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正殿之中,晃晃五天不可终日的群臣们整肃衣冠,屈身而立,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殿中那位趾高气昂的秦国使臣身上。李斯看了看这些臣子,与位列其中的师兄韩非双目一触,而后飞快分开。
“老九,姬无夜,可有擒到百越贼人?”韩王安的精神显得不太好,勉强端坐在王座上,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这几日来,全城戒严,执行宵禁,司马大人“身受重伤”连早朝都来不了。不少臣子都已经做好待会儿附议割地求和的准备,自然谁都不愿做这个出头鸟。
本来姬无夜就欲除韩非而后快,这下有了八“二五零”玲珑“撑腰”,已经想好,待会韩非百口莫辩,王上不得不割地之时,将一应罪责全部推倒韩非身上,彻底整死他。
韩非站于文官之列前首,微偏过头,就能看到姬无夜那不善的目光,却是微微一笑,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五日已过,若是韩国已经抓到杀害前任秦国使臣的凶手,就请交出来。”此刻,李斯直接抛弃了表面上的客套,言语无比锋芒道,“若是没有,李斯就要传信于我大秦铁骑,立即调兵前来相助。”
此言一出,殿上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之中,众臣似乎都看到了大秦铁骑长驱直入韩地,攻城略池,国不成国的惨烈景象,脸色刷白了起来。
韩王安更是脸色大变,似乎没想到局势会发展的如此之快,已然六神无主。
便此时,殿外传来一声公鸭嗓。
“楚国使臣离寒觐见~”
“楚国使臣……”
“楚国使臣怎么来了……”
“难道楚人也要参一脚?那韩国岂不危矣!?”
在这节骨眼上,楚国使臣的到来,无疑于添柴加薪,火势突旺,只瞬间,整个朝堂便像油锅沸腾,哗然一片,众臣们无不面露惊恐之色,交口接耳议论纷纷,仿佛国破家亡已近在眼前。
韩王安更是不堪,想到秦国铁骑尚未退去,楚国又逼上门来,竟是骇到浑身颤抖,双腿一软,差点就要滑下王座,幸好贴身太监眼疾手快将他扶了回去,才免于洋相人前。
在秦楚两国夹击下,韩国该何去何从?
姬无夜的身子亦颤抖了起来,他此时才知道为什么韩非竟然如此有恃无恐,为什么会逼着秦国动兵——原来他竟然找到楚国做靠山,可是他是怎么和楚国联络上的,使臣出使他国……是楚国令尹春申君——黄歇!
韩非怎么能到这么短的时间内说动春申君?
韩非怎么能到这么短的时间内说动春申君?
想不通这点,姬无夜满脸愤怒,但内心身处犹自存这一丝希望,希望楚国使臣的到来只是意外。
然,希望终归只是希望。
随着两名身着军铠的男子步入大殿,殿内又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外臣离寒见过韩王。”
先而发话的是离寒,一位面相中肯的中年男人,脸上的伤疤是他身经百战的证明,他接过随行龙卫手中的国书,转呈于御前,和和气气道:“因当年百越一战,韩楚两国互撤驿馆,互不礼来,冷战近十年。现我王有感两国百年邦交不易,特遣使臣来韩,意欲重设驿馆,再成比邻友盟。”
殿内再度哗然,只不过这一次是惊喜之情的哗然,楚国竟然主动来使,重修旧好!?大喜事一桩。
韩王安愣愣接过国书,看着上面那鲜红的楚国王玺玺印,激动得差点从王座上跳起来,直被这块从天而降的馅儿饼给砸晕了,忙不跌应道:“此乃大喜,寡人这就命人拟定国书!张相国……”
还不待他说完,张开地老面堆笑出列道:“老臣遵命..........”回望望无比钦佩的看了韩非一眼,这头老狐狸显然是猜到了这块馅儿饼正是韩非找来的救命稻草。
果然不出他所料,处理完邦交之事后,离寒直接将矛头指向了李斯:“我自黄河南渡而来,亲眼所眼秦之十万铁骑压入韩境。请问贵使,难道秦国要再行虎狼之举!?”
众臣一怔,李斯也是微微一愣,此时此刻他们全都明白了过来,楚国此来是为解韩国之危也。楚国在前,李斯气势弱了不少,但犹自强硬道:“我大秦前任使臣死于非命,而韩国迟迟交不出凶手,已是失责。我王悲痛,自要为死者讨回公道。”
“据闻凶犯百越太子天泽善使巫术,十分难缠,贵国只给出五日期限,难道不是欺人太甚。”
“韩国……”
场面一度焦灼起来,明明是韩1.4国的朝堂,却只有秦国与楚国使臣在哪儿唇枪舌剑,好不激烈。看着这一幕,张开地再次佩服地看了韩非一眼,这位从头到尾不发一言的九公子,手掌翻覆之间,竟将三个国家玩弄于鼓掌之间,其心智只能用妖来形容。
“哼!贵国如此咄咄逼人,难道是想挑起两国战事。”李斯终于忍不住对方横插一脚的无耻行为,厉声呵斥道。
“我楚人从不畏战,若秦国敢来,我大楚腾龙军团百万将士何惧一战!”离寒冷冷回道。
得,这下彻底没韩国什么事了,韩王和众韩臣简直成了吃瓜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