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领悟了半天,说道:“莫老,这只是你的猜测!你的根据呢!”
莫老头儿拿出照片放在阳光下,又摸出放大镜,指着两处黄金钉的拐角处,说道:“你看,着个小疙瘩就是民丰,而龙草根本没有到达小疙瘩,而是直插,这就很奇怪,明明补给区可以很容易抵达,放弃完全没有道理,可是,他却绕开了,这个根据,你觉得合理吗?”
我又说道:“好!就算如此,龙草到了这里,你看看这个湖水!如此平静,我认为坐船不如骑马来得快!”
莫老头儿笑了笑,说:“在我看来,入冬的风一定很大,马匹能坚持到这里已经是不容易了,而且要处理好第二次疲态的到来,最佳的选择那就是坐船,我认为坐船还是很快的!”
这时,放羊的哈萨克族老汉已经到了近前,我急忙上去掏出一支烟,那老汉很自然地接过烟,冲我们说到:“我这里有玉石,你们要不要看!”
小舅忙说道:“看!看!”
哈萨克老汉从马背上下来,将马背后一个大布包解开,露出了里面的玉石,小舅看了半天,选了一块,一问价格一万多,小舅也并不着急,而是悠哉地到车后,将一瓶高度酒和一条马肠子拿了过来,席地一坐,招呼哈萨克老汉喝了起来,一会儿功夫,居然与老汉唱起了哈萨克民歌,看得周围人目瞪口呆,大约半个小时,一瓶酒干了个光,小舅说道:“老哥,以后来鸟市,我们好好喝啊!你那块石头便宜点嘛!”
最后,小舅以三千块拿下,高兴地小舅又给了老汉一瓶酒。他冲我得意地一笑,低声说:“赚了一万,这块玉你看看毛孔,你看看润度,拿到广州分分钟卖掉。哈哈哈!”
无语!
我走到老汉身边,说道:“老伯,问下这河有船吗?”
老汉醉眼有些迷离,说道:“有!下面采沙子的就是条大船。”
我再次有些无语,我说道:“不!不!我说是打鱼的那种小船。”
老汉笑了,说道:“你们城里人是来打鱼的吧?往下面走,就可以钓鱼,有船,远处还有湿地,那里鱼多。”
我又问道:“有帆船吗?”
老汉看着我,说:“啥叫帆船?”
还没等我无语,小舅说道:“入冬的时候,这里风大不?”
老汉想了想,说道:“大的很!一过冬,羊放进来都可能被风吹死的。”
老汉走了,因为他的羊已经喝好了水,开始四处乱跑。
我有些自言自语般地说道:“连羊都能冻死的冬天,龙草他们能熬得住吗?!”
小舅看着他的玉,说道:“羊能冻死,人也冻死了,和羊有什么区别?”
我们顺流而下,一路上,我四下看着,想着,时间倒也过得很快,很快一处湿地在眼前显现,这里很开阔,一个冬天过去的芦苇荡还泛着青黄色,河水一望无际看不到头儿。一块一块的草甸子已经有些绿意盎然。
因为没有过去的桥,我们重新绕路,打算绕过叶亦克河,也同时发现了一个新问题,看似地图上的一点点,其实民丰到叶亦克大约有两个小时车程,而我们所处的距离到叶亦克实际上还有个把小时的距离。这就意味着一旦发生意外,另外四辆车根本无法赶来救援。最主要,接下来,我们将进入无人区,这就意味着电话很可能打不通。
我的建议是后对与我们保持一小时车程,肖文杰建议让维克多他们跟来,剩下的人就在叶亦克等着就行,这惹毛了小舅,小舅站在车门口,冲肖文杰嚣张地比出中指,说道:“小娃娃!我在西域混的时候,你还是液体!小算盘不要打!我让我的人现在赶过来!我喜欢人多!热闹!滚他的什么保密!”
如此,我急忙打圆场,说道:“这样吧!我们分成三部分,呈品字型往阿克塔格前进,距离拉大一点,出了意外,我们与维克多的车合并,小舅的人马负责包抄!”
我话音落下,众人沉默一会儿,小舅拍着车门,说道:“看到没!我侄儿,比你们这帮满脑子小算盘的强太多!团队精神!你们懂不懂?”
肖文杰被气得够呛,二话不说,回了车里。车队汇合后,开始往阿克塔格奔驰,说起阿克塔格,我专门在家做了一些调查,应该说算是进入中昆仑自然保护区的一条山路之一,这阿克塔格的意思就是白色的山,简单来说就是终年白雪皑皑,海拔很高。这也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说实话,夏天进到山中段还有可能,入冬别说进山,就是去山脚下,那与找死没区别。龙草到底在仰仗什么。
到了阿克塔格村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阿克塔格村很小,虽说也有几栋红砖楼房,但是总体感觉还是不发达,这个村来的汉人并不多,至少我所看到的都是少数民族,阿克塔格村只有小旅社,也是给过往的运货大车提供的,环境一般,床不舒服,我没睡下,到屋外,就发现越南人很喜欢看打馕,一群人围着馕坑看了又看,不时哄笑一声,他们吃了一口馕,似乎找到了人间美味儿,一人买了四五个,边走边吃。晚上生意如此之好,卖馕的小伙子乐开了花儿。
我正看着出神儿,莫老头儿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边,说道:“呵呵!年轻就是好,对什么都好奇,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是好奇也得忍着。怕被人看出自己的喜好!”
莫老头儿说得何尝不是,心头再多的疑问有时候也得压着,我说道:“睡不着?”
莫老头儿拉紧了衣服,说道:“是啊!离真相越近越是兴奋啊!你说龙草当年会不会来这里?”
我笑了一笑,说道:“这个村应该没有百年吧!少数民族大多是游牧民族,可能偶然发现了水源就留了下来,说不定再过个几十年,水源干枯了,这里又搬到了别的地方。”
莫老头儿说道:“我的意思是会不会路过这里,目前我们都是按着他的足迹走过来的!”
我波澜不惊地说道:“这个有可能,路过而已!”
莫老头儿说道:“那你觉得他上山藏宝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说道:“以我对他的了解,可能性不大,追兵在后,一个同伴被抓,嘴巴松动一下,那什么都交代了。龙草这一趟的行程的意义也就完全失去了。”
莫老头儿看了我半天,说道:“你对龙草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点都不好奇?”
我看着笑嘻嘻地吃着馕的越南人,说道:“这本就不是我的事儿,我为什么那么多好奇?”
我和莫老头儿都沉默了。
我掏出一支烟,点着,整个人靠在了墙上,看着烟头的红亮闪烁,又想起了花儿,我晃晃脑袋,让自己恢复平静,说道:“我小舅说了一句话,让我很有感触,自古没有什么藏宝的钥匙,如果肖文杰为了所谓的宝藏前来,那最终可能就是失望,西域如果有宝藏也早就被我们发现了,至今能藏住的大宝藏,在西域不可能存在,另外,仔细分析龙草的意图,他既然知道宝藏地点,还留着权杖干嘛,毁了,跑路,安全了再做一个,以龙草的实力弄一个一模一样的可能性很大!在我想来,这不过是一个诱饵罢了。真有宝藏那一定是不想让人发现的,又何必弄个权杖来让人无数人争夺。”
莫老头儿说道:“此言差矣,你可知慈禧的坟就是有钥匙的,她死前说过,在她故去后,如果有什么稀罕玩意,送到坟里,她会在天上看到,去了天上,会给予重谢,只是慈禧死后,拿着钥匙的太监也很快死了,死前他熔了那把钥匙,算是对主子尽忠了。”
我站起身,说道:“别忘了,那是慈禧,富可敌国,龙草一介布衣,身非皇室,死无爵位,哪可能有宝藏,就算是他发现宝藏,权杖的出处又是一个可笑的逻辑错误。”
莫老头儿没有吭声,半晌说道:“在我看来,权杖的存在性已然真实,如果这权杖无法复制呢?比如一颗足可惊世的宝石,这……”
我无奈地笑了笑,往前走去,心头暗道:这……不可能!
我留下一句话,说道:“莫老,还有另一个可能,就是高手放弃了追击,如果是这样,龙草到这里也是说得通的,你可能要说军法从事,我知道一个现象就是斯特哥尔摩症,官兵抓不到的歹徒的时候,有时候会产生错觉,用种种假象告诉自己,这个人已经冻死了,或者迷路死在冰山了。”
我抬头看看漫天的星斗,希望这一处地方就是龙草的权杖所在,我感觉好累,很想就此躺下,很想…..
清晨是冷的,并不是凉爽,戈壁的气候就是如此,在进入无人区,我胡乱地对付了一点吃的,就跟着他们匆匆上路,小舅在越南,气候一直不变,也是很久没有如此冷了,专门买了人家宾馆的一床被子,裹着上了车,还不住地喝着白酒驱寒。空调开到最大,好半天才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