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 第三十章 冰冷的绝对集权，一切归于灾难之神
“冰冷，带着咸腥味的海水浸没了圣城。林神从王座上走了下来，漫步在梦境之间。高贵的星之眷族，和那不详的深潜者在古老街上徘徊，静静等待着下一个纪元的复苏……”
梦境的城市，星辰钟塔的隔间。
在虚幻之花组成的美丽花园，黑发神明正捧着一本书，以低沉却又不失优雅的语调朗诵着。
在他的面前，摆着下午茶需要的所有用具。木桌对面是忠实的聆听着，穿着长裙的美丽森精种少女。
欣可.尼尔巴连睁开了绚丽的眼瞳，微微苦笑。
“抱歉，罗佩大人，我还是无法理解您所口述故事的奥秘，更别提从中学习到什么……”
“没关系。”
罗佩展现出明媚的笑颜。
“只是茶会闲聊的小故事罢了，你能完全理解那就有大麻烦了。「永眠者诗歌」的第三章，讲述的是「梦的理解」，这些话语音律之间埋藏的力量，能够让你和「梦」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一些。”
论梦境，四元素之一，象征「水」的克苏鲁是真正的权威。
不光是「永眠者」的称号，那句「长眠的克苏鲁候汝入梦」可谓家喻户晓。以至于连主攻祭祀和召唤的《拉莱耶文本》也记载了克苏鲁关于梦的篇章。
“联系紧密……”
欣可摇了摇头。
她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变化，魂石和体内的精灵都是原本样子。
“不过，您的故事都是从没有听说过的呢。阴郁和璀璨，带着渗人的恐怖，让人觉得很有趣。这些是太古神灵种们的故事吗？”
“这些故事要追溯的话，会非常非常遥远的……”
罗佩模棱两可的说道，同时合上了手中的书籍。
少女见侍奉之主神没有解释的打算，非常聪明的停止询问，就这么轻轻揭过。
如灾难之神所说——只是茶会的闲聊罢了。
“森精种新都的建立情况怎么样？”
“嗯，树魔法，加上没有地精种来捣乱，基础设施都完成了。只不过和您赐予的森林范围比起来，森精种的人数有些可怜呢，显得有些空旷。”
欣可看着瓷杯中琥珀色的茶水，用勺子轻轻搅动着，泛起一道道波纹。
“会好的。”
“嗯。”
少女停住了手，将抿了一口茶水后站了起来，恭敬的侍立在罗佩的面前。
黑发神明知道，欣可这份明确尊卑关系的状态，代表着悠闲的茶会结束了。
“是今天吗？”他问道。
欣可点头。
“如果您没有刻意加速梦境的时间流速，那么正好是此刻，「神髓召请」的仪式就完成了。一会儿我就会亲自前往，负责最关键的执行工作。”
然后，她将亲手献上自己创造主的生命。
——不会怀疑灾难之神无法战胜自然之神。
她所侍奉的新主君，力量是绝对的，比起最强的战神阿尔特修也不遑多让。
“待在这里时间感都模糊了……”
罗佩轻点食指，下午茶的桌椅，连同书桌上的禁典都如同幻觉般消失。
花园的地面轰鸣，转动，就像拼图一样，刹那间两人又回到了星辰钟塔顶层的王座之间。
“尼比亚，打开梦境的封锁，片刻过后可能会有大批的森精种进入，以此为中转站进行空间跳跃。”
“遵命，吾之主君。”
幻想种浑厚的声音在大厅传递。
欣可从高台看下去，那仿佛永远徘徊在这座城市中的雾气，慢慢变淡。这也代表着幻想种「梦神使徒」印扎恩.尼比亚打开了城市封锁，让梦境变得更加容易进入。
“您这是……？”
“仪式一旦执行，指不定什么时候卡伊纳斯就会降临，要是开战的话，你那些作为仪式帮忙的族人根本来不及撤退。我直接将他们拉进梦境，这样无论发生多大的风暴都不会吹倒这些柔弱的小草了。”
“……您的眷顾让仆从诚惶诚恐。”
少女低头，正想要再说些什么感谢和恭维的话，但眼睛瞄到黑发神明的表情时，却立刻收住了声。
罗佩嘴角原本淡然的笑容，变得有些的渗人。
就像沉迷死亡的杀人者在为利刃磨刀一般。就像败德的刽子手准备拉下绞刑架的扳手一样。
针对卡伊纳斯的杀意和贪婪，在宁静的氛围中无声蔓延。
哪怕和自己没有关系，这份杀意还是让欣可.尼尔巴连冷汗直冒。
经过不短时间的相处，森精种少女已经摸清楚了一点自己主神的特性。
灾难之神温和的时候异常温和，但在进入状态，或者说不愉快和极其愉快的时候，都会散发出连他眷族梦魇种都无法承受的气场。
现在，灾难之神的心情明显非常愉快。
仅仅是几秒钟，欣可.尼尔巴连就难受不已，加上面对上位种本能的胆怯，少女小声说着向楼梯处退去。
“……那么我就先行一步，在仪式场所等候您的驾临。”
欣可.尼尔巴连走后，罗佩来到钟塔顶层的看台位置，双手搭在扶手上，俯视着下方失去雾气遮蔽阴森的城市。
“尼比亚，终结战争的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
“吾感觉到了。”
幻想种认同着。
“您杀死卡伊纳斯的行为将会瞬间激化战争。拥有神灵种庇护的地精种首当其冲，其次是同盟的巨人种，少部分认同锻造之神理念的幻想种，乃至天翼种们也会有所行动。妖魔种那群懦弱的杂碎姑且不提，它们的创造主「魔王」应该会紧随战争漩涡。”
印扎恩.尼比亚叹了口气。
“光是已确定因素就如此之多，还有不确定因素……该说是黎明前的黑暗么，吾所能看到的前方，完全是一片灾难性的混沌。”
“灾难可是我的神髓啊，混乱我也非常喜欢。”
罗佩保持着渗人的微笑。
“战争和灾难——与阿尔特修一样，我的力量也会在这场战争中飞跃提升，直到最后只剩下我们二人站在对决的角斗场中，哪怕想想都是让人热血澎湃的场景呢……”
“……吾无法理解。”
印扎恩.尼比亚被冠以「死亡之雾」的名头，最暴躁的幻想种。
但它那份不由分说的毁灭，与其说是愤怒，到不如是是本能一样前进，然后踩死了路边的杂草。
因此，印扎恩.尼比亚是不懂得什么「战斗」的，也自然不能理解战士。
“嘛，这些要发生，估计已经是终末的尾巴了……尼比亚，你有没有想过，获得世界支配权后会怎么使用？”
“吾？”印扎恩.尼比亚想了想。
“大概就是让这个世间的活物全部消失吧……”
“果然，你是个「博爱」的恐怖分子呢，和阿扎卡隆的祭司们有一拼。”
幻想种无视神灵种又跑出来的听不懂的话语，反问道。
“那么您呢？吾之主君啊，神灵种获得星杯都会彰显自己的神髓，您若获得世界支配权，是打算让这个世界永恒沉溺在灾难之中吗？”
“不。”
简单的一个字，罗佩不仅否认了尼比亚的话，也否认了自己的神髓。
归根结底，他是吃下的神髓，而不是融合的神髓，这两个可不能混为一谈。
——灾难之神不受神髓的影响。
“世界主题什么的，到时候看心情。在这之前，我的首要目的就是「绝对集权」，不允许任何存在反抗我的意志，不允许任何存在违逆我的命令！”
“……有点可怕啊。”
万物顺从一个存在的意志。
这种世界听起来稍微有些冰冷，透露着绝望的气味。
“灾难之神当然要可怕一点。”
罗佩笑了笑，一点都不在意。
世界支配不是第一次摆在他的面前，但像这个世界的情况还是头一回。
可以制定真正规则，哪怕再荒诞也完全可以凭借心意来任意塑造——
这让罗佩也难得的期待了起来。
“做好准备，尼比亚。”
罗佩一脚踩上了扶手，身体逐渐开始向深蓝色魔神的样子转变。
“如果战斗过于持久，引来了不该来的家伙，你就得帮助那些监视的梦魇种们迎敌了。”
“歇尽所能，吾必会让您如愿以偿！”
“回头见。”
梦神消失在了它的领地。
带着锐利的屠刀，带着开战的号角。
去寻求它第一个下手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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