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居然面对那些记者还能笑出来,看来自己低估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
沈维霆边走边低眉看向怀里的可人儿,却发现景恬却是一副从容的神情,眼中还带着笑,不禁心里暗暗给她点了个赞。
作为他沈家三少的女人,她此时的表现实在是可圈可点,步履匆忙却不失优雅,人群拥挤,她的脸上却神情自若,大方得体。
在明明只需要两分钟就可以进入院落的距离,他们用了足足六分钟才走到,而这六分钟,对于景恬而言就像是六年那么久。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进入院落,那些媒体记者都被挡在了门外,沈维霆面容柔和的看着正在理着礼服景恬。
“真不明白你们这些有头有脸的生活,来参加个宴会还要被挤成肉饼似的,何苦。”
景恬的服装很简单,极具流线型的长裙配一双中根的银色水晶鞋,手中拿着一款香奈儿的限量银色手包,全身上下最闪亮的要数她的那双钻石耳坠了,水滴的形状,切割工整,镀在白金中,摇曳多情。
整套服饰都是沈维霆挑选的结果,本来景恬是比较满意的,是她喜欢的简洁,可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裙子的材质,纯蚕丝,因为刚才前者的保护和人群的拥挤,现在肩头皱皱巴巴的有些不雅。
“去后面整理一下吧,你这个是理不好的。”
沈维霆看到她边理衣服边蹙眉的样子,用嘴朝着别墅的一侧努了努。
对啊,像他们这些上流社会的宴会,一般都会安排宾客的休息间,那里应该能找到让裙子恢复平展的工具。
景恬听到沈维霆的提醒,一时反应了过来,忙点头迈步,并带着甜美的微笑,重新搂起了后者的手臂。
她可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他是知道的,没有他带路,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走,往哪儿走。
两个人的交谈和动作,在其他人的眼中变得亲昵而暧昧起来,无论是门外的记者们还是院内的宾客们,凡是看到他们的人均是各种的猜想。
“维霆,你好像来晚了。”一声娇滴滴的女声传来,景恬还没有抬头,鼻子就被某种混合花香的香水味充斥得要晕厥。
“还好吧,你这里不是还没开始么。”沈维霆明显和这个说话的女人很熟,连基本的称呼都没有,而是直接反驳道,说得也很随意。
“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样,很沉得住气。”略带幽怨的说着,女人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景恬的身上:“哦?这位是?”
“景恬。”沈维霆未等景恬开口,平淡的回答道,并未给对方再多的发问机会,又补充道:“她的衣服有些皱了,我们准备去休息室理一下。”
“哦,你好,顾昕昕。”女人倒是落落大方的伸出了纤细的右手,主动的想与景恬握手。
“你好。”抬头看清了来者的面容,景恬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忙也伸右手迎了上去。
“嗯,衣服皱了是不好看,waiter……”
不曾想,就在景恬准备和女人握手的一瞬间,后者却似无意的抬手开始招呼起侍从来:“带这位景小姐去休息室理一下衣服。”
景恬的手停在半空中,很尴尬的顿了顿,不知是收回好还是继续等着对方的回应,完全是主动被拒的模样。
“不用了,我带她去不好。”
沈维霆很自然的将自己的手伸出,握住了她半空中的玉指,轻易的化解了她的尴尬。
无论如何,他总会在自己无助的时候出现,伸手扶自己一下,景恬此时对沈维霆又多了几分感激,动容的抬头看了看他,而此进对方也在回看着自己,两人四目相对。
“怎么,还怕我的侍从把景小姐拐跑吗?”
女人咯咯轻笑了两声,身子却很自然的靠近了些沈维霆,直到两个人快要贴在一起,她才将头靠近他的肩膀低声说道:“我父亲也在里面呢,不先进去打个招呼吗?”
边说着,她似无意的暼了一眼景恬,其中的嘲讽与轻蔑让后者非常的不爽。
这是狗眼看人低的表现吗?都说上流社会的人们眼睛长在头顶上,而此时顾昕昕的神情也是让景恬厌恶到了极点。
一个表里不一的女人,对沈维霆是笑迎迎的娇美,却在暗中向自己放冷光,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没关系的,我可以,你先去吧。”
景恬自然已经听到了女人的话,明白女人是故意想将自己和沈维霆分开,因为对她的印象非常不好,不想多和她有什么接触,便直接达成她的意愿罢了,省得闹心。
无论如何,这可是人家的地盘,自己是做为宾客来的,不能太过于计较,也只能忍一忍,以免给沈维霆制造麻烦,更是给自己添堵。
“好吧,快去快回,我在里面等你。”沈维霆听到她这样说,也不再坚持,便点了点头,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说完便随着女人一同向别墅的主厅走去,而那个自称是顾昕昕的女人,便很自然的挽起了他的臂腕,那是景恬刚刚放开的。
看着两个人边聊边走远,景恬感觉自己的眼睛里就要长出毒刺了,用力眨了眨两只美眸,想将一切污浊挤出去。
“景小姐,这边请。”一旁的女侍从看主人走开,这才出声,很礼貌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景恬向别墅的侧面走去。
景恬点头回应,面带微笑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了过去,优雅大方,由内而外的绽放着独特的自然美。
穿过一片竹林小路,景恬被从一个小门带进了别墅的某个房间,这就是休息室,除了摆着两张供人休息的贵妃椅外,有茶点,更配有一间不小的卫生间,里面化妆用品和理发器具齐全,而且最主要的是配备了熨烫机,这是景恬最需要的。
“你家小姐和沈先生很熟吧?”
女侍从找了件新的衣服给景恬换上,然后将她的礼服挂好,开始细心的熨烫起来,趁机,景恬似无意的问着。
“嗯,应该是非常熟才是,他们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女侍从的注意力全在手里的黑色蚕丝裙上,边点头边回答道。
“哦,青梅竹马。”景恬了然的重复着,难怪那女的和沈维霆说话那么随意,靠得还那么近。
“是啊,而且听说他们两个是娃娃亲,两家家长早已经点过头的。”
女侍从接着她的话脱口而出,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偷偷的看了她一眼,才又将目光转移到礼服上。
“郎才女貌,不错哦。”
景恬再次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目光,还好,她在女侍从的眼神里感觉到的是歉意和谨慎,便口吻轻松的笑了笑,可是她的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酸涩。
“景小姐,难道你不是三少的?”女侍从听到她的话,立刻释怀,长出了一口气,因为心里对这位长相甜美的小姐印象好了许多,便不由将好奇提了出来。
“你感觉像吗?”景恬听到她未完的问题,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摇了摇头,略带自嘲的反问道。
“这我说不好,只是感觉三少看你的眼神很特别,似乎比对我家小姐还温柔。”女侍从倒是心眼儿不多,有什么说什么,快人快语。
“有时候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景恬轻笑着,伸了伸双手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活动。
“景小姐先出去歇歇,喝点饮品,我马上就熨好了。”女侍从以为她是累了,忙贴心的招呼着。
“好,辛苦你了。”
想到刚才顾昕昕在转头时对自己释放出的冷光,她家的侍从倒是给人满满的阳光和温暖,景恬诚恳的说着,走出了卫生间。
她没想到沈维霆和那个叫顾昕昕的女人竟然订过亲,可是为什么他没有告诉过自己,还有一点更加让人费解,他既然已经有了未婚妻为什么要和自己结婚?
思绪比较混乱,景恬斜靠在一个沙发里,边等待着女侍从将衣服熨好,边想着越理越乱的思绪。
“唉,听说了吗,沈家三少带了一个女的来参加宴会。”
因为景恬坐的位置比较偏,两个进来收拾茶水的女侍从并没有留意屋里有人,边忙着手里的活计边旁若无人的聊着。
“听说了,可没看见长什么样啊。”
“无论长什么样,这下她算是完了,以后的日子估计不好过了。”
“日子不好过?”回应的女侍从一时模糊,但很快便明白了什么似的点头:“是啊,小姐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
“是呗,整个G市,凡是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小姐和三少的关系,虽然两人平时各忙各的,互不干涉,可是亲事又没有取消,这个女的真是吃了熊心貌子胆了,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出来挑衅。”
“可不是呢,以后会常有好戏看了,顾家千金不是一般人能惹的。”
“嗯哼……”两人正在聊得投机,卫生间里熨衣服的女侍从走了出来,手中提着景恬那条黑色的高端蚕丝长裙。
“今天那么多宾客,你俩不赶紧出去忙跑到这里来嚼舌根子,小心闪断了。”
后者边说着边刻意的冲着沙发处使了个眼色,两个女侍从这才意识到话说太多了,也不敢回头看是谁坐在那里,忙低头向外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