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个黑乎乎的盗洞,原本的盗洞是用一层薄铁皮盖住的,上面敷了很厚的土层,盗洞很深,看样子应该是直打盗洞,那么下面的坟就不是清朝了,至少是在明朝初期之前的,李昭说道:“廖老板、珉哥,让你们的兄弟先下,他们下去后还可以接着咱们,咱们断后。”
苹果鸡腿男和罗璇先下去了,李昭隔着呼吸面具冲我说道:“你小心点!”
我笑了笑,冲他说道:“你!小心点!”
说罢,一出溜,翻进了盗洞。
我感觉像是往下了七米,说实话,这盗洞打得一般,有时粗有时细,而且还用到了炸药,因为中间时,有一处扩开很大可以埋土的空间,只是火药放多了,两壁已经出现了要塌陷的趋势,但是又不得不说往两边压实的土层倒是做得很好,按李昭当时给我们说的情况来说,这都有日子了,但是压实的盗洞还是上下畅通。
我脚挨着底的时候,是一块松软的泥土,我习惯性地低头一看,原来是上方挖出的泥直接掉落下来,渐渐填实出了这么一块松软之地。
我开始打量起了四周,我们所处的地方正是一间主室中,头顶距离我至少有两米五,这在墓穴的主室建筑中算是高的,等我打着强光手电四处一照,这才惊呼厉害,我的手电能及的范围来判断,我们盗洞是从前室打下来的,而尽头应该是一处后室,前室的尽头看似是金刚墙,实际是完全封闭的空间,这与李昭当初给我看照片的时候看到的判断完全不同,当初判断的金刚墙是不存在的,只是雕刻了一个石门造型,而当时看到的耳室应该是后室,而我记得曾经让我吃惊至极的角落堆满的金银珠宝,看来也不过是土层堆积后,将从墓穴里盗出的珠宝放在了上面,拍了张照片,给人一种既视感的错觉,就是全部是珠宝,因为我已经看到了前室的一个角落里也堆满了泥土,而那一处正是李昭照片中的地方。
不过话说回来,就盗洞打入的位置而言很毒辣了,斜打盗洞那就是死路一条,这代表着李昭的搭档很清楚这一点,直接打竖井到外土层,再进入夯土层,直破开华盖进入。看来李昭的搭档对这一类的墓穴十分的了解。
这一处前室来看,四周的墙壁上有几块整砖,上面雕刻着几名侍女,侍女体态丰满匀称,低眉顺眼,有两名手提灯笼造型。其余之地除了那石刻的大门外就全是砖体层落的结构。
在这块松软的土层之外,就是湿地,说句难听的应该是烂泥之地,不远处还有黑色的水淌着。李昭冲着我们说了句:“安全绳只有两根,留两个人在这里往上扩开盗洞,不然鼎出不去!剩下的人跟我往里走!”
我冲罗璇点点头,罗璇根本不犹豫,抓住安全绳,一蹦子窜了上去,下一刻,我看到大块的泥土落了下来。
我看着李昭拧亮了手电,迈出松软的土层地,往后室走去,待他走处几步之后,我发现这烂泥地深度到人的膝盖处。
其实我最不喜欢遇见这样的坟,一旦呼吸面具上的镜片弄污染了,约等于半个瞎子,什么都看不清,一旦有个机关什么的,根本反应不过来。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也跟着迈了进去,可是才走了几步就差点让我惊叫起来,因为前室和主室之前有一段甬道,这甬道也不过三米长短,我清楚地看见侧面的的墙壁上,刻画着一些飞鸟走兽的造型,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上面有一些孔洞,大约有十二三个,孔洞之上冒出了一些锈迹斑斑的箭矢,这些箭矢或上或下地从孔洞中冒出头,有的甚至一半掉落出来,这是明显的箭矢机关。我让出一些距离,手臂轻轻地挨着滑腻的墙壁,这些壁砖依然很坚固,圆孔处与背景的飞鸟走兽结合的也很好。我轻轻地用手指捏住箭矢的头部,稍一用力,整支箭矢就被我抽了出来,半截胳膊长短的箭矢尾部依然可见卡入机关的卡槽。
李昭和廖老板已经走过了甬道,他回过头看见了我,说道:“这机关已经失效了!”
我回过神,点点头,将箭矢又放了回去,谁知道上面有没有毒。
我往前挪动了一步,突然脚下一沉,吓了一跳,急忙收回脚,我知道这就是触发机关的装置,我急忙四下打量了一下,确定机关失效了,这才踩在上面往甬道尽头的后室挪去。
看来真得感谢这些烂泥,不论是温度变化还是水的腐蚀,让机关早早结束了它的使命。
我迈进了后室,这一处空间很大,单就后室足有八米左右的样子,正中间及其左右一共三个棺材,中间那个最大,已经被打开,左右两个小一号的,其中一个也被打开。最大的那个棺材是石棺,说起来,当初看到照片的时候就惊叹这石棺外形精美,现如今看到一半倒落在地上的石棺盖更能想到它完整的时候是多么的精美,这石棺造型如同一个屋子,顶部瓦片状的石刻层层叠叠,顶部的平尖顶甚至我看过那么多的书中都没有描写过。
我凑上前去,看了一下棺材里面,一滩黑色的水外,其余什么都没有,看来早已是腐烂殆尽。李昭冲我说道:“这个主棺,我们可是亏大了,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块玉带和一支簪子外,什么都没有,还累半死打开那个石棺盖子!”
我并没有说话,再次打量起旁边那个小一号的棺材,我扶着边框的石棺,这个石棺倒是普通通的,就是大石雕刻而成,里面同样是只剩下了一摊黑水,李昭又说道:“这个还好点,还出了点手饰啥的!”
我四下打量起来,墙壁上最早应该是有画着什么的,只是早已看不到了,只剩下湿滑的墙砖,原因有三,第一,水汽腐蚀;第二,盗洞带入了新鲜空气和细菌;第三,墓毒,这三样东西导致了墙壁的精美壁画掉落,变黑,原本上面的墙壁在许多年后也掉落,只剩下了砖体,我记得李昭上次给我的照片上墙壁上还是有一层包裹物的,如今看只剩下了砖体表面。
我侧过脸,看向了最右侧的角落,头灯打上去,似乎漂浮了一层黑白色油腻,还似乎若隐若现的有一些凸起物,但是隐约还是可以看到一口打开了的铜箱子,铜箱子从里到外表现布满了铜绿,大约有一个半的微波炉大小,高度也仅仅是略微超出烂泥地一点,从外侧看里面似乎有一道复杂的机关,这有点让我吃惊,我刚想走过去,李昭却突然一把拉住了我,从他手上传来的大力,我略一吃惊,他声音中带着一丝异样地说:“你不会想去看的!”
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那片黑白色油腻怕是他的搭档在这水的侵泡下化成了尸油,那些凸起物怕是没有化完的骨骼,我收回了目光,跟着李昭的目光转向了后室的一个角落,那里赫然有一个大件,这大件四周有三个石头雕塑,如果不是摆在那里,我会认为是镇墓兽,但是从格局来看,并不是,而是守护童子或者叫守护天尊,因为其中一个童子模样,下半身虽说隐在烂泥里,但是上半身一脸严肃,饱含杀意的童子模样在我所见的童子雕塑中是少见的,另一天尊发髻高梳,咧着嘴,不怒自威,半侧身躯,裸露半个身子,手持一把利剑,一身法袍似乎还是镀过金,只是现在在强光手电的照耀下,还能看出一点残缺,而一只手不知是被李昭他们碰掉了,还是年代久远,雕刻精美,所以经不住岁月洗礼,自己断掉的。在最靠里是一只兽头参人面的兽尊,三头鹰鼻凸眼,表情狰狞异常,咧开的大嘴,牙齿清晰可见,六只手臂结着不同的法印伸向不同的方位,其中也有两支手臂断掉在烂泥里,下身则隐入了烂泥里不得见。
最里面则是一口鼎,不!不对!这不是鼎!待我细看之下,突然明白这个坟的主人乃是道教之人,因为最里面所藏着的是一口炼丹炉,大约高至胸口,炼丹炉上花纹紧密,两把之处所带锁链锤在一侧,黑色的身躯胖大的肚子显得很是精美,往上部分略微收紧,一个封盖不知还能不能打开。
我突然计上心头,我凑到一旁,笑着说:“李昭啊?这就是你说的鼎?”
李昭正在一脚一个将正前方的石刻雕塑踹开,或许烂泥很厚,也仅仅是踹翻,我心头一紧,不能接受他这样破坏这些精美的石刻雕塑,我急忙凑上去,说:“移开,移开,一会儿碎了阻力更大!”
说罢,上去和李昭一起挪开,此时的廖老板似乎已经有些神经紧张加亢奋,大喜地凑在炼丹炉旁摸了又摸,但是他又是十分机敏之人,他一路上早就看出我和李昭有些不对路子,只是没有开口,此时他听我刚才的口气有些异样,忙问道:“小老弟,你刚才说这鼎怎么了?”
我们已将雕塑移开,我直起腰,说道:“这不是鼎!”
李昭似乎很不愿意被人否定,忙怒道:“你说什么?”
我笃定地说:“这不是鼎,这是炼丹炉!这墓主人是个道教的大人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