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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惊人发现

    我也不觉得有啥怕的。我们开车到坟地边停住。陈回抱着纸,三个人一起下了车。我们蹲在坟头边,陈回画了个圈把纸一小叠一小叠点燃了放进圈里。他一边烧一边叫着:“妈,收钱吧,我给你送钱来了。”

    我妈在一边帮着拢着纸,嘴里说着别再叫风给刮跑了,别再叫风给刮跑了。我和陈婶毕竟也熟识,不好意思总看着陈回一个人在那烧纸,就自己也慢慢拿着和陈回一起烧。

    烧了三五小叠,我妈突然一把拉起我说:“走,走,咱走,咱家信着主的不烧纸!”

    我妈信基督教。我被我妈拽着离开了坟地。我朝陈回说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陈回半开玩笑地说:“没事儿,是我妈给你家添麻烦了。你们还坐车不?”

    我说不坐了,你烧好纸直接回家吧。

    我们走没多远,就听见发动机响。陈回这货把一大摞纸全堆在那儿打算逃了。天才亮不久,地里没什么人。这货胆子也不大。

    我们才走到后陈的那个岔路口,陈回就追过来了。叫我和我妈上车。我妈坚持说不用送。我笑陈回说:“你自己的妈你怕个啥,一堆全扔那儿,等一下烧不完再灭了,陈婶得少收几个亿。”

    陈回说:“还不都怨你,被你前天晚上的事儿吓着了。等一下我妈再叫我进去看看她房子麻烦就大了。我先走了,我妈再去你家你再给我打电话。”

    这货口无遮拦的,说完话开车拐上了去后陈的路。

    我和我妈进村的时候,村里街上已经站了不少人。刚过完年不久,就近做建筑活的人大部分还都没走,所以聚在街上天南地北地扯扯蛋都很正常。这次好像不同,看每个人的神色,谈的事儿很严重。

    我妈先回家,我因为才从外面回来就给大伙儿让了烟,站那听了一下。原来我们村里在南方修地铁没回来的那几个人出事了。他们家里人一大早就到镇上赶车去了。电话是天亮前打过来的。

    出事的原因还不清楚,反正人是死了。

    果然被我猜中,昨夜见到那几个人,是才死不久的。我总是觉得,很多年都没发生过撞鬼的事情,现在一股脑全来了,这中间肯定得有某种我不知道的原因在。

    这事儿我得找我干爸问问,别出什么大事儿。

    我回到家时干爸还在,和我爸两个人喝上小酒了。我坐下来跟干爸走了一个,问干爸我堂叔刘一虎家挖地基是不是一定得出事儿?

    我干爸伸出食指凭空点了点说:“一准,你家附近那一片都不太对劲。你干爸的道行浅了,刘一虎家那事儿我不能说,一个是不想被误会,再一个明知道有事儿我也问不下来。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干爸说着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我知道这个时候干爸是开了天眼的。我们这儿叫明眼,能看出来一些平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我干爸显出一脸吃惊的神色:“小帮,你昨天夜里又碰到什么了?眉宇间黑气重得很。”

    我说碰到我们村里的几个人了,我说了那几个人的名字。我爸说他们过年不是没回来吗?啥时候回来的?

    我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说,他们回不来了,刚才街里还在谈论他们。电话打回来了,人死了。他们家里人这会儿正搭车往他们出事儿的地方赶。

    我干爸眉头拧成了个川字,然后声音低沉地说:“这事儿大发了,小帮我看你脸上的黑气这么重,就知道你碰上了厉害的东西,没想到你一下子碰上这么多,还是新近枉死的。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能活下来真是运气,运气啊。”

    我爸听干爸说的这么严重,就对干爸说:“出这么大的事儿,你得想办法破破。咱自家的事儿你有多大本事伸多大本事儿,可不能遮遮藏藏的。”

    我干爸叹了口气说:“管我肯定得管,就怕我管不住啊。你也知道我这点儿道行,就是谁家鬼上身了给撵撵看看。小帮这事儿,怎么赶趟儿一样都让他给撞上了。你家工地附近那不祥之气,原来没有啊,我怀疑这些都是冲小帮来的。当然了,只是怀疑啊。咱小帮也不是啥招阴的命格。”

    我爸更加吃惊:“你说俺村新死那几个人也是冲小帮来的?这不可能吧,小帮刚从外面回来,他们几个人也是死在外面的。总不能单单为了回来见小帮吧?再说死人这事儿,谁敢轻易操纵?真有什么厉害的东西操纵着,那就近弄死几个不比在外面弄死几个方便多了?”

    我干爸喝了口酒,挥着一只手说:“我不是说死人这件事儿是为的,我在想这几个人的魂魄一到家就被什么东西操控了。他们客死外面,正常讲一回来应该守着他们的家人,心里万分留恋不舍,报信儿的愿望非常强。哪有闲心出来作恶。”

    看来不单是我,我干爸也觉得,这些事情不是偶然,肯定是有着我们不知道的某种原因的。

    想着我后面可能会遇到很多棘手的事情,就问我干爸:“听说高人都有辟邪降怪的法宝,你看你能不能给我个护身的东西,到时候遇到那些东西我也能抵挡一阵。”

    干爸苦笑一下说:“你小说看多了吧,我自己都没有能力处理这件事情,上哪还有这么厉害的法宝。对了,你是在哪儿见到新死的那几个人的?”

    我说在刘人杰家,我去看打牌。

    我爸一听就炸锅了:“刘人杰都死两年了,他家荒在那儿都没人了,你咋想的去那看打牌?”

    我憋屈地说这事儿我先前也不知道,去工地上碰见刘小同说看在后头看打牌,我睡不着觉就去看打牌了。谁知道刘小同说的是刘能豆家,我弄错了摸到刘人杰家里去了。

    我干爸对我爸做了一个压手的手势,劝道:“这事儿你别怨小帮,你想想如果不是蓄谋的,那就是一个荒院,咋那么巧你村里死的几个年轻人都在那打牌?就是小帮不自己摸过去,他们肯定也有别的办法引小帮过去。”

    我爸一下子站起来:“你是说刘小同也是帮凶?”

    我干爸拉他坐下来:“你别急。刘小同的话只是个引子,不能就说人家是帮凶。你村里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小帮觉得刘小同像帮凶吗?”

    我摇头说不太可能,就他那点儿胆子,见了鬼还不吓得屁滚尿流的。

    我干爸问我:“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他们有没有要求你做啥事?你记着,答应鬼的事情一定要做到的。不然非要分个你死我活不可。”

    我就把那个女孩儿救了我的事情说了。那女孩儿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奇怪的是,第一次遇见她她说是去前陈找个人。第二次我没看见她,听声音是她,点名了要找我。可我根本不认识那个女孩儿。

    我干爸听我详说了事情的经过后判断说:“这女孩儿这么年轻就这么厉害,她要么是个高人,要么是更高级的鬼物。我就说事情不是偶然的,她咋能这么巧也在这个时候赶来找你?”

    可我根本不认识这样的人。

    我干爸说通过网络,她找的是你的网名。

    我在网上也没说过我是前陈的。

    我干爸用手轻拍着桌子说:“你是哪儿的不重要,她第一次遇见你就认出你来了。如果不是她救你,你进了黑老嫣家能有好下场吗?”

    干爸这么一分析,更像是所有事情都是冲我来的。可是打死我也想不明白,我和这一切有什么关系呢?

    吃过早饭,我爸非拉着我干爸再到工地上去看看。我家工地上施工队已经在摆地基砖。堂叔刘一虎家也开始放线,可能半上午就能开挖。见到我们过来,刘一虎咧嘴笑着对我爸说:“哥,我就按咱大哥说的挖了。”

    他说的大哥就是我大伯。我爸嗯了一声没说别的。

    我干爸有意无意地对刘一虎提点了一句:“你这要动土该上个香放个炮吧?”

    刘一虎说炮肯定要放的,香就免了。我家信着主,不敬鬼神啥的。

    我干爸就没话说了。

    我爸一边走一边对我干爸指了指刘人杰的家的方向说:“刘人杰家在最后边,被前面两家房子挡住了,走,我们过去看看。”

    我干爸不好推辞,跟着我爸往北走。我当然也跟着。刘人杰家的院门锁着,还是前些年的老式木门。院墙也歪歪扭扭的,差不多一脚就能踹倒。

    我干爸开了天眼,观察了一番后说:“现在这院里干净得很,啥脏东西都没有。”

    一阵风吹来,我却闻到腐臭的味道。他俩明显也闻见了。我干爸尴尬地笑了一下说:“我说的脏东西不是肮脏的东西,像这种破院子,有个死耗子啥的也正常。”

    干爸一说我就一阵恶寒,想起我昨天夜里在这儿被硬塞进嘴里一块儿烂臭的老鼠肉。这会儿感觉院里面腐臭的味儿特别地大。按说这样的天气,一两个死老鼠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味道。

    我爸跟我干爸商量:“这味道咋这么大?别出啥事儿,要不我找他近门的人拿来钥匙进去看看?”

    我干爸也很好奇,就没吱声。我爸就打电话叫来刘人杰家近门的人。对他说院子里味道好大,看看是个啥情况。

    我们打开院门进去,堂屋门半开着。走进屋里我不禁惊呆了:一张方桌上摆着盘子碗筷。只是碗里的东西,就是扯烂的大大小小的腐肉。地上还有喝了一半的酒瓶子,那里面是游着小虫子的暗黄色浑浊液体。柜子的门也半开着,里面存放的是死掉的半半拉拉的老鼠和鸡还有小猪娃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