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浑身一哆索,提着裤子就往里面跑,也忘了害怕里面正有影子挣扎着欲从墙上出来。撒了一半的尿直除了洒裤子上那一片剩下的全给吓憋回去了。
台球室的烛光还亮着,那个人影还在挣扎。比那人影还要命的是张圆圆一边嚷着剪了剪了从后面追了过来。那俩货完全不顾我的死活,蹬蹬地下楼去了。
我站在台球室门洞那儿进退不是。最后一咬牙就进去了。所以说有时候女人比鬼还要可怕。
我进去后,那影子挣扎的越发厉害,最后突地一下竟然从墙里面钻出来了,随那影子一起钻出来的,还有个一脸贱笑的老头,不是我那不靠谱的二舅爷是哪个。他一手抓着那人影一甩手直接丢进了墙里,骂了声:“滚吧,这边不需要你了,滚得越远越好,千万别让我再在这儿看见你!”
跟着二舅爷从墙里面飘出来的,便是红绫。这死丫头一声不吭地蹿回到我腰间。
我暗骂红绫:“你和那不靠谱的老头合伙坑我,也不提前吱一声,你到底是哪头的?想吓死我啊。”
红绫狡辩:“这不怨我,你让我去找几个阴物,刚好碰见二舅爷,他不就是最大的阴物吗?二舅爷说把啥事儿都交给他,不让我管了。我想给你信儿也办不到啊,二舅爷有多大能耐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这不也刚好帮了你的忙吗?”
红绫这么老实的人,都被二舅爷带坏了,小嘴儿吧啦吧啦恁能说。
这边事儿还没了,我一想不对啊,后边追着那辣妞儿咋没动静了。一回头又把我吓得两腿一紧,这辣妞儿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一把破剪刀来,正举着咔嚓咔嚓比划着站在我身后。
我连忙往前一蹿,躲到二舅爷身后,这一蹿裤子还掉了下来。我连忙提起来扣上,向二舅爷不满地求救:“二,舅爷,你可把我害惨了,什么法子不好使,你非得弄这鬼打墙出来。弄鬼打墙也就不说了,还弄得指尖血都破不了。结果,结果你看,剪刀,剪刀你看见了吗?要剪剪你的,都是你害的。”
二舅爷一把掌拍我头上:“有这么和二舅爷说话的吗?没大没小的。自己不学无术还怪我头上来了,我问你,我是不是在帮你?指尖血破不了也没说非得用童子尿啊。再说你这还是假童子。还有啊,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用童子尿,你也不用非得等张圆圆上来才照着她头上浇啊,我看你就是逞心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靠,我看二舅爷才是逞心的,这不火上浇油吗?
我说:“二,舅爷,我先废了你小`弟弟!”
看在他年纪大的份上,我先招呼他一声,往后一撤身子一脚朝他屁股踹去。我知道我不可能踹到他的,踹到他屁股也废不了他小`弟弟。二舅爷轻轻往一边一闪躲开了。手朝我乱晃着,贱笑着说了声拜拜。还叫我不要忘了今晚的约会。
张圆圆头发还湿着,脸上的尿液也没擦洗一下。手里拿着破剪刀朝我逼近。
我摇着双手投降,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说你咋赶那么巧,我正破解鬼打墙你就上楼了,那么窄那么陡的楼梯,避都避不开。”
张圆圆脸上带着笑,这笑意比发怒更让我心里发毛:“那还怪我了?我一直在下面听着,怕你们在上面打起来,你们好久没动静,那死胖子嗷地一声叫,我觉着不妥就赶紧上来看看,咋那么巧你刚好掂着那难看的东西就往下尿,你还说不是故意的。我要剪了它,一定要剪了它,我也不是故意的好不好!”
我说别,别,你等下,等一下,你那把剪刀,能不能换一把?
张圆圆看看手里的剪刀愣住:“什么个意思?”
我说你看你那把剪刀,锈迹斑斑的,剪一下弄得脏哩叭叽的。看着也不锋利,再剪不齐,弄不好还会发炎。
张圆圆噗吃一下笑了:“都要剪掉了你还这么多穷讲究,我去哪给你找干净的剪刀去,难不成还要买个新的不成?”
我扑地吹灭蜡烛,挽住张圆圆的手就往外走:“对对对,我们去买个新的。走走走,下去,下去先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我陪你一起去买把新剪刀来。我小`弟弟都要交代了,这点儿要求您老人家不会拒绝的吧?”
我连哄带劝地把张圆圆弄下楼去洗澡,她脸上红扑扑的,暂时不提剪我东西的事儿了。
卫生间在二楼,我问张圆圆洗澡要不要我帮忙。张圆圆脸一红,比划了一个剪刀手。我忙贱笑着说那我就不陪你了,辛苦你了。
下到一楼,胖房东还在等我,肖同已经先走了。胖房东见我下来,问我上面的事情解决没有。我说差不多了,要不是你俩生事儿,很简单地就搞定了。
胖房东忙赔笑说:“都怨我,都怨我,本来就让他送点儿黄纸来,哪想到他非要过来看看。这事儿劳你费心了,等一下我给你送一千块钱来。”
我摆摆手说:“哥你又提钱,我说过我是业余的,不靠这个赚钱,还按原先说的,叫我姐在这免费住两年就行。别再提钱不钱的,我们原来说啥样就是啥样。”
房东陪着笑,千恩万谢地走了。
姐从二楼下来,问我三楼没啥事儿吧,刚才那俩人下来脸色那么差,活像见了鬼似的。
我说有我在能有啥事儿。姐你劝劝圆圆,别让她总拿剪刀,我怕那东西。
姐好笑地说一个大男人家剪刀有啥好怕的。
我说姐怕啥的都有,有人怕蛇,有人怕豆虫,还有人怕青蛙,我刚好怕剪刀。你别问那么多了,劝劝圆圆好吗?等下再把我吓出点儿毛病来。
姐说好,好,一定劝。
楼梯上响起脚步声,听声音应该是张圆圆。我呼地站起身说:“姐,我得出去了,二舅爷让我半夜到外面等他,别忘了劝劝圆圆剪刀的事儿啊。”
姐笑着说行行,忘不了,咋跟耗子见了猫一样。
我麻溜地蹿出客厅,快步走出了院子。因为不知道二舅爷要干啥,我也没骑摩托车,就走着去。
这时候才九点多,我根本不用去这么早。我怕张圆圆一洗完澡又给我提剪刀的事儿。
红绫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嗷嗷,你们男人真贱是吗?”
我说你咋这么说,别的男人贱不贱我不知道,反正我不贱,你要说二舅爷吧,我就不好说他,显得咱大不敬似的。
红绫切了一声,不贱见人家拿个剪刀吓成那熊样?她还能真给你剪了咋的,看你陪着笑那个劲儿,面部神经都笑僵了吧?人家越是凶你,你就越讨好人家。我对你那么好,也没见你对我好过。好像我为你做啥都是应该做似的。
红绫很少这么长篇的说话,这是她心里闹情绪了。我说红绫你别这么想,我们是朋友,相处了这么久肝胆相照的朋友。要是总客客气气的,天长日久那得多累啊。
红绫说也是。
这么早去那十字路口也没用,不去那儿一个人也不知道往哪儿去。我就给卫东青打了个电话。卫东青出人意料地接了。
“我的卫大组长,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啊。现在在哪呢?”电话一通我就挪揄他。
卫东青一直嗯嗯啊啊的。我说你会不会说话啊?又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卫东青说好的,好,我知道了。嗯,那就这样,拜。
我靠,这是哪跟哪啊。
得,我还是去十字路口思过去吧。
这里只是通往田间的泥巴路,因为不是村村通的水泥路。一到晚上很少有人经过。我猜不透二舅爷让我来这里是个什么意思。我之所以听这不靠谱的老头的话,是因为我想跟他学点儿东西。我越来越发现,自己没有实力是不行的,总有一天会吃大亏。有时候想装个逼都装不好。
一路静悄悄的。我有些无聊,就把食指和中指横放在眼上,念了个口诀,打开指眼。
这一打开就看见两个人影从我对面走过来,边走边聊。一个对另一个说:“老太太安排我俩来把那个刘小帮做掉,明着打肯定不行,老太太都吃了他的亏,我们找到他住的地方,确认了那个人,弄个车祸算了。”
你妈蛋的,这是说我呢。老太太?托二舅爷和阎小米的福,老太太真和我结仇了。有心拦下这俩家伙把他们收拾了。又想着也不顶什么用。他俩没了老太太肯定还会再派人来。
另外一个人说:“他在明我们在暗,这事儿应该好办。老太太回新疆搬人去了。刘小帮有几个很厉害的帮凶,我们先不用管。等老太太搬回救兵来再收拾他们。敢惹老土堡的人,算他们活到家了。”
这俩家伙边说边走,到我面前从一边闪过去,完全当我不存在。我暗地里叫了一声红绫。
红绫不大乐意地说:“有事儿就想着我了。”
我尴尬地嗯了一声,说:“你帮我看住这俩家伙,悄悄地不要惊动他们,有什么情况及时给我个信儿。”
红绫也没吭声,嗖地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