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聚散两依依</p>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p>
朴树的清澈声音连着吉他的声在林嘉的身后响起。 </p>
李叔同的这首送别意境极美而略有伤感，又有些洒脱。</p>
突如其来的铃声让两个本来准备接吻的男女一顿。</p>
男人轻轻说：你的电话。</p>
"抱紧我，不要接。”</p>
唐衫没有多说话，听着优美的歌曲，抱紧了怀里的佳人。</p>
“再紧点……。”</p>
林嘉闭眼睛听着送别。</p>
这是她今天刚刚设定的手机铃音。</p>
美丽的旋律不断想着“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情千缕，酒一杯声声离笛催。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手机铃声到此，自动挂掉了。</p>
两个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p>
不久两人耳边再次响起“长亭外、古道边……”</p>
“可能有急事，你还是接下好。”</p>
唐衫轻轻在她耳边说，两个人已经分开一点。</p>
她的双手环着他的腰：“那你帮我拿着，我不要松开你。”</p>
她的小女儿状让唐衫微微一笑，笑里带着一丝宠爱。</p>
唐衫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有些懵逼……杨影？</p>
这是什么情况？</p>
他没有接听，也没有多少心虚的感觉。</p>
只是觉得嘲讽，这个女人不做警察真是浪费人才。</p>
居然在自己发完短信关机后，把电话打到家在连城的林嘉这里了，他有些无语。</p>
他示意林嘉要不要接，林嘉看到名字，脸色一暗，又有些心虚，毕竟杨影是这个男人的妻子。</p>
人家一天没离婚，自己介入别人的婚姻都是不道德的，不管这感情是不是够真、够美。</p>
本来洒脱的林嘉，什么都能拿得起放得下的她，面对真爱来临的时刻，她还是有些担心自己会给他带来困扰。</p>
爱，有时真的会让一个懦弱的人变得很勇敢，也会让果决的人显得很犹豫。</p>
唐衫看着她无措的样子，有些心疼，想起自己的决定和决绝的短信，他接听了电话。</p>
自己说了一声“是我。”</p>
那边回应的是是长久的沉默。</p>
唐衫拥着怀里要离开的林嘉，眼睛看着墙的挂钟，已经是夜晚十一点左右。</p>
“我知道是你，是她帮了你吗？</p>
帮你……解决了那些债务和官司是吗？</p>
她是你说的那个女人？告诉我，是不是？</p>
你答应她什么了？你说啊，唐衫……”</p>
那边在长久的沉默后。</p>
爆发了。</p>
她声音开始是沙哑、哽咽，到后面已经满是歇斯底里的嘶吼与悲怆。</p>
“你说是，是吧。”</p>
唐衫发现自己的心并没有想象那么硬，手已经从林嘉的腰放下。</p>
林嘉轻轻地走到一旁到了一杯水给自己，一饮而尽，然后到了一杯给唐衫，递给他。</p>
能量逆天的她，此刻能做的也只能是安静的当个听众，甚至连这个旁观者的资格都让她有些欣喜与忐忑，忘了商场那个兼具果决与智慧的自己。</p>
尤其是在自己知道生命无多的时候，她现在很清楚，对自己最重要的是什么，什么是自己生命里那个最重要的1.什么又是1后面的0.</p>
唐衫对她点头感谢，复杂的眼神除了给她一个安慰和鼓励外，还包含着歉意。</p>
他接过水，喝了一口，林嘉的善解人意让他心里因为杨影的悲伤与愤怒给他带来的那些心痛与心疼被冲淡了些。</p>
再想想电话那头的杨影与贾仁的那些破事，心又好像穿了钢铁盔甲。</p>
那些她与自己导师的小秘密、亲密像唐衫心里对杨影感情的固化剂，那些对自己说过的真诚而随意的谎言，都让他想原谅放下与杨影一起与他走到生命最后的决心化成乌有。</p>
这些东西构成的心里盔甲每次在他心软的时候，都会让他变得无的坚硬、顽固。</p>
而绝症无疑把这固化剂的威力、质量又提升了一个台阶。</p>
这台阶杨影不来，唐衫下不去。</p>
“为什么？唐衫，你为什么这样对我？</p>
“我们怎么会到了今天？</p>
我们的过去你都忘了吗？</p>
虽然我现在没怀孕，可是只要我们想，我们明年初能生一个可爱的孩子。</p>
那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p>
你告诉我你们到了哪一步？</p>
不管你们到了哪一步，只要你不离婚，能回心转意，离开她，我们一辈子感激她，赚钱还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p>
再说，我……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你放心，我并没有，并没有……别的男人那个……</p>
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我们像从前一样生活好不好？”</p>
“我爱你，只爱你一个人，我相信你也是。</p>
告诉我，唐衫，你只爱我一个人。</p>
求你了，回来吧，我受不了了。</p>
刚刚我给我妈打电话了，一时没控制住，我说了一些你的事。</p>
我担心我妈会去找你爸妈谈，你有听见我说话吗？”</p>
电话这边已经愤怒的男人：“不好意思，别说只爱一个人你自己都不信的鬼话，我不是傻子。</p>
是不是，我坐牢你开心了？</p>
自由了？</p>
现在说这些不可笑、不假吗？</p>
你在与别人卿卿我我……算了，不想说你。</p>
我正式通知你，杨影，现在的我别说只爱你一个。</p>
我现在连爱都不爱你，你明白，听懂了没有？</p>
你是不是失忆了，我已经不止一次的说，杨影，我不爱你了。</p>
永远不会再爱你了，永远。”</p>
他的声音低沉而沉重。胸口剧烈的起伏，腹部有些微微的疼痛，咳嗽了两声后。</p>
“还有，我警告你，我们的事情，如果因为你搞得全家鸡犬不宁，或者老人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唐衫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p>
说完他挂了电话。</p>
唐衫听了杨影的心里话，其实是有些触动的。难道她真的没有走到最后一步？</p>
转念想婚姻里的背叛与否，也不仅仅是凭借有没有走到那最后一步来判别的。</p>
如果自己不是身患绝症，可能还会好好跟她谈谈，但杨影最后的话更是断绝了现在好好沟通的可能。</p>
听到她说没怀孕，有些释怀又有些失落，心绪难明。</p>
直到杨影诺诺地说，跟岳母唠叨、投诉了自己公司的官司麻烦，以及自己这几天对妻子冷漠和提出离婚后，唐衫愤怒了。</p>
这救兵杨影搬的太快，也太不明智，对两人的关系无疑火浇油，假如岳母跟自己爹妈去讲道理，那爹妈的心情会如何，可想而知。</p>
那不单单是男方家长脸面的问题，而是对儿子花心做了陈世美的不堪与心痛。</p>
是无颜面对亲家的羞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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