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对话</p>
在唐衫被警察带走的前一天，苗苗陪着卢婷婷再次回了连城，她的妈妈去世了，前段时候病危回去一次，这次是停下了了她和苗苗两人的戏份，拍其他人先，余香和张倩第二天也赶了过去，在唐衫被带走的白天。 </p>
卢婷婷走之前在桂苑别墅趁着苗苗换衣服的时候，说了几句话。</p>
“我爸让我谢谢你，唐叔叔，我自己也知道凭我的演技，女二号轮不到我，余香、张倩都我演的好，这里有你的争取，不然李总也许会用她们俩的一个或者别的知名演员了，真的很感谢您在李总那为我说的话”</p>
“不要说这些了，婷婷，你也大二了，很多事情相信不用我再啰嗦，你妈妈的事情，请你节哀，也替我像你父亲说句抱歉，我这身份确实不能去连城，至于拍戏的事情，只要你把握机会，努力学习好好演下去，我相信你的实力的，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回去陪在你父亲身边，别太让他再为你操心，剧组这边有我，回家你多呆几天，没事的”</p>
唐衫回答后点了一下头，看着眉宇间愁绪密布的女孩，想着她说的天真的话，想起她父亲卢主任对自己的帮助和前段时间的求情和两人的曾经的协议，这么选择也是履行自己当初的承诺。</p>
对于余香、张倩来说其实不是不公平，因为如果她们不是苗苗同寝室的好友，不是苗苗坚持这部戏四个人一起拍，李清应该 会有其他的选择。</p>
苗苗也坦率说过，这是她最后一次干预演员的事情，之前一起拍过电视剧，现在一起拍电影，然后一起过综艺，也算对朋友仁至义尽。</p>
她在林嘉去世后，人也渐渐变得之前沉默，言行举止也显得之前成熟。</p>
秋香这次因为唐衫安排她做一些事情，以及跟海外的黑客沟通一些情况，她在唐衫被分局警察带走的白天出国了，是其他保镖保护着苗苗回连城的。</p>
………………</p>
国庆节那天，唐衫获得了跟张瑶见面的机会，警察还特意告诉他不会监控和监听，唐衫有些怪。</p>
他虽然进来之前知道些张瑶大概是因为被沈剑出卖才被林氏兄弟抓住，然后被带回国内栽赃自己的，但是具体的内容、细节唐衫是不知道的。</p>
“对不起”张瑶声音有些沙哑，精神极度不好，身体骨瘦如柴的对唐衫说，她的风采跟在回国时在东方明珠宴会厅的同学会时不可同日而语。</p>
唐衫一直盯着她看，想看看她是被威逼还是企图指证自己来立功，企图减刑，他看不出，因为女人的眼没有恐惧、没有未来，什么都没有的空洞，只有一种，是恨，一些带着自己偏见的恨，他不知道是针对自己的还是针对别人的。</p>
这种见面，彼此都明白，很多话不能说，当然另有心思的可以故意说一些话。</p>
张瑶能被张德彪手下允许见唐衫，还特意告诉他和张瑶这次会面不会监控、监听，其实背后的目的，是想看看这种情况下，两个人会说些什么。</p>
“身体怎么样？”这是唐衫回答张瑶对不起的答复，他能这么平静的对待陷害自己进来的女人，是因为他已经知道很多事情，明白她也是被人设计、抓住，威逼利诱之下不得已的选择，不这样做，也许都见不到自己最后一面了。</p>
张瑶凄然的一笑，眼空洞的恨意被一丝温暖驱散了一点点，没有说话。</p>
唐衫：“我相信你不是故意让林子聪被感染的”警察已经在审讯他时，告知了他涉嫌的犯罪行为，是教唆、指使他人蓄意传染疾病，严重干扰、破坏社会公共安全罪名，这是他新增的犯罪嫌疑，其他之前的违法行为都已经审判完毕。</p>
唐衫不用律师闲云告知，已经明白，这件事的清因后果，以及脱困根本的方式，是让张瑶脱罪，她如果不是故意的传染给林子聪，如果她进了告知义务，而林坚持用强了她而被感染，那可以洗脱罪名。</p>
这次指控里，张瑶曾经跟林子明去开房的事情根本没有爆发出来，因为林子明的感染原因被归咎于贾仁的针管注射。</p>
“你又不是法官，只是个犯人，你相信，呵呵，有用么？这也是我自己不自爱，咎由自取，我活该，反正人都有一死，只是林家的两个畜生更该死……”张瑶说完，眼的恨意加剧，面色有些狰狞，正在监控室看到这一幕，听着这些对话的张德彪的死忠，小李，现在是刑警支队长，也转正了，他感觉要有收获了，脸色有些喜悦，他希望唐衫呼应张瑶的言词、情绪。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p>
唐衫思索一会答张瑶：“我知道你也是被人渣感染的，不是自己放纵的结果，你没做错什么却遭遇了这些毁灭性的打击，我也相信你应该是被林子聪用强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他给你的钱，我也相信不是口供里说的是你蓄意威胁、欺骗他得来的，张瑶，我们是同学，你虽然不拘小节，但大是大非，我相信你不是那么龌龊的人”</p>
他看着张瑶，忍住了没跟对方提余丽丽的名字，这个是他和张瑶好像不需要商量的默契，一个怕警察误会也真怕警察查出来什么，一个是不想警察再去调查已经死去的朋友，更不想自己过去的不堪再次被唐衫见证一次，虽然张瑶怀疑余丽丽已经什么都跟唐衫说了。</p>
张瑶也看着唐衫，两人其实都不是傻子，张瑶是一路被林氏兄弟从国外进行了非人的折磨，回国后，又被审讯的人员进行了一些“非常规”的审问，她早不信任警察了。</p>
她最后妥协，是想借此争取见见唐衫，这次见面也是她妥协之前提出的要求，警方不过是商量后决定顺水推舟、将计计的答应罢了。</p>
唐衫已经三进宫了，对于警方的套路早熟悉，不找十分的关系，根本不可能在毫无警方监督的情况下见人，何况是两个可能共犯的嫌疑人，警方没有弱智到提供完美串供机会给犯罪团伙嫌疑人的可能。</p>
但是分局的人偏偏这么做了，在唐衫没有找人的情况下，还特意被隐蔽卖人情给他的方式偷偷告知他，好像那个警察是玉丽颖的朋友一般。</p>
唐衫觉得警察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是希望自己和张瑶见面时，说了让警方希望听到的话，找到更加确定的可以利用的证据，来栽赃自己指使张瑶传播艾滋病的犯罪行为。</p>
张瑶低头默然无语，良久后。</p>
她对唐衫说：“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我也不指望可以无罪释放，答应我一件事，好么？”</p>
“你说”男人很快回答。</p>
“不问问什么事答应，这是男人，呵呵”张瑶的这句嘲讽虽然有些偏激，但是说了大部分男人的敷衍之心。</p>
唐衫当然不会抬杠说自己没答应，只是说“你说”，他刚刚的语气是表达了答应的意思，也不想说会尽力去做那种真实但显得特别虚伪的话。</p>
张瑶看着有些尴尬的唐衫继续说：“林子聪人怎么样？”</p>
“人渣，只是大学那会不知道他这么渣而已，再有钱，也是人渣”唐衫虽然知道可能说的话会被警方知道，但是依然这么说，警察也早知道，自己与林玉堂、林子聪、林子明的恩怨情仇，何况林嘉与林玉堂后来还因为生意的事情搞的很僵。</p>
张瑶笑笑：“那林子明呢？”</p>
“不了解，不想说”唐衫这么评价林子明，一半是真实，一半是符合自己的状况，对于林氏兄弟或者说林玉堂和张德彪狼狈为奸栽赃自己指使熊大试图绑架、伤害杨影的事情，他知道没有证据是不能拿到台面来说的，次也是玉父和对方层和解的，大家对此事都闭嘴行了。</p>
‘你刚刚说过相信我是无辜的，相信我的口供那么说是肯定有苦衷的，我理解的意思没错吧？你相信我的人品，不会故意害人是吧？’张瑶虽然这么说，语气里却没有一丝自信，虽然跟林子聪、林子明的事情她有错，但是之前呢？毁了她的人生的人，还不是一样逍遥？</p>
被男人伤了一辈子，被离异父母遗弃的她，在奶奶去世后，在被第一个恶心的人渣害了自己后，她再也不敢相信这个世界的男人了，唐衫，让她看到了一点点希望。</p>
“是的，你理解的没错，我相信你是个心底善良、有自己底线的人，只是生活里有很多我们无法抗拒的命运的安排，这不是你个人的错，我现在依然相信你”唐衫说的虽然不够大声，但是很坚定且诚恳。</p>
张瑶眼的恨意已经消散大半，看着唐衫：“我也相信你，你走吧，后面路怎么选，你决定”女人没有把心里话明说，她的语气、眼神告诉唐衫，我会在庭审翻供，指责警方刑讯逼供，让我栽赃你，你脱罪后，记得一定帮我报仇。”</p>
“你很恨他么？”唐衫皱眉，他没能完全理解女人仿佛破釜沉舟的语气和拜托的眼神的全部的含义。</p>
“你走吧，走啊……”张瑶忽然大喊，仿佛被唐衫的话刺痛了自己的伤口般。人有些歇斯底里。</p>
“为什么？”唐衫问完这句，门打开，小李队长带着一个警察进来，门后面不远处，唐衫看到了两个人，玉丽颖和自己的金牌刑辩律师闲云。</p>
“之前不恨，可他们不是人，他们……”唐衫站起来准备离开时，听到张瑶这样大喊，然后回头，看到那个根本刑警捂住了她的嘴巴，将人拖走。</p>
看到这一幕，唐衫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却又无能为力，草根进了局子，没罪也会脱成皮，犯罪嫌疑人大部分进去待审讯、被羁押阶段根本享受不到人民的权益，在为最终审判之前一直被社会大众带着有色眼镜看待，有案底的人更是绝大部分人会被歧视一生。</p>
即使无罪释放，像被冤枉封禁的海波那样，也依然吃瓜群众觉得他不是被冤枉的，更多的人是幸灾乐祸，这个世道最不缺乏，人类也永远不会缺乏在别人痛苦的地方寻找安慰、快乐的所谓人民、公民。</p>
即使这样，唐衫依然相信社会这类事、这类人都是少数，不知道是自己安慰自己，还是尝遍人生百般滋味，依然能坚信美好的伟大情怀。</p>
“之前不恨，可他们不是人？他们……”唐衫直到坐在玉丽颖对面时，有些理解，应该是张瑶在这次被林氏兄弟控制口，被他们折磨了，这才是张瑶今天见自己恨意滔天，眼神空洞，精神恍惚的原因，是她不吃不喝的起源，是她憔悴至了无生趣的开始。</p>
被警察捂住嘴巴的张瑶，后面想说什么呢？唐衫不明白具体的，但是能想象到肯定是非人的折磨。</p>
“想什么呢？”玉丽颖柔声的说，这次她背着父亲偷偷找闲云混过来，是怕适得其反，让父亲也会对唐衫落井下石，因为在唐衫出事后，她问过父亲，他当场警告了玉丽颖，如果她再参与到唐衫的案子，会安排人让唐衫直接进去。</p>
玉丽颖一点不怀疑父亲的能力是否可以做到这点，她也能感受到父亲这次态度的坚决和坚定。</p>
“我想我活着是个麻烦，天煞孤星还悲催”虽然有些同情、担心张瑶，但是他面对的困难是自己必须摆脱这次栽赃，不然也许自己将一辈子在监狱渡过，万一罪名成立，林子聪在期间病发死了，也许将会增加一条指使他人故意杀人或者指使他人杀人未遂被三度判刑，那样加以前的罪名，数罪并罚，估计还会从重处罚，那时，唐衫知道，等待自己的不是无期徒刑是死缓，更严重的是如果林子聪在案件受理后、宣判前，因艾滋病发死亡的话，唐衫大概率会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p>
玉丽颖玉心里有些苦涩：“别胡说，虽然这次很被动，但是只要你没做我相信，你一定会没事儿的”</p>
唐衫苦笑：“我知道自己没事，现在每天活在别人的监控下，警察都不相信我这个犯罪累累的罪犯，你不必要把自己牵连进来，免得别人背后议论你的父亲，你来这里，对我，对你都没有好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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