。”
豆包子说着把手指放进嘴里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不多时庙门外面挤了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我看一眼阎小米,疑惑地说:“小米,这不对啊,这里不该聚这么多鬼魂。这孩子一个呼哨就招来这么多鬼魂,这还得了,你们的阴差是吃白饭的啊?”
阎小米脸色凝重,低声对我说道:“这坟场里有东西。先别管那么多,把眼前这些人摆平就行。你那不是有风雷符吗?炸它!”
我苦笑了一下,说小米你别寻我开心了,看看你丢的那张符,直接被人家用手接住了,还能炸谁啊?
外面传来一阵轰笑声。阎小米对外面吼了一声:“都别笑!”
外面那些人真被她震住了。一下子安静下来。不过很快又是一片乱轰轰的。领头的豆包子和小光头商量着怎么惩罚我俩。小光头要把我俩弄到河里淹死,豆包子要把我俩扒光了挂外面树上。
阎小米脸上一红,不问豆包子反而问小光头:“你知道你会怎么消失吗?”
小光头学着大人样骂了一声:“臭娘们儿还敢嘴硬!”
阎小米冷冷一笑,寒声道:“骂的好!看在你是一个孩子的份儿上,我不想动手杀你。你看看豆包子手中的那张符你就会明白你会怎么个死法。”
小光头嘻嘻哈哈地叫着豆包子哥,把那张符从豆包子手中接过来拿到眼前看。就见轰地一声响。那符炸了。一道亮光闪过,小光头人没了。只有一缕轻烟飘荡,不知道是符纸所化,还是小光头所化。
外面的人吃了一惊。豆包子用手指着阎小米:“这符,这符怎么会自己爆炸?”
阎小米冷冷一笑:“这符叫哑炮,看似稀疏平常,其实只是没有发力罢了。”
我清清楚楚,阎小米拿的那张符是我画的。这么说我阴差阳错地画成了一张哑断炮符。
我低声问阎小米是不是这回事儿,阎小米说你别做梦了,就你这两下子能边出哑炮符来?那是我扔出去的时候随手加持在你那符纸上的。画符一定要熟,要精,关键时刻你也许根本就没时间画符,这就要你练得精到不要载体,手一挥凭空成符。
阎小米说着手往前面一挥,轰轰两声响。这两响声音不是很大。爆炸也不是很厉害。就是有火光在门闪了一下。吓得靠近门边的人赶紧后退。
阎小米冷笑了一声:“你们当真以为本姑娘脾气好吗?我数三个数,有不散开的一律炸掉!”
“1——2——3”阎小米拉长着声音,3字数出口时,人已经一哄而散。
我羡慕地看着阎小米,问她在门口炸那两下是什么符。阎小米淡淡地说就你正学的风雷符。
我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东西练精了。等那些人散了之后,阎小米说回吧,今晚在这儿再练也静不下心来了。
我问阎小米他们住在哪儿,阎小米不说。我问她为什么这几天都躲着我,只为了煅炼我吗?怕不是这么简单。
阎小米叫我只管练好自己学的东西,不用想那么多。
我觉得他们一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我回到姐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钟了。张圆圆还没有睡。我进院后关铁门的声音一响,院里门灯就亮了。张圆圆从客厅里跑出来,略显疲倦地问我:“你回来了?”
我先看了一下她手里,确定没拿剪刀才点点头说:“回来了,你咋还没睡?”
张圆圆说:“等你,怕你出事儿。”
我心里有点儿感动。有个人牵挂就是和一个人不一样。我跟张圆圆进了她的屋。张圆圆这才问我一大长的夜都干什么去了。我说学画符,跟二舅爷学。
张圆圆说学画符在家里不一样吗?非得到荒郊野外的,吓死个人。
我说我也不知道因为啥,二舅爷说那是规矩。就这规矩都省多了,没要我先练胆再练功啥的,就这基本功练下来,都得三五年过去了。
张圆圆感慨地说看来小神棍也不是好当的,各行各业都不容易。
我说圆圆,我送你个东西吧。
张圆圆说好啊,什么东西?不是剪刀吧。
我两腿一夹,说不是不是,我送你一张符。
张圆圆仍旧显得特别开心,说好啊好啊,这样才有意义,碰上脏东西还能保护我。
我很认真地画一个风雷符,想到真遇见那些东西张圆圆得靠这张符保命,我画得特别认真。把自己体内的能量都画进去了。总担心符的威力不够,狠不得连我同那符一同爆了。
这个符我画了半个小时,画好我浑身冒汗,如同淋雨了一般。张圆圆吃惊地看着我,问我咋了?不会有啥事儿吧?
我摇摇头对张圆圆说没事儿,就是感觉特别累。张圆圆说那我去打盆水来你用毛巾擦一下睡吧。张圆圆去打水的时候,我躺在床上睡着了。
我中间清醒了一下,张圆圆在帮我擦洗身子。我感觉浑身被她脱的精光。她一边擦嘴里一边嘟哝着,还真能剪了咋的,还真能剪了咋的。
我醒来的时候,身上是穿着裤头的。张圆圆抱着我睡着,她还没有醒来。我不忍惊醒她,继续装睡。只是下面不自觉又支起了帐蓬。张圆圆用手隔着我裤头碰了它一下,它就一弹。吓得张圆圆不敢再去动它。
张圆圆没睡着。她已经醒了。
我往一边翻了个身,装着刚醒的样子。马上坐起来下床,问张圆圆我昨夜画的符给了她没有。张圆圆说昨夜她就收起来了。
我趁机把衣服穿起来。边穿衣服边对张圆圆说:“昨夜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咋着用吧?见着脏东西,把那符直接砸过去就行。”
张圆圆说好,记下了。
我才穿好衣服,姐就在外面叫吃饭。我摸了摸腰间,红绫不在,这丫头去了这么久也不回来报个信儿。她可能料想我会和张圆圆挤一张床上,趁机回避了。
吃过早饭姐说是星期天的,要带小松去逛公园。叫我和圆圆也陪着一起去。我俩本来也没啥事儿,当然不能拒绝。其实我还是有些困,如果不是跟张圆圆挤一张床上,我不可能会醒这么早。
姐说搭个电动车去。县城里跑的电动车很多,出门几步转到水泥路上就有。我没有同意。红绫还没有回来,昨晚上说要给我制造车祸的那两个家伙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如果我跟他们坐到同一辆轻量级的电动车里,很可能会连带着害苦他们。如果是步行,我可以跟他们保持一定距离。
我对姐说不用搭车,我们随便走走就当煅炼身体了。
姐问张圆圆嫌不嫌远。张圆圆说小松都不说远我怕什么远呢。
我们几个人就走路过去。一路上车来车往,我显得很警惕,操碎了心也不知道哪一辆才会突然朝我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