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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宝龙就是:高——宠?

    我不知道别人,还不知道你么?就算历史课本全忘了,可《说岳全传》《岳家将》这些评书的印象是历久弥新啊,突出的几个英雄人物我可忘不了!

    对啊!‘宝龙’,可不就是一个‘宠’字么?我早该想到了。本以为你只是渤海郡王高怀德家的一个小小旁支,没想到你根本就是高家的核心资产嘛,哈哈!只可惜大宋现在武人没前途,将门世家都把资源倾注到科举上,都以当文官为荣;高家并不会重视你这个纯武痴。所以,也只有我来让你发光发热了。你高宠,也不必等到三十岁以后碰到岳飞才有机会冒头。

    当时程洲又惊又喜的转头问:“你竟然是高宠?”

    高宠面对程洲的疑问,不明白程洲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大,他也有点不好意思,“我未曾想期满金童,高宠确是我的正名;而宝龙,是我母亲从小叫我叫顺口了的,我也就常常以高宝龙自称。”

    高宠又转向那猥琐射手高完,也有点诧异,“高完?你却也在?大比之后,许久未见你了。我在陵园碰到了众口称颂的程金童,就在此逗留一会儿。”

    猥琐射手高完却不知耻,为虎作伥的他还理直气壮地接着问:“高宠,我在陵园里面祭拜祖宗之时,没看到你啊!你当时在谁旁边侍立?家主和宗族众人都回返了,你还在此地勾留不还,是想对祖宗不敬么?你怎么祭祀还带着兵刃?”

    高宠不善于撒谎,被这一顿连珠炮似的质问,他立刻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地说不出话来······

    程洲看出来高完肯定和高宠都是高家子弟,高完这阴损小子,在家族里面对高宠必然一贯是‘羡慕嫉妒恨’!不过,这皇亲国戚的子弟竟然也屈尊听命于‘小孟尝’,而且孟家的祖坟也在皇家八*宝山里葬着,看来这‘孟记’商号的背景真是很强了!

    ——

    程洲冷哼一声,“你个背后偷袭、放冷箭的职业孙子,简直给你祖宗渤海郡王蒙羞!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大言不惭的质问高宠?来来来,你满嘴喷粪我还就给你把嘴擦干净、我有教无类的给你解答了——”

    “高宠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他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你高完名门之后却给别人当走狗,你有什么脸面在这里管束高宠?”

    “你还好意思指责高宠的木枪?高宠不忘祖宗功业、不忘本,所以每日勤学苦练随身带着木枪;你高完来皇陵圣地,却使用国法所禁的弓箭射杀于我!在大宋太祖太宗灵前妄动刀箭,视同谋逆——你就等着凌迟处死吧!”

    “你说高宠留在这里是想对祖宗不敬?那大伙都知道,你高完一直躺在马车里脸朝上,张着大嘴等主子拉屎想抢口热乎的吃;这就是你对祖宗表达尊敬的方式?”

    众人:······

    猥琐射手高完此时——很想死!

    他羞惭欲狂、他气急败坏!

    以前在高家,只有他高完耍无赖,他高完才是最无下限的嘴炮,别人见他张嘴就害怕······到今天,他才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高完又惊又怒,气的直哆嗦!“我没有,我没有谋逆!啊——!”他咬牙切齿,眼睛充血瞪得像铜铃,举着弓箭想射程洲,可是因为气的浑身晃荡,箭尾连续几次挂不上弓弦,他太激动了!

    程洲看高完这副德行,不由得大乐:叫你这孙子在背后阴我!你还敢在我面前耍嘴皮子,看我不把你整治的欲仙欲死?

    “哈哈,大伙儿听听,高完只否认了谋逆;那你的意思,是默认了在马车里张嘴接热屎吃的事实咯?”程洲继续刺激他。

    这时,那可爱的小黄门邵成章却来神助攻:“程金童,那个会射箭的大哥哥,为什么喜欢吃热屎?他很饿么?真可怜!我家就是因为太饿了才把我送进宫里······”他真的很同情的看着高完,“我以前饿极了,也是在路边乱捡东西吃。会射箭的大哥哥?你很饿的话,也进宫里跟杨假父做事吧,这里的饭随你吃到饱。你会射箭,我去求假父,他一定会收你的,只是······只是头几天要忍一下痛!”说道这里,小成章的眼神里有些黯然。

    听完这个童声发言,全场突然安静了一会——紧接着就爆发一阵哄笑“哈哈哈···哎呦,笑死我了!哈哈······”

    那些孟家护卫,平时当然也有人看不惯高完的趾高气扬:毕竟狗腿子之间也是会攀比的,‘同行是死敌’嘛!

    听到这小阉人居然去同情高完,要帮高完进宫当阉人,听到那句“要忍一下痛”,大家都明白是指割小叽叽,护卫们顿时忍不住全跟着爆笑了!

    高完就彻底崩溃了!

    我被一个小阉人戏弄,自己这边的护卫也跟着起哄,嘲笑我吃屎!所有人都瞧不起我了,我以后怎么见人?我好恨呐!

    高完抓狂,怒吼连连:“我没有、我没有——!我我······”

    他终于搭上一支箭,却恶狠狠的射向可爱的小成章——高宠抖个枪花就挑飞这一箭,程洲赶紧把小成章拉过来护在怀里。

    “高完你啊,丧心病狂!怎可用平生所学残杀弱小?”高宠很生气。

    高完——终于放弃治疗。

    他委屈的泪流满面,恨恨的一跺脚;竟然扔了手中弓箭,转身蹿进马车里面躲藏去了······

    ——

    程洲对高宠说:“这帮人就是昨日刺杀我的那一伙,今日居然撞见,还要杀我。你这族兄高完的格局,差你十万八千里啊!”

    看看官道上的满地狼藉,程洲盘算:今日得把事情讲个透亮。

    程洲走到马车前,对马车里面喊道:“小孟尝安在?咱们聊聊吧。看外面这横七竖八的——你属下受伤的有点惨啊!哀嚎的哀嚎、翻滚的翻滚,于皇陵官道之上,确实有碍观瞻;你赶紧叫人收拾一下吧。”

    马车里面没有回应,只听得有呼吸急促,牙齿咬的咯咯响,想必是气极了。

    等了一会,前面的马车没人出来应声,从后面那辆马车却有人走上前来。

    只听一个悦耳的女声问道:“你们为何停了这些时?我在后车上许久也不见谁来支应一声?”

    程洲听这声音好舒服:声线柔和清亮,透着一股优雅,却又不失威严——没错,完全就是现代美女职业经理人的那种感觉!

    只见一年青丰盈女子款款而来,旁边有一名强壮女仆随侍。看架势,该女仆应该是女相扑出身充作保镖。

    年青女子梳了个云髻,头上只插朵素净珠花;身着襦裙,样式和唐代的襦裙大体相同,在腰间正中部位佩的飘带上增加一个玉制圆环饰物“玉环绶”,它的作用,主要是为了压住裙幅,使其在走路时不会随风飘起走*光而影响美观。上身外衣是一件纯白貂绒夹袄,显得富贵又亮眼。

    待站定了,只见她双眼瞳仁大、眼白少,看人自带威严,气质高冷。双颊饱满,额头光洁,非常符合相书上的“富贵相”。

    程洲觉得这女子第一眼不算是很惊艳,但是很耐看。

    却不知她与这小孟尝是什么关系······

    ——

    “二郎?你在马车里面吧,你为何不下来理顺场面?”那女子不悦的质问。

    她自带一种上位者的威严,孟家的护卫和奴仆们见了她,竟然都露出害怕的表情,这女子说话比‘小孟尝’还有分量?

    程洲见小孟尝还是不出来,只得对女子叉手一礼,“在下程洲,也唤作蛮痴儿。请你且看这边,这是小孟尝刚刚指使属下围杀我的战场。”他微笑着给她介绍。

    那高冷女子,这才转身注意到马车前的“犯罪现场”;她即刻满脸阴郁,气势迫人!孟家奴仆们纷纷低头。不敢看她。

    这战斗的伤残惨状,却并没有让她很惊讶,像是见惯了大场面的。

    女子微微沉吟,就转向程洲,“原来是程金童,幸遇尊颜!家慈前几日都念着你呢,她老人家上半月还去老君庙上过香。”

    她先跟程洲套个近乎,缓和关系,接着就解释:“今日之事,恐有误会!我家兄孟二郎,从小体弱多病,偶发癔症(精神有问题)。成人之后交结人物又不谨慎,难免处事不明。有冲撞之处,还请金童原谅!”

    女子转身对那强壮中年女仆吩咐:“拿两枚金叶子出来。”又对程洲说:“暂且拿出一点小小心意赔罪,金童但有不适或就医后续的花费,尽管找孟记商号支取银两。”说着接过女仆递过来的金叶子,又掏出一枚金色铭牌,一起递给程洲。

    “凭此孟佳懿三字金牌,可以来洛阳孟记总号提取一千两银子,而后金牌需当场收回。”

    程洲思之:金牌上的“孟佳懿”三字,就是这女子的姓名咯?

    综合整个的反应,孟家似乎是她孟佳懿主政啊!如果她没有说谎,她哥哥孟二郎真的从小身体弱,还有精神病史;那不得已之下让她这女流当家就说得过去了。

    不管怎样,她处理事情很有一套啊!避开探讨杀人动机的纠缠,只是先述说哥哥的凄惨经历,又大方掏钱银赔罪;这两片金叶子就能换五十两银足官银,只是这支取一千两要到洛阳她的地盘才行,看来,虽然赔了个大数额,里面还另有讲究。

    高宠却不答应,他愤怒的质问:“十几条莽汉持刀围杀程金童,焉能只是误会就可随便敷衍?如不是我及时赶到,只怕金童已是死无全尸了!此事,我必报官求个公道方可!”就将木枪一横,挡住众人,阻止其他家丁上前救治地上受伤的同伴。

    程洲见识了将来的“天下第一枪”(现在还没到巅峰)高宠的神威之后,当然不会再怕这些人。可他另有盘算,就转头对高宠劝解:“贤弟,让他们救助同伴吧。这件事情,今天先到这里为止,冤家宜解不宜结!我自有主张,详细内情,以后我再细细说与你知。”高宠听程洲如此说来,也无法可想,只得闷闷罢手。

    ——

    程洲发挥演技,以最佳状态呈现出一个礼貌却不失神秘的微笑,对马车上的孟二郎、也对孟佳懿表明态度:“孟家姐姐,金童我是再世之人,倒不十分紧张这条囫囵性命。我只是不明白二郎他一再苦苦相逼的道理何在——如果是担心当初陷害过我,怕我报复?这完全没必要。现在我与所有的参与者都和解了,而且还商定继续合作。”

    “尊兄何必执着于非黑即白、誓要决个你死我活?老君召我上去就教导我,世上没有化不开的仇怨!为何你我还要继续互相伤害呢?这次我依然可以当作没事发生,我们依然可以从头来过。好男儿的胸怀与志向,应该比高山还高、比大海更大、比远方更远!我希望,我们再次见面时,能作好朋友!”

    孟佳懿听了这一番宣言,真的感动了。

    如果说她原先处理危机的手法,都是多年经商练就的圆滑世故;可程洲讲的这些新鲜语句,却是她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她对程洲不由得肃然起敬——真不愧为太上老君的金童子,一般人可没这胸襟,讲不出这样的道理。

    她美目神采流转,深深的看着程洲,“我孟佳懿打理家中产业,多方奔走,算是识人无数。今日才算见到真豪杰!能交程金童这样的朋友,是我的荣幸。今日之事,真心赔罪,说声对不住了!仓促之下,未能作得周全;日后孟家自当弥补。”孟佳懿说完,侧身,低低的福了个万福。

    程洲像黄教主一样来了个迷之微笑,“未曾想今日与孟姐姐偶遇,竟一见倾心,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可惜天色不早,你我各自都有事务;我这贤弟高宠肚子饿的可久,必须回屋吃饭了,哈哈!数日之后,我定往洛阳拜会孟姐姐,再会!”

    孟佳懿也觉得该继续赶路了,可这真的要走,不知为何,却又有点不舍。

    “金童你且保重。我,我家在洛阳鼓楼南街,你若是来寻,很容易找到。今日,就此别过了······”孟佳懿装作很自然的的说出这番话语,可心脏却止不住的狂跳着:哎呀,我刚才说了什么啊,别人听了不会乱猜疑吧!?

    秋风瑟瑟,轻抚着官道两旁的枯草;漫漫官道,延伸到远方天际线之外;古往今来,有多少人在此偶遇一见倾心?又有多少人在此分别再无消息······

    气氛变得伤感起来。

    程洲见她地址说的详细,很有诚意,也很感动。点点头,“我记下了,孟姐姐你也多保重!在这时代,你作为女子撑起偌大家业,其中艰辛可想而知。以后再走远路,注意多在马车上铺些软垫。不过,彻底解决马车舒适问题的关键,还得是改进轮子和车身连接处的悬挂才行,具体怎么做,我就不知了;只是一点建议,可供你家大匠参考。好了,姐姐快上车吧,凉风吹久了不好。”

    ——

    车队缓缓而行,孟佳懿在马车里却是心绪翻腾,久久不能平息。

    孟记作为洛阳第一商号,在西京、东京都是排的上号的富户世家。

    父亲离世之后,她勉为其难的接手了家族生意。平时商务来往的人,都是些老谋深算、贪财好色的庸俗之辈。

    一般年青的男子,在孟佳懿面前,气势自动就矮了一截。没有男人平等的跟她聊天交流,更没有人关心她、去试着了解她。

    今天,今天就有这样一个清淡如菊的男子,随意的往那一站,就仿佛站在世界之巅一般。

    他还能说出那样惊人的一番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其他不论,就今天他的做派,就尽显好男儿本色!

    想不到,伊川先生后人,又出了这般人物。

    我都二十二岁了,唉!其他女孩到这般年纪,早都嫁人生子了呢······</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