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突然而至的杀招确实将其打了个措手不及,即使明知其中的凶险,却也让人难以直言推却,否则就是抗命谋逆之罪,这是阳谋!
良久,白亦非缓缓沉出口气,看来的眼神锐利如针道,“十五万白甲军已倾尽侯爵府中所有,如果到时城中有叛党作祟,仅靠数千白甲卫与宫中禁军,恐难护得王上周全,不如多留些许以策万全”
“四五三” 韩凌微不可查的嘴角轻勾,上钩了,白亦非会试图推却本就在预料之中,但只说多留些许而不是试图自荐亲自领兵,则意味着其不愿错过这个谋反的良机,也省去了自己一番口,正好将计就计!
他手指轻轻的敲击案几,看似沉思,不知何时殿中的空气忽然变得有些微妙,连带着所有大臣都屏住了呼吸,看似平静的气氛下却似有无穷的惊涛骇浪在蓄势待发。
殿中群臣对这空气中无形的尖锐与对抗显然已有所觉,背后已经有冷汗冒出,莫非合纵伐秦的战事未起,新郑就要先经历一场腥风血雨了不成?!不,或许是当场血溅王宫!
就在群臣心中已经担心不已时,韩凌目光深邃道,“那就让白甲军与将军府精骑都各留五千人,以戍守城中!”
五千人,还有将军府精骑牵制,白亦非微微皱眉,眼神游离不定。
留意着白亦非的神色变化,韩凌心中一笑,五千白甲军加上侯爵府白甲军近卫已经几乎不下于宫中禁军,这应该就是白亦非心中的底线。
而这招以退为进的第二个用处,便在于封死了白亦非继续讨价还价的余地。
白亦非目光深邃,缓缓长出口气,冷眼淡淡道,“谨遵王旨”
韩凌嘴角轻勾,浅笑起身离去,局势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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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亮,新郑东城的侯爵中,殿内却依旧昏暗如暮,狰狞的蝙蝠铜雕上燃着微弱的油灯,这时一阵冷风吹过,红丝飘帘轻晃间。
不知何时,拱窗前多了一个白发红衣的人影,负着一手,眼神冰冷,而冰的里面却还有寒光在慢慢沁出。
良久,红丝飘帘晃动间,不知何时一个戴着斗笠的蓑衣人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轻叹一声道,“你的处境,似乎不妙啊”
白亦非依旧看着窗外,淡淡道“这一点,不需要你提醒我”,说着若有深意的抬手道,“你来的比我预料的要晚上一些”
蓑衣客微微抬头,露出幽幽的眼睛道,“我在咸阳的一个手下被罗网抓了起来,似乎让他们从其口中得知了什么消息,就在刚才,嬴政派了人来,找上了我”
白亦非眉头一皱,微微侧首道,“嬴政?”
蓑衣客哼笑两声,瞥了眼不远处的木门外道,“准确的说,是来找你的,人就在门外等着”
白亦非缓缓沉出口气,淡淡道,“让他进来”
话音落下,阁内的木门移开,一个红发而脸色阴柔的男子随脚步声进入阁内,缓缓拱手眯眼笑道,“秦.国中车府令赵高,见过血衣候”
白亦非眼神闪烁,看着窗外不动声色道,“六国合纵伐秦在即,秦国的中车府令前来新郑,所冒的风险可不小”
赵高眯眼笑道,“确实不小,不过秦王有令,我不得不来,况且与血衣候此时的处境相比,还算是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