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玉筝瞬时苍白的俏脸,言哲一叹。
那个消息,他是故意说出来的,玉筝如今时隔千年醒过来了,得慢慢去接受这个事实。
“看到女神面色这么苍白的样子,好心疼……”
“那泫泪滴的样子,我心都跟着碎了……”
“话说言神你干嘛这么狠心把这件事告诉她啊!实难想象,如果是我某一天醒来,发现有人告诉我,现在已经是多少多少年后,我也家破人亡了,我也会崩溃的!”
“楼上的,不是言神狠心,反而是言神的一种善心。我觉得,尽早告诉女神这个事实,她才能慢慢去接受。如果等以后她自己发现了,那才会更加难过。”
“楼上正解!”
玉筝看了看基地车,又看了看言哲那她从未见过的怪异装束,又看了看这周围,面容更显苍白,颤声道:“你、你肯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这一刻,她是多么希望这个唐国人是个大骗子,可惜,回答她的,却是言哲沉默地而坚定地摇头。
她眸中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从精致的眼角滑落,如同一颗颗珍珠一般,滴落在地上。
“不!我、我不信!”
玉筝倔强地摇头,哭着说:“我要回去看看,我要回去看看我的父皇,看看我的母后,你肯定是骗我的……你肯定是骗我的……”
这一回,言哲点头,沉声说:“好,我带你回去!”
他只希望,玉筝能够更早地接受这一现实。
说完,转身就向基地车走去。
玉筝倔强地抿了抿红,一言不发地跟在了言哲身后,来到基地车近前,言哲已经为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她又沉默地坐上了车。
如果是没有得到这个消息之前,她肯定会对这车里面的一切都感到非常稀奇。
但现在,她根本没了那个心情,思绪,早已经飞向了自己的国家。
车辆启动,向着楼兰皇城开去。
至于那个温玉棺椁,则顺便用机械臂抓起重新放进了基地车里边。
车辆行进了将近三个小时,才终于即将抵达楼兰皇城。
一路上,俩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但是,言哲却会在每当玉筝泪流满面一言不发的时候,温柔地递上纸巾,或者干脆亲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子。
“言神好样的!虽然我心里很嫉妒,但不得不说,言神你这时候真的很温柔。”
“言神好暖啊!这种时候正是我们女孩子最需要某个人默默守护自己的,言神你太棒了,我感觉我又爱你爱得更深了一分!”
“暖暖的言神,正如言神暖暖的笑。”
此生言神死忠粉:“言神就是最棒的!呜呜呜……突然好羡慕玉筝,能让言神如此温柔对待!”
言哲酱,你的小初音喔:“初音也想要言哲酱的暖暖拭泪~~~”
“前面就快到了。”
言哲轻轻为玉筝拭去眼角泪珠后,轻声说道。
始终低着小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在那默默哭泣的玉筝闻言,蓦然抬起了头来,朝着言哲所指方向看了过去。
入目的,不再是印象中曾经人来人往很是繁华的楼兰,有的,只是一片破败、一片废墟。
但是,她依旧一眼就认出了这里的的确确就是曾经的楼兰,那熟悉的建筑、熟悉的街道、还有熟悉的府邸,正是她从小到大一直生活的区域,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她呆了。
呆呆地看着破败不堪的建筑、街道;
呆呆地看着成片成片跪倒在地的冰雕尸体,(b)其中,甚至还有无数曾经她熟悉的人;
呆呆地看着也同样破败的楼兰皇室宫殿;
呆呆地看着那颗依旧不断在散发出森森冷气的巨大冰蓝色透明冰……
一切的一切,都和自己昏迷前的楼兰截然不同,现在的楼兰,历经沧海桑田,满是岁月的痕迹。
那一个个冰雕尸体,更是刺激得玉筝张着小,半天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就那么呆呆地看着、看着。
直播间观众们,无论中外,此时都出奇的沉默了。
全球好几亿人,都静静地陪伴玉筝一同观看着面前破败的一切,没有一条弹幕出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玉筝的眼泪都快流干了,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里被痛苦布满,说不出的空洞。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楼兰,怎么会变成这样……”
玉筝捂着,低声喃喃着,她甚至都不敢去近距离的看。
因为她怕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又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
真可谓我见犹怜。
言哲始终陪伴在她的身边,没有去说什么安慰的话,如此剧烈的打击,所有的安慰都是空洞无力的。
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她。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玉筝忽然转过哭得都红肿了的双眸,“我能去看看吗?”
外面,还有一群类似言哲这种装束的人,看起来应该是军人。
她现在基本相信了言哲的话,她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觉睡到千年以后,现在也不想知道。
而刚刚车辆过来的时候,她分明看到这些军人和这个叫做言哲的男人打招呼,所以才有此一问。
“可以。你想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言哲想也不想就同意了下来。
打开门,带着玉筝下了基地车,向着楼兰皇城里边走去。
沿途的军人看到言哲纷纷敬礼,言哲冲其点头。
而随着越来越近,玉筝绝世美颜上的痛苦便愈重一分,直到来到那群冰雕尸体前时,已经是浑身无力,几近昏厥。
言哲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玉筝的躯,这个时候玉筝已经没心思去想男女大防,直播间的观众们也都没那个心思去发那种讨伐言哲的弹幕了。
于是,言哲就扶着哭得浑身都没了力气的玉筝,一步一步,向着宫殿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