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也有些懵圈。如果是刘小同出了意外,我还能接受。毕竟这几天的接触下来,感觉他已经不是原来的刘小同了。猛一听说刘小同的父亲刘堂死了,这事儿挺不可思议,他在近来发生的事情里不过是一个局外之人。
我叫双麻嫂子先别慌,问双麻哥:“你看清楚了吗?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双麻哥也算是一个实在人,他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后怕地说:“我肯定看清楚了,不行你再进去看看。”
我说我最好不进去了,怕破坏现场。
其实我是怕警察来了没完没了的问询,关键的是,我认为这件事肯定和最近的一系列灵异的事情有关,不一定能查出什么结果来。双麻哥有点儿沮丧地说:“那我不是已经破坏过现场了。”
双麻嫂子一边给刘堂婶打电话一边说:“两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瞧那点儿出息。”
双麻嫂子打通了电话,着急忙慌地说刘堂叔死了,叫刘堂婶赶紧回来。刘堂婶那边说了一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双麻哥埋怨他媳妇儿:“你不带这么说话的,好好的人也得给你吓死过去。你说家里出点儿事不就完了,死人的话能随便说的吗?”
双麻嫂子愣了一会儿才奇怪地说道:“刘堂婶一点儿都没慌,她叫我们报警,说她一会儿就回来。”
这下轮到我跟双麻两个人发愣了。哪有女人听说自己老公死了还能表现得这么淡定的?就是女强人都顶不住,别说一个农村家庭妇女了。这件事儿只有一种可能,刘堂婶知道刘堂叔已经死了。联想到双麻嫂子说的昨天一大清早刘堂婶神色不对地出了门,难道是她害死了刘堂叔?这没道理啊。
双麻嫂子没想这么多,马上打了报警电话。然后我们就在那儿等着。警察对死人这种事儿是不敢怠慢的,一会儿派出所的人就先赶到了。向我们简单问了一下情况,有人翻墙进去,有人继续跟双麻夫妻俩了解情况。派出所的人一来,这边马上就聚集了很多村里的人。刚过完年不久正是农村人闲得发慌的时候。
一会儿院门开了,警察带着满脸不高兴的刘堂叔出来。村里人一下子惊了,引起一阵骚动,但占着人多都没跑开。反应最大的是双麻,因为所有情景就他一个人亲眼看见了。他指着刘堂:“你,你……”
刘堂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你,你个啥你!我就在屋里困个觉,你瞅瞅你搞这么大动静,还能不能愉快地做邻居了?”
双麻脸上看起来显得很恐怖,他转过身去面向墙不说话。警察也没怎么说双麻,对村里人说大家都散了吧,是一场误会。
警察这边一走,刘堂就哐当一声关上大门。村里人哄笑着散了。双麻媳妇没抱怨双麻,她说这里面有鬼,刘堂婶的反应就不对。
有鬼的意思就是有猫腻,不是真的有鬼魂。
等人都走了,我却没走。我觉得双麻不会看错,看他当时在院子里吓那个样,不可能是装的。果然,双麻凑近我低声说:“刘堂百分百死了,你了解你哥,死人这话,我能乱说吗?我是看他瞪着眼躺在床上,这冷的天啥都没盖。我,我当时过去试了试他的鼻息,没了。我才说死人了的。”
我点点头。说我相信你。
双麻摇着头,不解地嘀咕着,那这算咋回事儿,这算咋回事儿。
我们在那儿等了半个小时,刘堂婶也没有回来。双麻媳妇说可能不会回来了,这一家人真见鬼了。
说着话我们也散了。
我回到家里,干爸已经走了。只有二舅爷在那儿跟我爸说着什么。我爸表情凝重,不断地点着头。
二舅爷问我刚才村里发生啥事儿了,听外面好多人跑的脚步声。
我说也没啥事儿,刘堂死了。
二舅爷没吓着,倒把我爸吓得啊了一声。
我连忙说警察一来又活了,是双麻哥看错了。
我把事情前前后后给他俩讲了一遍。二舅爷问那刘小同呢?没见着刘小同?
我说没见着,他家院门锁着,又发生了这种事情,没办法再去找刘小同。
二舅爷说没见着最好,小心刘小同对你不利。我判断刘小同已经被别人取代了。这个人我们必须得除掉,不然迟早会为祸一方。
“那我们夜里去他家堵他!”
二舅爷说不,我们先去找他妈,他妈表现很反常,一定是她发现了啥情况。
跟我爸一打听,刘堂媳妇的娘家竟然是李村的,大概位置和名字都对的上,就是李大壮的那个村子。我跟二舅爷说真是冤家路窄,这下要是撞上,有刘堂婶子在那,直接就能找到咱家了。
二舅爷嘿嘿笑了笑,这种人你一下子揍他倍儿服,保证不敢来上门找你,还得当上宾一样供着你。
我踢腾了一下腿说:“不知道这伤行不,今天翻刘堂家墙没咋受影响,就是手上又给双麻踩了一下。”
二舅爷叫我放心,不碍事儿。就他随便拔几棵草砸砸弄点儿草汁,比啥祖传跌打损伤药都灵验得多。
吃过晚饭,我跟二舅爷俩人骑上摩托车就出发了。我发现这几天我成了夜猫子,昼伏夜出。这些本来和我无关的事儿,最后都落到我身上来了。我有点儿不平地想,像刘一虎,坛子是他弄出来的,现在倒没人家啥事儿了。
路过大河堤,看到小郎从树后面闪了出来。我问他咋知道我们从这儿过。小郎说不知道,在这儿放哨呢,听摩托车声音就知道是我的摩托车。我说大半夜的除了你们还有谁活动,你放啥哨。小郎说李村那个李大脸白天晚上都带着人拿着火枪找他们,那个大脖子老道也跟着。
二舅爷一拍我后脑勺说:“奶奈的,我-****先人板板也太过分了。回头收拾李大脸。收拾他倍儿服。”
我一缩脖子,心说你收拾李大脸拍我干毛啊。一路到了李村,我也不知道刘堂婶在哪儿住。我就从我爸那儿知道个大概情况,她家里只有个单身弟弟腿还有点儿瘸。凭这点儿情况,在农村找到这人家就不难。
这时候有**点吧。在村里碰到一个人,一打听就找到刘堂媳妇娘家了。她弟弟叫李能。更巧的是,他家就在李大壮家东边,两家隔条路。
我们的摩托车一响还惊动了李大壮。他跑出来站在门口看见我跟二舅爷俩人火冒三丈。手里铁棍一横朝我们吼:“来找死的?”
我指指李能的家:“我到他家有点儿事,不想跟你计较。就你私藏火枪还用枪轰我二舅爷这事儿,到派出所去够你喝一壶的。”
李大壮见我提私藏火枪的事儿,心里就有些打鼓了。嘴上依旧很横:“他半夜翻我家院墙我不轰他我轰谁?我还以为是黄鼠狼精变的呢。你有种别动不动拿派出所来吓人,咱们西地挑去。”
二舅爷就等这话茬:“你等我们办完事儿,谁不去谁是孙子。”
李大壮被我二舅爷逗乐了:“老头儿你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等你孙子受伤了你推摩托车托他回去啊。”
我俩不理他,到李能家门口下了车。他家已经锁门了。一拍门是刘堂婶儿过来开的门。她见到我感到很惊讶:“小帮你咋来了?进屋里坐吧?”
房子还是老式房子,屋里布置也简单,木桌子木凳子。一台电视机还是老式的十七寸大小的。我们进屋坐下,我问刘堂婶儿这家里没别的人吗?她说有个弟弟,出去打牌去了吧,不到半夜不回来。
她接着问我家里盖着房子那么忙过来有啥事儿。我想着反正刘堂婶儿已经发现她家里苗头不对,就直来直去地说:“我来是为了刘小同和刘堂叔的事儿,你肯定也看出来了,他俩有问题。人说不定早已经死了,现在这俩人已经不是我叔和我兄弟了。我想跟你确认一下,我判断的对不对?”
刘堂媳妇看看二舅爷又看看我,脸色复杂,然后低下头不作声。
我继续说道:“婶儿,如果我判断得对,这俩人就不能留。留着会害了整个村子,弄不好还会害死更多的人。他们是你家人,你最了解底细。人命关天的事儿,必须得跟你确定一下。我不是说我去杀人,而是把他们的魂儿,或者占有他们身体的东西给灭掉。你知道这样的话他们可能就不再是活着的了。”
刘堂媳妇听我这话抽泣了起来:“我不知道刘小同啥时候发生变化的,他一直东游西荡的,除了睡觉也没多少时候在家。你刘堂叔是前天晚上被刘小同掐死的。”
这话让我和二舅爷都吃了一惊,刘堂竟然是被自己儿子掐死的。
刘堂媳妇停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事儿我都不敢跟人家说,说了都没法办,我自己也不知道咋办,我害怕的不能行,根本不敢呆在那个家里。”
据刘堂媳妇断断续续地述说,那天夜里刘小同一回到家就把院门锁死,蹿到刘堂卧室里把刘堂叫起来弄到院子里,要刘堂帮他圆一个谎。把他的房门锁上诈称刘小同喝醉了酒一整晚上都被锁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