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酿白酒不好意思, 她不吃的东西她才不做。
傍晚五点钟开席，厨房里的菜一盘盘端上桌, 众人推杯换盏，吃得欢也聊得欢。
程香端了饭菜, 给楼上把自己锁在卧室里不肯露面的林渊。
“我能进来吗？”她敲了敲, 里面没有回音。
“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许了。”
程香把门推开, 男童的小身子坐在床边, 木木的一个人发愣。程香进来，他看了一眼，却不想理的又不视线转向窗外。
“是不是吵到你了？平时不这样的, 今日我们家宴请，一会儿就散席了。”
程香放好饭菜, 抬手摸他的脑袋, 却被他排斥的视线一盯把手缩了回去。
讪讪一笑, 程香叮嘱道：“把饭菜吃了, 不要让你父亲回来看到一个饿瘦的小鬼。”
见他睫毛扇了扇, 程香装作没发现的又悄悄走了出去。门外，发现楚旭也上来了。
“我给他端点果汁，牛奶他可能喝不习惯。”
“这杯给我吧，你想到的事情我也想到了。不打算好好跟我说说？”她脑袋歪了一下。
程旭正有此意, 两人来到自己的房间。
“这件事说起来话长, 这个孩子在那个世界有点异常。”
“他……不能修炼？”程香在这句话的提示下很快想到。
“对, 这在他们那个世界相当于原罪。大部分的人都能修行, 而普通的凡人十不存一。是要被下放进下界的，以免污了血脉。”
程香理解那个世界的生存规则，“可下界就下界呗，为什么贯丘真人要将孩子送到这边来？”
“下界有下界的规则，贯丘真人在修道前便是从下界出来。他的父母本是修真门派中的强者，父亲遭人陷害给炼魂成了鬼奴手里的旱魃，母亲为救他惨死在成为旱魃的父亲手中，门派掌门死在旱魃手上，所有人都不容纳他。他亲眼目睹生父遭遇肢解灰飞烟灭，师傅心性大变盗了门中宝物逃到下界，得师娘一家袒护而得以苟活。他毕生心愿便是修炼成为大能，找到鬼奴报仇。”
“师娘爱恋他，希望他能够留下来。那时候的师傅眼里却容不下爱情，于是他易容改名换姓拜师学艺，四处寻找鬼奴的下落。师娘所在的村子，被师傅的仇家找了上来，整个村子被屠尽。师娘因思念师傅，去了师傅常去的山谷，避开了灾难。逃亡中师娘偶得了位面系统。”
“什么？”程香下意识的惊呼。“她是他们那个位面的宿主？”
“嗯。你没听错。”楚旭继续往下说：“师娘去找师傅的路上，被一位邪修给盯上，邪修诱骗她知道师傅的消息，师娘遭囚禁才知道自己是炉鼎体质。师娘用位面获得帮助逃走，她在系统帮助下不断提升修为，最终寻找到大仇得报的师傅，两人相依相惜结为夫妻。就在他们归隐生下临渊后，邪修再次出现，并给她下了术，跟踪中发现了师娘的秘密。师娘开启了跨未面任务，邀请位面好友给予支援，两人齐力杀死邪修。而她本人却被邀请来的队友从后面偷袭。师傅赶到杀死了位面掠夺者，但他没来得及救师娘，师娘就在眼中消失了。”
“死了吗？”程香像听小说似的，心情也跟着一波三折。
“不知道，师傅说魂简上的印记还在，他猜测师娘被困在了某个地方。”
楚旭两眼深沉的盯着程香，“下面还有，你还要听吗？”
“当然当然。”
“后来，师傅发现了新的位面宿主。他以为是那人做了什么，便想从新宿主身上找到突破口。”
“找到了吗？”程香推他，让他快点儿说。
“没有。他和新宿主打了一架，败了。那位的身份有点不简单。”
“怎么会这样！他那么厉害，都能单手撕开空间。”
程香不太相信这个事实。一个连位面系统都可以霸气去虐的人，怎么可能会干不过一个位面新手。
楚旭眼神微妙的看着她，声音跟着沉了沉。
“那是现在，之前他还在元婴期。想要得到消息就要打败新宿主，师傅独自去修炼，将临渊放在师门里，交给同门师姐照顾，可这位师姐却有别的心思。她抱着临渊去测试天赋，却发现临渊是绝灵根，他没有继承到师傅的天赋不说，还完全不能修炼。师姐失望至极，便对临渊不怎么上心。等师傅突破归来，临渊在师门里受尽了欺负，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肯相认。”
“难怪呢！咱们家又多了个问题小孩儿。”
程香在心里骂了句渣爹，办事还能靠谱点不，他活着就为了报复为了打架为了那缥缈的希望东奔西跑了。那么小的孩子也能随意托付出去。
可当她站到贯丘真人的位置后，她又没办法理直气壮的说自己不会重蹈覆辙。楚旭出事，她一样丢下了所有的一切，她根本无法想象他不在了她会怎么办。
“师傅花了很长的时间和临渊搞好父子关系。他约定时间重新和那位宿主打了一架，他赢了，他没有得到关于师娘的任何消息，因为那位宿主和这件事完全无关。师傅进入了他的空间，划烂了空间壁障，他打开两个位面之间的界限，进入到了别人的位面。”
程香听得肃然起敬，化神期大佬的武力太变态了。
“在系统之上还有管理员。”楚旭慢悠悠吐字，悠闲的看程香表情大变。
“管理员对他下达了绞杀令，作为任务，无数人为了拿到奖励截杀他。”
“怎么还可以这个样子？破坏了规则吗？”程香想了一下摇头，“不对不对，系统要杀个人太简单了，为什么要发任务。”
“它只是中枢程序，抹杀是对人的精神攻击，而化神期的修士本身就是神识操控高手。师傅脱离了它的控制范围。”
程香听得明白又很多模糊点，“这和师傅托孤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要不入位面就没事吧？”
“不，他们可以团队协作，跨位面来抹杀师傅，就像组团下副本虐boss。不管是在空间内还是在空间外。”
听得心里发凉，程香两手环住胳膊，系统让她没办法正视了。它到底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
分不清，被捆绑的她，不再是之前满心充满获得感和侥幸感，她反而觉得自己被窥伺着。不知道等待通往下一步的路是天使还是恶魔。
“以后少用它，让它放弃你。”楚旭搂了搂她的肩。
程香突然坐起来，“可能甩不掉了，你还记不记得从格岚位面来做任务的巴鲁仕一家子？”
他印象深刻，那几天遭遇的事比他二十几年的所有惊险刺激还要惊险刺激。
“还有师傅在，我们暂时不要想那么多，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对它太过信任。”
程香听着，警告来得很及时，不然她真的会对位面系统越来越信任，以为在空间里就是一方秘密花园，在里面没有谁能威胁到她。可贯丘真人划破空间屏障，系统的保护机制弱得还比不上一扇大门。
“不对不对，既然师傅和系统是敌对关系，那么我发的信息，他是怎么知道的？”揪出自相矛盾的地方，楚旭正要说，楼下有人喊他们。