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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之助在水牢之中挣扎,越来越无力,他感觉自己的喉咙里都泛起了一股血腥味,他的意识也已经开始模糊了,脑袋一阵阵的眩晕,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死了。kuuhuu
“这应该是我的末路了吧?”辰之助心想,至于鬼灯幻月的劝降,他根本理都没理,根本就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至于死亡,辰之助早就已经有了觉悟。
“再惨也比不过小时候啊!”辰之助感受着身上的痛楚,心中想道。
他过去不长的一生在他的眼前快速地浮现,他似乎是看到了他的阿爸和阿妈,一对在田间劳苦的夫妇,尽管穷苦,但却是他在童年最值得怀念的亲情。
再然后,他看到了村子里燃起的大火,阿爸催促阿妈赶紧带他走的声音,之后伴随着惨叫和哀嚎声,他就再也没有看见他的阿爸过了。
辰之助并不知道当年屠杀他们村子的人到底是谁?过了这么多年,他也没有找出来过,战国时代里,战争实在是太频繁了,各方势力旋起旋灭,也许早就消失在战乱的风波里了吧。
他只模模糊糊的记得那一年,阿妈抱着他,跟着附近几个村子的乡亲们,冒着大雪来到了铁之国的首府能登城,寻找活路。
之后的一段岁月,他的记忆也是断断续续的,他不是很清楚阿妈那段时间到底是怎么养活他的,他只记得那段时间有很多陌生的大叔在他们的草棚里来来往往,往往一个大叔走后,他们就有钱吃饭了,不懂事的时候,他还很希望那些大叔多来他们家的草棚逛逛。kuuhuu
长大了一些之后,他才明白了些什么,各种过去的经历在脑海中浮现的时候,他有时候也很为这种记忆而苦恼。
也正是因为这种关系,他从来都没有看不起一直照顾他们的美月阿姨,老师的二嫂从来都是一个好女人,不像老师的大嫂凉子阿姨说的那样,是个人见人踏的贱妇。
想到老师,他的心中突然泛起了一股温馨的暖流,或许修行的时候很苦吧,被老师用木棍在全身上下敲打的时候,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每次老师拿药擦拭他的伤口的时候,他的心底总是暖暖的,就好像是父亲一般。
辰之助想起了他在能登城里的岁月,大城市里从来都不是好生活的,没有什么所谓的人情冷暖,因为根本就没有人拿正眼来看他们母子,一个妓女和妓女的儿子,在这个大城市里,从来就没有什么地位和尊严。
战国时代的乱世里,街面之上到处都有被战争摧残的孤儿寡母,礼义廉耻是什么?能吃吗?
就算是那样,阿妈也没有撑过那一年。
辰之助的意识之中,那一年的大雪似乎是特别的大,也特别的长,寒冷和饥饿不时地侵蚀着他的身体,每一次的回忆,他似乎都能感受到那种饥寒交迫,他们家的草棚已经很久没有陌生的大叔来往了。
因为,阿妈她病了!
听着阿妈虚弱的咳嗽声,辰之助急得团团乱转,他求过很多人,住在附近的街坊,来过他家草棚的大叔,甚至是医药铺的医师,可是没有人能够帮助他们,他记不得是过了多久,阿妈她就再不咳嗽了,他以为他的阿妈病好了。
结果他看到了是什么,他阿妈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凉,渐渐地失去了所有的温度,脸色也泛起了青紫,也不再喘息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阿妈的身上越来越臭,那时候他还想着,阿妈还真懒,躺在床上睡了这么多天,身上都长虫子了都,阿爸在的时候,他身上要是也脏脏臭臭的,也长虫子,也不知道要被他阿妈说成什么样子了。
想到虫子,辰之助的胃里就突然泛起了阵阵的恶心,阿妈躺在床上的那段日子里,他饿了就出去讨些饭来吃,街坊们见他可怜,早先也施舍过几顿饭给他,不过时间一长,街坊们也都是些穷苦人,再也多养不起他这么一个孩子了,也就渐渐断了他的吃食,然后他就去街面上讨饭,和一群与他差不多的孩子们在街上偷鸡摸狗,偷到东西,也带一份回家给躺在床上睡觉的阿妈。
也不是所有的日子都能有东西吃的,有几个日子,饿得受不了的时候,阿妈身上的虫子,他也吃过。想到这里,辰之助止住了自己想要干呕的欲望。
安稳的日子总是不长久的,他也有失手被抓的时候,也被失主们打得死去活来过,言语的唾骂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总比挨饿要好些,羞耻是什么?那时候的他从来都不知道,那是贵族老爷们才能享受的奢侈品。
那一天,刚刚偷完东西回家的辰之助,并没有发现跟随在他身后的失主,结果被人闯进简陋的草棚之中,发现了他那早就已经变成一具干尸的母亲,被精心包裹在一团团破烂的麻布里,附近摆满了各种辰之助偷来的已经腐烂变质的食物。
他的母亲,早就已经死了很久很久了!
他被当成怪人,被居住在附近的街坊赶了出来,再之后,他就成了一个孤儿,在街面之上厮混,饥一顿饱一顿,和一群与他一样大的孩子,偷鸡摸狗。
在街面之上厮混了一段时间之后,当辰之助以为自己以后的日子也会就这样子过去的时候,突然之间,他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那一天,他和小伙伴们躲在一件破草屋里,躲避铁之国格外寒冷的严冬,瑟瑟发抖。
也是在那一天,一个留着马尾、腰插双刀、脸有疤痕、缺了半只耳朵的男人走进了他们漏风的破草屋里,带给他们热腾腾的吃食和保暖的衣物,然后笑着看着他们,温和地说道:
“我有一个大理想要实现,缺乏很多的人手,你们愿不愿意做我的学生?日后帮助我,实现我的大理想!”
“一个伟大的理想!”
那个时候,他好像在那个男人身后看到了一道光芒,将那个男人衬托得好似天使,但更像是父亲!带给他温暖的父亲!
再然后,浑浑噩噩之间,辰之助就和他的小伙伴们一起,成了那个男人的学生,进入了当时能登城中新近崛起的黑道组织,熊伏一家!
而他们的老师,就是熊伏一家的老大,当时能登城黑道组织中,让人闻风丧胆的黑道魁首,鬼三郎!大名鼎鼎的····
熊伏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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