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公主殿时,床榻上已无百晓生的身影,睡梦中的红莲公主抱着香喷喷的被褥,犹自沉浸在美梦之中。
等百晓生回到紫兰轩时,外面春光已然大亮,姑娘们施好粉黛,画好娥眉,开始了一天的营生。
“雪兄回来了。”
暖阁之内流沙众们围案而坐,桌上有酒四樽,却只有韩非一人在那独饮,此时九公子的眼光却在百晓生身上飘来飘去,有种大舅哥打量妹夫的感觉,只是多夹杂了一份有趣的味道。
百晓生没有注意到他无良的眼光,随口说了几句,眼光一偏,便瞧见张良抱着几卷发黄的竹简走了进来,一骨碌~全放在案上。
“子房,整个新郑都知道你学富五车,但不用孔夫子搬家——尽是书吧?”百晓生难得开了开玩笑,还不忘损一下九公子,“我们的九公子可正在参与一场非常有趣的游戏,书的太多,就可就连翻-盘的机会都没了。”
损人,尤其损的是韩非,又怎少得我们的卫庄兄呢?只见他酷酷环臂在胸,和往常一样,淡淡道:“他是这场游戏里唯一没有赢面的玩家,书多书少_,有关系吗?”
“你们两这一唱一和的,没完了是吧,是不是就准备看我笑话了?”仿佛胸口中了两箭,搞怪地歪到软枕之上,韩非苦笑道,“别忘了,你们两个可是答应帮我的。”
此次营救太子,韩非可是总指挥,连姬无夜和四公子都要听他调遣,真较真起来,此间诸人都算韩非手下,都算这场游戏里的玩家。
见着一幕,张良挠挠头,略显歉意地抱着拳头:“是子房考虑不周,考虑不周。”
韩非嘿嘿一笑,空着酒樽舔着脸晃到紫女眼前,满脸讨好道:“紫女姑娘……”
紫女浅浅一笑,拿起酒盏将壶嘴伸到他樽里,媚眼弯月牙,轻笑一声道:“想喝酒,自己倒去。”
说着,却是满到了百晓生面前的酒樽里。看得韩非好一阵吃味,哭哈着脸自个儿倒酒去了。
玩闹打趣过后,众人直接切入正题。
“此次营救计划,姬无夜与韩宇都不会到场,但都派出了支援,将军府派出的的是墨鸦,四哥那派来的是他的义子韩千乘。这两人八成是来捣乱的……”韩非苦笑之中,道出了心中酸楚。
如果不是知道韩非是韩王亲生的,百晓生大概会以为他是抱养的,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心中一乐笑道:“你是骑虎难下,不上不行。”
韩非仰天长叹道:“可不是。心好累呀。”
百晓生暗地笑道:活该。不再继续说话。
百晓生暗地笑道:活该。不再继续说话。
这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张良,摊开一卷不知什么质地的皮书,无比认真地说道:“昨夜我翻遍所有和百越有关的典籍,对照了年表纪要,发现里面有一个共同特征,就是有一段空白。”
“空白往往是用来掩盖无比黑暗的真相。”韩非摸着下巴,却是将目光投向了百晓生,小意试探道,“雪兄似乎有话想说。”
百晓生伸了个懒腰,学着他慵懒的模样,半靠于软塌之上,说道:“你说还是我说。”
众人还在莫名其妙之时,紫女极是妩媚地横了他一眼,笑骂道:“你个懒鬼,什么事都让我来。”
“没办法,娘子能干,夫君我只好做娘子身后那个默默的小男人了。”说着,百晓生便眯起来眼里,寐了过去。
紫女知道他是真的累了,扯了件薄被给他盖着,而后回过头来说道:“十年前,韩王安秘密联络百越太子天泽,策划了一场子虚乌有的叛乱,再联合楚军出兵镇压,为的就是巩固王权和王威。而韩王安给天泽开出的筹码就是暗中帮他侵占楚国东土三郡。而结果,你们也知道了。”
··········求鲜花·········
听到这儿,卫庄嗤笑一声,言语中满满嘲讽:“楚军之强,就算三晋联军都没有必胜的把握,更何况韩国和百越。这个筹码本身就是个诱饵,如果天泽足够聪明,换位思考一下,就不会葬送自己的国家了。”
“还不是利欲熏心。”
张良十分敏锐的抓到其中关键,很是直接地问道:“按照紫女姑娘所说,当年百越之后,应该是血衣候他们将天泽抓回并且关押于都城那座不存在的监狱,所以也是血衣候他们放出了天泽。那为什么天泽报复的第一个目标是太子府,姬无夜不是力挺太子的吗?”
......................
这是个问题,也是个结。韩非察觉道,如果解开这个结,或许能给姬无夜他们迎头痛击。
紫女微一眼,眼眸中慧光一闪,早在知道答案之前,她早就猜到了许多,轻声指点道:“有时候看起来迷雾重重,其实是我们站错了角度。”
“所以,我们需要换个角度,换个位置。”卫庄马上接过话来,并且将自己置位于天泽的位置上,只片刻他就有了答案,轻笑道,“攻打太子府是天泽擅自做的主张,他想以此来要挟姬无夜,解开身上的枷锁。”
韩非自嘲一笑,有时候,将事情想的太过复杂,反而会迷糊自己的眼睛,这大概就是老师荀子常说的,聪明反被聪明误吧。张良看着他的神情,打气道:“韩兄,这是个机会,天泽和夜幕之间并未牢不可破。”
韩非不是自怨自艾之人,换回放荡不羁之中不失运筹帷幄之气度,淡笑道:“这场游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